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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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侯的鋸齒盾狠狠砸下,聶蕭閉目等死,此時他眼前浮現李裹兒的笑臉,心中盡是不甘,隻恨自己武藝不精,不但辜負了裹兒,還送了性命。
忽聽方天侯一聲喊叫,鋸齒盾重重嵌入聶蕭臉旁一寸的地麵,聶蕭猛一睜眼,隻見躺在地上的唐照風虛弱地笑道:“十郎讓我代他向你問個好。”他口中的十郎便是唐照眉。
方天侯拔下腿上的飛鏢,正要用另一半盾牌擊殺聶蕭,卻見孫伯月寶刀斬來,逼退了他,聶蕭趕緊翻身而起,他死裏逃生,一身冷汗浸濕了衣衫,此時隻覺心髒狂跳不已。
孫伯月纏上方天侯,兩人刀來盾往,互不相讓,此時方天侯猛地運勁,盾牌上泛起一層水波似的銀光,他動了真火,邊打邊道:“你為何要屢屢阻我殺他!”
七星寶刀亦泛起一層青光,刀勢排山倒海,猶如海嘯般席卷而出,隻聽他輕笑道:“在聖上麵前殺人可不太好啊!”說著一刀掃出,刀氣縱橫,在地麵留下深深地刀痕。
聶蕭努力平複心情,他自知不是方天候與孫伯月的對手,當即撿起寶劍,又跳起接住明珠,在空中使出“狂風劍訣”,寶劍揮舞,劍氣大盛,掀起陣陣大風吹向場邊的大香,想要提前結束這場比賽。
方天侯與孫伯月發覺聶蕭在動手腳,立刻反撲而去,孫伯月刀招一挑,將明珠奪來,方天侯則徑直殺向聶蕭,三人當即又混戰起來,他們此時靠在賽場邊緣,打鬥時掀起的勁風亦刮得四周風起,引得那大香迅速燃燒起來。
聶蕭不斷出招去奪孫伯月手中的明珠,但孫伯月武藝高超,怎會讓他輕易得逞,隻見孫伯月寶刀揮舞得密不透風,叫聶蕭難以突破,而方天侯此時又向他猛攻,因而他無法一邊防禦方天侯一邊去奪明珠,隻能收手,全力抵擋方天侯。
孫伯月瞅見方天侯身側有破綻,趁著他正在對付聶蕭,立刻一刀挑出,這一刀氣勢如虹,刀身青氣大盛,宛若青龍出水,將地麵震得炸裂開來。
方天侯一驚,趕緊回盾抵擋,隻聽“砰”的一聲巨響,方天侯向後連退幾步,頓時氣血狂湧,此時聶蕭寶劍以兌勢全力攻來,舉輕若重,力若千鈞,“鐺”的一聲劈在他另一邊的盾上,又震退了他半步,緊接著聶蕭運起“驚天”點出,一點寒芒直撲方天侯麵門而去。
方天侯心叫不妙,立刻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箭,微微擋住“驚天”一瞬,同時趕緊將頭一歪,聶蕭的指便擦著他的臉而過,隻留下一道血痕。
聶蕭一指點空,來不及撤身,被方天侯催勁抬盾橫拍,“鏘”的一聲飛撞在鐵索上,差點就掉出了賽場,好在他輕功不俗,用腳一勾便將身子拉了回來,此時一落地,一口血吐了出來。
孫伯月追踢一腳在方天侯盾上,又將他踢得後退兩步,緊接著將手中七星寶刀飛擲而出,劈向場邊的大香,哢嚓一聲大香應聲而斷,刀氣將香炸得四散,接著孫伯月以內勁將寶刀吸回刀鞘之中,將手中明珠高高舉起,昂然大笑。
文武百官與裁判皆是一愣,沒想到孫伯月還有這一招,紛紛看向武曌,隻見武曌微微一笑點頭,裁判當即領會,跑入賽場中朗聲道:“比賽結束,勝者飲戰府孫伯月!”
禁衛上前將鐵索撤掉,孫伯月便捧著明珠下跪,朗聲道:“草民孫伯月,奪得明珠獻上,望聖上萬歲平安!”文武百官也紛紛下跪山呼萬歲。
此時聶蕭隻覺心如死灰,愣在原地,等到裁判過來推他,他才驚醒,轉頭一看眾人都跪成一排,當即便匆匆趕過去下跪。
武曌命人接過明珠,從龍椅上站起,張開雙臂道:“眾愛卿平身。”等到眾人起身,便接著說道:“朕方才觀看會武,心中激昂,我大周有如此能人,實是我國之幸事!今日雖是孫伯月奪得魁首,但你五人皆是當世豪傑,都有封賞,你五人上前聽封!”
