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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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陳小草推開房門,穿著黃色的皮卡丘睡衣,眼神朦朧的看著正在準備早餐的陶寶,她有些恍惚。
陶寶穿著黑色的短袖,腰間係著花格子圍裙,雙臂青筋虯結。
暗青色的娜迦蛇頭栩栩如生,在陽光的沐浴下,蛇頭上的火焰高冠似乎真的在燃燒。
這是著名日本點刺大師亞門義堂的作品,他被譽為“丹青國手”。
一手刺繡功夫聞名海外,很多日本當地的黑道組織成員都喜歡找這位國手給自己紋繡圖案。
日本的黑道,紋身頗有講究,逾越規格的圖案是不允許紋刺的。
因為在日本,黑道是被允許合法存在的組織團體。
在一些實力比較強大的的黑道組織中,紋身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恩賜。
這是代表著組長對自己的“殊榮”。
若是有人紋繡了不屬於自己身份的圖案可是要被處以斷小指之刑。
這些瑣碎的規矩,是他的老搭檔,前田三郎告訴他的。
包括身體上這幅刺繡,也是前田送給他的禮物。
前田三郎是日本前田組的若頭,這家夥雖然看起來三拳打不出個悶屁,實際上也算是黑道組織的二把手。
日本的黑道組織框架緊密嚴格,和西方的懶散不一樣,換句話來講,他們是在用心做黑道。
領頭的掌權者叫做組長,平日裏坐鎮千金之堂,被手下人稱之為“大家長”。
第二把交椅叫做“若頭”,組長的兒子才有能力繼承。
如果大家長出現意外,那麽若頭便可以頂替大家長的位置,統領下屬。
第三把交椅叫做“舍弟頭”,組長的兄弟,過命的那種才有資格擔任,屬於元老級別的人物。
賜圖這種權利,隻有大家長和若頭才有資格,連第三等級的“舍弟頭”也沒有這個權利。
紋身在日本黑道中屬於權利的象征和賦予。
娜迦在日本是“極惡之神”,靠著吞噬凡人罪業為生,存在於無間地獄的“摩羅道”。
哪怕是在框架嚴格的黑道等級中,也算是大家長一般高規格的紋身圖案。
“你好像很喜歡穿黑色的衣服?”陳小草好奇的問道。
“我朋友推薦給我的!”陶寶笑了笑,這是前田三郎告訴他的。
在日本,黑衣即是喪衣,隻有最親近的人死亡後才有資格穿上,代表著對逝者的緬懷,還有未亡人的悲痛。
“這是.......”陳小草眨著大眼睛,看向陶寶脖頸處那一串有些焦黃翻卷的項鏈,露出一抹異樣的神色道:“你那位咖啡廳的女性朋友見你,就是為了送你這麽一條老式樣的銀項鏈?”
“不是的!”陶寶搖了搖頭,笑道:“這是我一位兄弟的遺物,他在臨死的時候想要讓我將這串項鏈帶回他遠在日本的妻兒。
隻是沒有想到,他的妻子和女兒卻死在了一場黑幫的火並中,一把大火甚至連他們的家都燒毀了。
東西沒有送出去,也不能丟掉不是?”
陳小草內心咯噔一聲,兄弟的遺物?
她看著陶寶笑著說完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她能夠察覺到陶寶黑白分明的瞳孔內,掩藏著濃厚的悲傷。
“會好的!”陳小草鬼使神差的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低頭吸溜吸溜喝著米粥。
“你昨天跟蹤我?”陶寶好奇的問道。
“嗯!”陳小草嘴巴鼓鼓囊囊,嘴角還沾著米粒,聲音模糊的說道:“我這麽一個大活人跟在你後麵你卻不知道,原來你也沒有那麽厲害麽?
還是要見的人比較重要,讓你歸心似箭,就連最簡單的反偵察意識都沒有了?”
“嗬嗬!”陶寶咬著一張蔥油餅,笑道:“還知道反偵察,你高科技了啊!”
“哼哼!”陳小草翻了翻白眼,道:“我在網路上查過,你的身手肯定不是什麽小混混,應該是所謂的特種兵出生!”
“這麽關心我,是在暗戀我?”陶寶眯眼一笑,道。
“噗!”陳小草將一口白粥吐出來,幸虧陶寶身手矯健,躲過了陳小姐的“火力覆蓋”,不然得瞬間陣亡。
“絕對不可能!”陳小草擺了擺手,“你不要以為我親了你就是喜歡你,那隻是因為你出手救了我,我那是報酬懂麽?”
“唇友誼?”陶寶笑道。
“你還知道唇友誼呢,陶小寶同誌,你高科技了啊!”陳小草笑道。
陶寶瞬間黑臉,什麽玩意?
“你們親嘴了?”陳端午戴著一頂聖誕老人的帽子,有些狐疑的看著陳小草和陶寶,妥妥的老丈人即視感。
“咳咳!”陳小草鬧了個大紅臉,這話可不能被老媽聽到啊,不然以她老人家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就要當紅娘了!
