第517章 京城詭事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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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渾身是傷,狼狽不堪地昏迷在一處草坡,周圍有灌木叢遮掩,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他。
時瑤有些詫異,鄭清言竟然能在世界男主手裏跑出來。
還以為過了這麽久,他已經被判了死刑,畢竟鄭清言犯得那些事情都是重案。
時瑤想了想,最後還是把他帶回了客棧。
叫來小二幫鄭清言簡單清洗一遍身上,再幫他敷上藥。
時瑤站在外麵走廊發呆,南遲禮和阿奇都不在,兩人最近出去有點頻繁,還總是不告訴她。
過了一會兒,小二出來了,“姑娘,你的朋友已經醒了。”
時瑤點點頭,往他手裏遞了銀子,小二笑著接過,道了謝便離開了。
屋裏很安靜,時瑤打開門,就看見鄭清言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小二挺負責,將他原本髒汙的臉擦拭幹淨,額頭的傷口也簡單地敷上了藥。
床上的人看向時瑤,微微一怔,他聲音嘶啞,“是你救了我”
時瑤點頭,“是我。”
鄭清言神色複雜,低著頭,“為什麽,明明我喪盡天良,之前還差點殺了你的朋友。”
“原來你都知道啊,”時瑤看著他,聲音平靜,“明知故犯,牽連那麽多無辜的人死於非命,我覺得你並不是個糊塗的人,為什麽會甘心毀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你姐姐在地下,又如何能安息。”
鄭清言頭腦聰明,如果科考入仕途,一定能有所成就,可他偏偏誤入歧途,毀了後麵的半生。
這是時瑤想不明白的地方,鄭清言怎麽會想到幹這麽荒唐的事。
記憶裏那個書生秀氣的少爺,似乎不久前還邀請她和他一起去廚房,偷吃府裏新來的大廚所做的糕點。
那時的她曾打趣鄭清言。
“你是鄭府的少爺,為什麽要偷偷來廚房偷吃點心”
書生稚氣的鄭清言蹲在灶台旁,很心虛,“噓,小聲點,我最近換牙,姐姐不讓我多吃,可是林大娘做的點心實在太好吃了,我忍不住想再多吃幾塊兒。”
他眨了眨眼睛,“時瑤你怎麽還打包,這幾塊兒不夠吃嗎”
“我是夠了,但是我想給阿禮帶幾塊兒,他最愛吃甜的。”
鄭清言點頭,“南遲禮他最近好像很忙,總是一個人出府,時瑤你跟我說實話,你們倆是不是斷袖,總覺得你們看著不像簡單的朋友。”
“……不是斷袖,”她敲了下他腦門,“我和阿禮就是簡單的好兄弟,鄭清言你別瞎想學壞了,你姐姐要是知道你因為我倆開始思想不端正,我和阿禮的工錢怕是要被克扣了。”
鄭清言吃痛地捂著頭,小雞啄米地點頭,“你放心,姐姐不會知道的,不是不是,我是說我沒有學壞,我肯定是喜歡姑娘,不喜歡男人。”
“不過話說,最近晚上我總是做噩夢,夢到有人掐我,我差一點就被掐死了,太真實了,幸好有你和南遲禮在,我還是很有安全感的,你們放心,我一定好好念書,以後考取功名,帶你倆去京城吃香喝辣。”
“……那噩夢你別當真,都是假的,好好讀書,你這聰明的腦袋瓜以後肯定前途似錦,聽,外麵好像有人來了,別說話了,我們先藏起來。”
……
回憶起三年前那段悠閑又有趣的時光,時瑤看向鄭清言的目光,又夾雜深深的惋惜。
這小子現在實在太不像話了。
說到鄭清婉,鄭清言不太對勁,散發遮住了他複雜又驚恐的眼神,像是想到什麽不好的事情。
他抬頭看向時瑤,聲音幹啞,一字一句。
“求求你,幫我救出姐姐。”
時瑤愣住,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姐姐她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鄭清言抿唇,捏著被子的手緊了又緊,他從床上下來,還沒站穩,整個人就跪了下去,十分狼狽。
“姐姐的屍體被人從土裏挖了出來,放在了一處府宅的密室……衣衫不整,受盡恥辱。”
鄭清言指甲幾近陷入皮肉。
“而那個人,就是百姓們稱讚不已的四皇子周子恒。”
“什麽!”
時瑤神色震驚,不可置信,“你說周子恒”
她聽到了什麽,那可是世界男主!
挖墳刨屍體這種事情,也隻有南遲禮做出來,她才不會吃驚。
可世界男主周子恒幹出來,那可就驚悚了。
誰都能崩,唯獨世界男主不能崩啊!
知道時瑤不信,鄭清言苦笑,將深藏已久的陳年舊事說了出來。
三年前,鄭清婉因為周子恒離開,鬱結於心,得了場大病去世,得知真相的鄭清言將鄭清婉安葬好後,就放棄了考官入仕的前途,計劃著去京城發展勢力複仇。
但鄭清言不知道的是,周子恒竟然在他離開揚州後,偷偷回到揚州,將鄭清婉的屍體挖了出來,又讓人重新恢複成原樣。
鄭清言一直以為姐姐安葬在揚州,直到被周子恒抓回去,不久前周子恒將他帶到了鄭清婉的屍體前。
鄭清言永遠忘不掉周子恒將他姐姐放在冰棺中,為了讓姐姐保持原貌,日日為她換皮畫眉,眼底的瘋狂讓人心悸。
即使鄭清言這麽恨周子恒,也沒有想到周子恒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而一直暗中幫他在京城穩定人皮生意的神秘人,也是周子恒。
那一刻鄭清言才明白,人自出生起,就已經劃分好了三六九等,及時再心有不甘,也擋不住天意。
即使他再聰明,也鬥不過從小就接受皇室殘酷培育的尊貴皇子。
之前用來報複周子恒的那些事,此時看來像個笑話,傷害了無辜的人,更辜負了姐姐的期望,最後卻都淪為他人嫁衣。
鄭清言眼睛通紅,姐姐去世後他已經很久沒哭過,可此時怎麽也繃不住。
他對著時瑤磕頭,一聲又一聲,撞擊地板發出悶響。
“我有罪,我該死,可我姐姐是無辜的,請將我姐姐的屍骨帶出來,她不該死了還受如此羞辱,隻要將她好好安葬,怎麽處置我都可以……”
時瑤神情複雜,止住鄭清言不知疼痛的動作,他再磕怕是要磕死了。
但她心裏也不平靜。
驚!世界男主竟然幹出這等驚世駭俗之事,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小六一直在她腦海裏臥槽臥槽。
吵的時瑤腦殼疼,“小六你夠了。”
小六:“臥槽臥槽臥槽臥槽,這世界男主真特麽臥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