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瑤抹了把臉，表情有點幽怨。
    人魚唇角勾了下。
    又甩了下尾巴。
    “……”
    時瑤果斷後退三米。
    如果陳博士在這，一定會震驚。
    關了三十年的人魚，今天竟然笑了。
    可惜時瑤並不知道讓人魚笑這麽一下，有多麽不容易。
    她隻覺得今天特意化的漂漂亮亮的妝，全被人魚一尾巴的水給弄花了。
    拿紙巾將臉上的水漬擦幹淨，她深吸一口氣。
    人魚沒有遊走，隔著玻璃看她。
    漸變的尾巴拍了兩下玻璃。
    碧色眼眸上挑，帶著類似於挑釁的神情。
    時瑤冷笑一聲，揚起下巴，鬆開綁起來的頭發。
    這隻人魚很頑皮，不好調教。
    不過，她現在的人設可是禦姐。
    就不信治不了這條魚。
    ……
    當遊戲結束的提示音響起來時，時瑤已經點開下一局。
    她懶懶倚著身後的玻璃，拿著手機打遊戲。
    不管身後時不時傳來的動靜。
    後來像是察覺到她的不為所動，撞擊聲漸漸小下來。
    時瑤沒管這些，就倚著水缸，專心打遊戲。
    小六說：“你身後水缸裏的人魚在看你打遊戲。”
    時瑤笑了笑，“我知道。”
    她手指快速操作，遊戲界麵眼花繚亂，給人魚炫了波技術。
    即使這條魚可能看不懂。
    不過根據小六的反饋，人魚對於從未接觸過的這些很好奇。
    好奇隻是第一步。
    這局很快結束，時瑤沒有立刻點開下一局，而是轉過頭去。
    可能是為了看得更清晰，人魚的臉此時貼在玻璃上，眼睛盯著外麵的手機。
    眼中少了幾分野獸的凶戾，更多地是疑惑和新奇。
    被關在這個小地方三十年，也能想到他有多無聊。
    時瑤突然這麽一回頭，兩人之間就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離得很近。
    她能清晰地看見他眼中的碧綠，像是一塊兒剔透的綠寶石，真蠱惑人啊。
    心跳快了些。
    時瑤對他吹了聲口哨。
    然後又想起來，玻璃隔音，裏麵的人魚聽不到。
    然後她就踩著台階，去了水缸頂部，對著那個能通向水缸裏麵的小洞。
    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小六：“……”
    宿主總是能做一些出乎它意料，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的行為。
    水裏的人魚聽到了口哨，瞬間警覺，整條魚弓起身，呈現攻擊狀態。
    他徘徊在水缸頂部，不明白這口哨聲什麽意思，不自覺盯上時瑤吹口哨時撅起來的唇。
    很紅，很美麗。
    碧色瞳孔顫了下，人魚蜷了蜷尾巴。
    時瑤有自知之明，已經提前把洞堵上，防止再有水濺出來。
    看著水缸裏圍著這個洞來回遊，卻又無可奈何的人魚。
    時瑤挑眉，把洞打開，丟進去塊餅幹。
    人魚捏著，在餅幹快要融化消失的前一刻，主動吃了。
    ……
    經過時瑤不懈的逗弄，人魚似乎知道了她不會傷害他。
    她和研究所其他人不同。
    別人會對他用電擊。
    而她不會。
    無論他再怎麽惹她生氣，她都不會對他使用電擊。
    隻會麵無表情離開這裏，不再逗弄他。
    人魚剛開始覺得她在戲弄他，很不悅。
    可後來次數多了，習慣了，心底竟然開始期盼她過來。
    時瑤再往裏麵扔小餅幹，人魚不會再像之前隨便拿尾巴撞擊，把水濺到她臉上。
    人魚眼中已經沒有第一次見麵時的警惕，戾氣也少了很多。
    時瑤知道自己走對步驟了。
    她仍舊繼續和人魚混熟中。
    每次進來，實驗室的監控都會被小六篡改，而且有它把風，每次李宇承要進來，小六都會提前通知她。
    實驗室隻有她和人魚時，時瑤也就沒顧忌太多。
    這次變成了大長腿的冷豔美人，長得高了，氣質確實不一樣。
    時瑤在人魚麵前走秀，把握麵部表情，走出女王的步伐。
    每次走到水缸麵前，她都故意停下，展示自己的身材。
    無聲地說“喜歡嗎”？
    看著人魚越來越幽深的眼神。
    小六：“宿主，你這是在玩火。”
    時瑤：“這是情趣。”
    小六：“……宿主你變了。”
    時瑤撩了撩頭發，看著水缸裏麵的人魚，這次有東西能限製他，他沒辦法出來為所欲為。
    之前他濺她一臉水，現在她隻是報複回去而已。
    隻能看不能吃的感覺，對他來說，一定不好受吧。
    一想到這，時瑤就很開心，嘴角忍不住彎起來。
    冷豔美人笑起來，絕對是致命的。
    人魚的尾巴一直在擺動，而他的目光久久沒有離開過她。
    時瑤故意低了低身體。
    冷豔研究員此刻向實驗體大膽展示自己引以為傲的身材。
    而實驗體目光幽暗。
    魚尾的顏色越來越深。
    ……
    在拉近和人魚關係的同時，時瑤也沒有忘記怎麽把研究所舉報，結束裏麵所有不合法的實驗，然後將人魚帶走。
    不過到時候，這條珍貴的人魚是想要回到海洋，還是留在她身邊呢。
    在研究所的日子，一天天過去。
    陳博士竟然提前回來了。
    “博士，您終於回來了。”李宇承在研究所門口迎接道。
    陳博士是一個已經六十多歲的老頭，但整個人仍舊精神抖擻，看起來很年輕。
    在科研事業上，他激進又瘋狂。
    然而離開科研的範圍，在生活上，他卻又是一個和藹慈祥的長輩。
    陳博士笑道：“研究所最近怎麽樣？”
    “除了那次半夜停電，一切正常。”
    “sss級實驗體呢？”
    “這個您放心，我和時瑤師妹每天都會進去巡查，尤其是時瑤師妹，對於研究體十分重視認真，一天都泡在實驗室，做的記錄也十分詳細。”
    陳博士點頭，看向時瑤，十分滿意，感歎道：“小時有我年輕時的影子，如果我有女兒，也一定會像小時這樣。”
    陳博士一輩子都沒有兒女，年輕時有一位妻子，後來他醉心研究，總是不回家，還用工資又來自費研究，妻子失望透頂，最後打掉了剛懷的孩子，和他離婚了。
    陳博士之後也沒有再娶，沒有孩子算是他的一個遺憾。
    當時前妻打掉的正是一個女孩，他透過時瑤，總是能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女兒。
    也是這個原因，才會那麽重視時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