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瑤呼吸滯了下。
    特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也是怪她，看他喝醉了，就不加掩飾地把問題問出來。
    卻不想到程旭喝醉了，腦袋瓜也轉的靈活，一直揪著這個問題不鬆口。
    程旭現在這副樣子太蠱惑人了，帥弟弟粘起人來簡直要命。
    時瑤定了定神，才看向他。
    “不是說想當我男朋友嗎，我總得提前多了解一下是吧，誰知道你小子有沒有背著我，交過小女朋友。”她點了點他鼻尖，說得義正言辭。
    “畢竟追你的女生情書都塞到我這了。”
    這是現在能安撫程旭的最好借口。
    為了自己看上去更有氣勢，時瑤還雙手環胸，抬著下巴看他。
    程旭低頭，看她：“再說一遍。”
    時瑤咳了聲：“那個隻是先考察，沒同意哈，現在還是以學習為……”
    重字還沒說完。
    就被人猛地摟緊。
    在時瑤驚愣的目光下，程旭很嚴肅地講起了自己潔身自好的經曆，事無巨細，一五一十。
    聽得她一愣一愣的。
    跟程旭表白的人比想象中還要多，各種類型都有，表白手段層出不窮，甚至還有幾個小男生，在程旭上廁所的時候表達愛意……
    可能她和時渺跟程旭住在一塊，近距離接觸本人沒感覺到什麽，但在外人看來，程旭成績好，長得帥氣，性格也不像厲辭那樣的少爺喜怒無常，禮貌謙和，還代表學校拿了很多榮譽獎項。
    妥妥的校園文男主，這誰看了不迷糊
    可此時，女生們心底的白月光，正拿著她的手，貼在他臉頰。
    他彎眼，聲音清越好聽，“給個機會，好嗎”
    反正時瑤是沾點迷糊了。
    時瑤說：“要是我不給呢”
    程旭想了幾秒，輕緩道：“機會都是自己爭取的。”
    “是我的，那就跑不掉。”
    就知道他會這麽回答。
    時瑤深吸一口氣，克製著原主身體所帶來的抵觸，放肆地揉了把他的臉。
    她笑著說：“第一輪考察通過。”
    “再接再厲。”
    ……
    之後幾天，時瑤後悔了。
    她就不該和程旭那麽說。
    在那之後，程旭算是徹底亮出了自己的狼爪子。
    來使勁撩她。
    她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平靜之下的暗波湧動。
    刷牙的時候，牙刷上已經被人提前擠好了牙膏，愛心形狀。
    遞東西的時候，他手指會有意無意輕劃過她手背，勾一勾她的尾指。
    吃飯的時候，桌子下他鞋尖會碰著她的鞋尖。
    時瑤喝水的時候，程旭看著她，喉結跟著滾動。
    如果晚上有時間了，程旭還會帶她出去嗦粉，享受安靜愜意的二人世界，留時渺一個人在家裏呼呼大睡。
    而白天，兩人又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看起來並沒有多少交集。
    連時渺都以為程旭對姐姐不感興趣了，她不禁鬆了口氣，姐姐可以安心學習了。
    隻是最近姐姐總趁著程旭不在，和她一起偷吃零食。
    呸，不是偷吃，是不告訴程旭，她們兩個人自己吃。
    時渺本來還很過意不去，問時瑤。
    “姐姐，程旭要是知道我們兩個背著他吃了這麽多好吃的，會不會生氣”
    時瑤笑著說沒事，讓她放心吃。
    時渺剛開始有點擔心，後麵禁不住美食的誘惑，也就放開吃了，因為時瑤買的都是她愛吃的！姐姐最懂她的口味了！
    時渺不會知道，讓她心裏有些愧疚的程旭，才是最壞的那一個。
    是他拉著時瑤晚上出去吃好吃的，享受和二人世界，不帶上她。
    還是時瑤心裏有妹妹，每次都會帶一些回來，留給時渺吃。
    時渺想著想著，就在草稿紙上無意地勾勾畫畫起來。
    剛回教室的好朋友有些好奇地湊過來，“誒，時渺你在幹嘛呢”
    看清紙上的內容，女生捂嘴笑起來：“噗這畫的男生是誰啊，看起來好搞笑，他的頭是卡窗戶護欄裏了哈哈哈……”
    時渺連忙將本子蓋上，心髒跳的有點快。
    怎，怎麽畫出來了。
    “不是誰，我就是畫著玩的，”她眨眨眼睛，拿出其他課本，心不在焉看起來。
    ……
    距離時瑤高考的時間越來越近。
    時瑤沒什麽感覺，程旭卻變得多愁善感。
    晚上，某個房間的燈還亮著。
    程旭一手拿著手機，一手靈活轉動碳素筆。
    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他神情專注。
    不過時而皺眉沉思，時而在紙上勾勾畫畫。
    旁邊的時瑤畫風則與之相反，她懶洋洋盤起腿，啃著剛洗好的西紅柿，頭上綁的鬆散丸子頭一晃一晃的，俏皮可愛。
    看程旭又在紙上畫了個叉，時瑤又咬了口西紅柿。
    他這副慎重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大總裁在決策什麽幾十億的大單子。
    然而，他隻是在幫她提前篩選報考誌願。
    時瑤隨性，對大學沒什麽太多要求，到哪裏都能玩的嗨，畢竟祖國山河哪裏都有特色風光。
    剛開始她想的是考一個離家遠一點的學校，和程旭保持些距離。
    但現在明顯是不能了，在她說完要考察他後，就已經退無可退。
    要不是校長堅決不讓程旭連跳兩級，要鞏固成績，或者說給學校多爭取榮譽，高三不能參加這麽多競賽，要衝刺高考。
    不然程旭很可能會再跳個級，來他們班和她一起上課，一起畢業。
    她以為程旭隻是不想讓她報太遠的學校。
    但程旭明顯比她想的更多。
    “這個學校宿舍是上下鋪，人多，太擠，會住著不舒服，不行。”
    “這個學校，食堂不衛生，不行。”
    “這個學校，男生太多，不行。”
    “這個學校附近有酒吧，不行。”
    “……”
    時瑤翻了個白眼。
    這還沒成為男朋友，就已經開始操起男朋友的心了。
    時瑤提議：“直接報個尼姑庵吧，都是女生。”
    程旭頭也沒抬，轉釘截鐵道：“不行。”
    時瑤覺得意外，“這怎麽不行了”
    程旭手指抵了抵鼻梁上的鏡框，眼睫毛垂著，聲音平靜，“我以後是要去找你的，尼姑庵我怎麽進，變性嗎”
    “噗哈哈……”
    時瑤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她拍著他的肩膀，笑的肚子疼，“也不是不行哈哈哈……姐妹”她很有感情地叫了聲。
    程旭神情不是很好看了，放下手機，眼鏡也摘下來了，轉頭幽幽看她。
    氣氛陡然微妙。
    時瑤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