“我什麽也不知道!”陶寶果斷背信棄義,這鍋咱不背。
“老爹!”陳小草俏臉微紅道:“你聽錯了,我那是在盤問陶寶同誌昨天晚上有沒有和約會對象親嘴,我可看到了,親的很激烈,非常激烈!”
陳端午麵色更加不好看了,他知道自己這個閨女和陶寶之間,指定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但是他也不在意,就像戴月如說的那樣,如果兩個孩子真的有緣分。
他們兩個老人家也隻會大力支持,但是現在陶寶這小子竟然和外麵女人還存在著“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這讓本就已經準備好既當爹又當老丈人的陳端午不開心了!
“你小子確實厲害啊,老爹年輕的時候恐怕都沒有你這麽有派頭。
但是你切記,男人可以風流,但是不能下流啊!”陳端午語重心長的說道:
“咱年輕那會兒啊,也是有兩三個大姑娘追著屁股跑,要是我定力不夠,現在哪有你們老媽啥事情啊!”
咳咳!陶寶看著老媽從身後緩緩靠近,尤其是虛眯著眼睛,他就知道壞了。
“老爹啊,咱老媽多漂亮啊,你不是說這天底下最好看的花兒,都不及她一分一毫麽?”陶寶同誌努力找補中。
嗬嗬!陳小草翻了翻白眼,男人是不是都喜歡說一點土味情話,自認為很風趣的那一種?
但是,她看到了後麵露出笑容的老媽,頓時知道了什麽。
看來女人嘴上說著土味情話太過尷尬,但是一樣很喜歡聽啊!
“傻孩子不要亂說話,你老媽啊,脾氣暴,性格壞的很,要不是當年實在討不到媳婦了,誰願意留戀這麽一支霸王花啊!
陶寶,以後記住了,娶媳婦一定要娶溫柔的,賢惠的,還有聽話的,男人是一家之主,可不能讓女人當家做主啊!”
陳端午搖頭失笑道:“你啊,還是太年輕了,凡事不要看重表麵.........”
對於老爹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這個問題怎麽解決,在線等挺急的!
陶寶捂臉,死道友不死貧道,老爹我盡力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吧!
陳小草也有點不忍直視,這些話他是怎麽敢說出來的,老陳同誌勇氣可嘉!
“哦?”戴月如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看來陳老板最近是在外麵遇到什麽老相好的了,嗯也是,月上海棠最近賺了點錢,要不要我去租一個八抬大轎給你啊?”
哎呀我戳!陳端午頓時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這不扯犢子了麽?
這不純純老奶奶踩鋼絲,沒事閑扯淡麽!
“老爹老媽,我吃完了,今天可忙了,你們慢慢吃啊!”陶寶同學光速下線。
尼瑪!臭小子不講義氣!陳端午麵色微變,然後轉而看向一臉無辜的陳小草,笑道:“姑娘.......”
“叔叔,我們不熟!”陳小草撅著嘴巴同樣隱身下線中。
陳端午:“...........”
說好的女兒是爸爸貼心的小棉襖呢?
“嗬嗬嗬嗬——”戴月如一邊冷笑,一邊從房間裏拿出雞毛撣子,這是家規。
“別打臉........”陳端午閉上眼睛。
頓時,陳家大院內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
“喂喂喂——”陳小草看著前方低頭行走的陶寶,有些撇嘴道:“昨天.......那個西方美人真的隻是朋友?不是女朋友之類的?”
“我這輩子啊........”陶寶突然停下腳步,有些惆悵的笑道:“恐怕再也遇不到自己喜歡的人啊!”
“不一定!”陳小草俏臉微動,“你隻是沒有遇到一個能讓你心動的女人而已!”
陶寶擺了擺手,也許吧!
陳小草不再說話,兩個人徑直的走進月上海棠,卻沒有想到,一位上半身穿著黑色西裝,下半身搭配著包臀裙和黑絲襪的成熟女性早已等候多時。
她戴著白色的玳瑁眼鏡,幹練的短發以及白皙的皮膚,這是一個職場達人。
“二位誰是月上海棠的大師傅?”女人微微一笑,聲音清沉的問道。
“他是!”陳小草看到這個女人第一眼,就感覺自己全方麵被對方按在地麵上摩擦,怎麽一個個都長的這麽.....豐滿?
“我是!”陶寶點了點頭,笑道。
“你好!”女人謙卑的笑道:“我是樊氏重工總經理,樊汝真夫人的秘書,我叫做湯穎,這是我的名片!”
“有何貴幹?”陶寶聽到樊汝真這三個字心中微動,這個女人找他幹什麽?
“我們夫人今天晚上在【冰窖】中招待貴客,都是著名的政治家和商業老板,也是樊氏重工的vip。
其中一位貴客特別向往壽司之神的手藝,所以作為他的高徒,我們夫人很希望師傅您今晚還請賞光,露一手,當然,出場費絕對不會讓您失望!”湯穎溫柔的笑了笑,道。
冰窖?陶寶麵色一動,那是整座樊氏重工的核心地帶。
哪怕是九重雲霄也隻是為了保護冰窖而增設的屏障而已。
如此重要的場合和地方,邀請自己去露一手,隻怕是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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