當即五人上前一步,聽武曌揮手道:“封會武魁首孫伯月為威武候,食邑百戶,賞良田千畝,黃金兩千兩,於神都內置侯爵府,並賜號七星蒼龍。你身為魁首,可向朕提出一個請求,隻要合理,朕必滿足於你。”
孫伯月叩謝恩賜,並道:“臣此時尚未有請求,望聖上容臣回去想想。”
武曌點頭道:“好,待你想好再來告訴朕。”
緊接著武曌看向其餘四人道:“封會武五甲方天侯為天盾伯,食邑五十戶,賞良田三百畝,黃金五百兩。”方天侯叩謝恩賜,轉頭瞥了一眼聶蕭。
武曌又道:“封會武五甲聶蕭為神劍伯,食邑五十戶,賞良田三百畝,黃金五百兩。”聶蕭叩謝,心中卻高興不起來,他不知還有什麽辦法才能與裹兒在一起。
武曌再道:“封會武五甲唐照風為神風伯,封會武五甲安飛兒為紅袖君,等同伯爵,二人各食邑五十戶,各賞良田三百畝,黃金五百兩。”兩人一同叩謝。
封賞完畢,武曌命百官散去,自己則在眾人簇擁之下返回皇宮。
會武結束的消息傳出,朝廷發出公榜宣布結果,聶蕭也因此一戰成名,數月之前他還是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此時搖身變為了會武五甲,禦封神劍伯,天下無人不知其名。
雖然如此,但聶蕭卻高興不起來,他心中糾結著裹兒的事情,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隻覺得墮入了一個看不到底的深淵。
戚離等人早就在宮外等候,此時看到聶蕭悻悻而歸,便知他未獲得魁首,當即迎上去不斷安慰,而聶蕭此時心情低落,雖知道他們是好意,但也覺得心煩,便道:“各位,讓我獨自冷靜一下吧,抱歉了。”接著一抱拳,正想離開,卻見穿著郡主華服的李裹兒站在天津橋北。
聶蕭快步奔上,卻見李裹兒神情有些不對,眼神冰冷,表情冷漠,他愣了愣,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李裹兒說道:“原來是聶少俠,聽聞你獲封伯爵,恭喜啊!”她的語氣就像在對一個陌生人說話。
聶蕭愣道:“裹兒,你生氣了嗎?”他以為李裹兒是因為他沒奪得魁首而生氣。
“裹兒也是你能叫的嗎?”此時武崇訓突然出現,快步走過來瞪著聶蕭。
李裹兒看到武崇訓便笑了起來,就像以前他看到聶蕭那樣的笑容,眼裏盡是柔情,聶蕭看到她這樣不禁向後退了兩步,心中慌亂不已。
武崇訓伸手去摟李裹兒,她卻不躲,反而微笑著靠近他懷中。李裹兒看向聶蕭道:“聶少俠保重,本郡主要回東宮了。”說著便從聶蕭的身邊走過,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聶蕭不明所以,正要伸手去拉住她,卻被武崇訓搶出一步,插進二人之間,隻見武崇訓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在聶蕭耳邊說道:“不怕告訴你,前天晚上裹兒便已經是我的人了,所以你不要再動什麽歪腦筋。”說罷便一把將聶蕭推到橋頭的欄杆上,轉身去追李裹兒。
聶蕭腦子裏嗡的一聲響,頓時天旋地轉,忽覺胸口氣淤,忍不住一口血噴出,他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也沒看到李裹兒回頭望他一眼。
落花流水皆無情,昨夜春夢了無痕。
當聶蕭從床上醒來時,已是三日之後,他從床上爬起,隻覺身子疲乏,不自覺忽然想到李裹兒,頓覺心如刀絞,此時有人推門而入,他抬頭一望,原來是戚離。
戚離看到聶蕭一連苦色坐在床邊,趕緊跑過來問道:“蕭兒,你怎麽了?”
聶蕭緩了口氣,搖頭道:“沒什麽,可能是睡太久,有些頭暈。”他不願將心中苦悶說出,隻是敷衍過去。
當聶蕭與戚離走出房間,來到院中時,隻見慕容樂正靠在院中的大樹下哼著小曲,黑影與李旭則在一旁練武,他們一看到聶蕭出來,便全都放下手中的事情走過來。
聶蕭笑道:“我隻不過是受傷暈倒而已,不用這麽大驚小怪。”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都知道聶蕭為何會氣急攻心而暈倒,卻又都不敢提李裹兒這三個字,聶蕭看他們這樣,搖了搖頭,摸摸肚子道:“我餓了,可有東西吃?”
戚離叫道:“有!你等會!”當即便讓李旭跟她去廚房給聶蕭弄吃食。
聶蕭與黑影還有慕容樂走到樹旁的石桌坐下,聶蕭問道:“我睡了多久?”
黑影道:“三日。”
聶蕭驚訝道:“這麽久,難怪覺得身子疲乏!”
慕容樂想到了什麽,說道:“對了,前天張易之親自來請你,說是讓你醒來之後去他府上一敘。”
聶蕭皺眉道:“張易之?他有沒有說什麽事?”
慕容樂搖頭道:“沒說,不過我覺得他定沒安什麽好心,不去也罷。”
聶蕭想了想道:“他是女皇身邊的紅人,他都親自上門邀請了,我若不去豈不是太不給麵子,我們現在已經有翊天衛和太平公主兩個敵人,無謂再多得罪一個,我還是去吧,走一步看一步。”
黑影與慕容樂點點頭,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便不再阻攔,此時聶蕭又問道:“城裏現在如何?”
慕容樂將扇子張開,一說到現在的神都城,他便來了勁:“現在神都城中,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庶民百姓,談論的都是你們五個,特別是你,風頭甚至超過了魁首孫伯月,都說你少年有為,許多人都想與你結交,紛紛找上門來,幸好有我們在,都幫你擋在門外了,此時隻怕還有不少人在寺外想要求見呢!”
聶蕭搖搖頭,又問道:“這幾日翊天衛與太平公主可有什麽動向?”
慕容樂道:“翊天衛撤銷了我們的江湖通緝令,應該是忌憚你伯爵的身份,至於太平公主,很長時間沒聽說她有什麽動靜了,畢竟現在李裹兒已經與武崇訓......”說到此處黑影趕緊伸手捂住他嘴,,慕容樂自知說錯了話,慌張的向聶蕭看去。
隻見聶蕭神情黯然,歎了口氣道:“我要去東宮找裹兒,問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慕容樂拉開黑影的手道:“聶兄三思啊!皇宮可不是說闖就能闖的地方!”
聶蕭正色道:“放心,我不會硬闖,不過卻得要麻煩一下李隆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