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刀斬地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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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桑將衣袍揮舞,無數利刃從袍中猛然刺出,刷啦刷啦一陣響,將黑影胸前衣服劃破,好在黑影反應迅速,腳步後退剛好避開,不然胸口定要被利刃刺得血肉模糊。
林桑的衣袍中藏滿了利刃,可近攻也可遠射,加之衣袍極大,揮舞起來亂人眼球,出招時看不到他的動作,往往防不勝防。
黑影打起十二分精神反撲,此時以一敵二,不能硬拚,隻能取巧。看他在地上連續翻滾,繞著對方也不出刀,隻是偶爾踢出一腳,又借力翻開,找不到機會決不貿然出刀。
此時幽鏡鬼在一旁看得仔細,這黑影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記得他離開昆侖山時,武功還沒有像現在這般厲害,也不知他這半年多怎會進步如此之快,心中暗暗讚歎。
要說黑影武功進步之快,也全虧了彭躍澗與太平公主。在五鬼鎮時,黑影拚著重傷將刀法提升了一個境界,後將太平公主所送的三口箱子中的武學研究了個遍,又日日與聶蕭還要慕容樂兩人拆招,取長補短,武功精進之快就連他自己也感到驚訝,況且他的武功本就比聶蕭與慕容樂要高,這半年來的收獲並不比聶蕭要小太多,因而此時也可算作躋身一流高手之境。
三人在院中打了一會,驚動了這地宮中的其他地獄道之人,他們紛紛奔出來將院子團團包圍,粗略一看大約有五六十人,再加上鎮子上的二三十人,這個中轉點的人數已將近百人了。
隻見黑影看到左雷有一個破綻,也不管對方是真的破綻還是故意露出的,腳步往地上一點,身子似飛箭衝出,手臂青筋鼓起,猛地一刀破空而來,刀氣淩然直接將左雷劈得摔倒在地,緊接著又是一刀斬出,要奪他性命。
林桑怎會讓他得逞,衣袍旋轉而出,利刃似漩渦般轉動,帶出的風中帶著一股陰寒之氣,正是“阿鼻真經”中的寒毒內力,此時全力出手,宛如一隻冰雪中的怪獸張著大嘴咬來。
黑影的刀斬到一半便撤了回來,身子一縱跳出了戰圈,此時林桑收不住手,一招打在左雷的巨劍上,“鏗”的一聲巨響,那巨劍應聲而斷,左雷躺在地上來不及躲閃胸口被那旋轉的利刃絞得稀爛,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連慘叫都沒能發出就死了。
林桑驚覺自己殺錯了人,當即大怒,大袖一揮,無數利刃打向黑影,隻見刀光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形,漫天利刃紛紛落下,緊接著黑影一腳踢在牆上,像個壁虎似的貼上了地宮的頂端,又趁著眾人發愣時一個縱身跳出了院子,迅速向外奔逃。
將至出口時,忽見一極為高大的男人立於出口前,那人雙手合十,穿著僧衣袈裟,渾身呈鐵色,麵無表情。他一看到黑影跑來,立刻瞪大雙眼,口中一聲咆哮,一道音波炸出,震得地宮不住晃動。
黑影一驚,立刻反手劈出一刀,他被這音**得向後滑出幾米,隻覺五內翻騰,極為難受。
這鐵和尚便是地藏王的大徒弟,鐵柱山地獄主法濁,此人功力之深不在八大地獄主之下,一身“阿鼻真經”的寒毒內力高深莫測,身上的鐵色便是因此而來。
林桑帶人追到,看到自己的大師兄將黑影攔截,心中鬆了口氣,不禁冷笑道:“嘿嘿,看你還能往哪裏逃!”
法濁瞥了一眼林桑,冷冷道:“你這個沒用的家夥,若不是我及時回來,豈不是讓他逃了?”
林桑低頭不語,他向來害怕法濁,即便是當著眾人麵前訓斥自己,他依舊不敢回半句嘴。
黑影緩了口氣,嚴陣以待,刀鞘中的刀發出嗡鳴,手臂青筋高高隆起,神色沉著,已準備好了全力出手,而法濁感覺到他的氣勢大盛,不禁眯了眯眼,不再理會林桑,而是將雙手一分,掌心朝外升起森然寒氣。
正在兩人要動手時,幽鏡鬼突然從人群中奔出,朗聲道:“法濁兄且慢!”
法濁看向幽鏡鬼,微微抬了抬頭示意他說話,幽鏡鬼便道:“他是魔刀鬼王的弟子,絕非敵人,這之間定是有什麽誤會,不如我們坐下慢慢說清楚可好?”
黑影此時氣勢最盛,一雙紫色的眸子泛起妖異的光芒,絲毫不理會幽鏡鬼的話語,隻見他搶出一步,握著刀柄的手臂纏繞著一圈黑氣。法濁見狀心中一驚,內力一催,掌心寒氣更盛,迎著黑影猛地推出。
整個地宮的燈火瞬間全滅,眾人似乎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道光,那是一道黑色的光,眾人疑惑不解,為何會有黑色的光,又懷疑看到的究竟是光還是別的東西時,地麵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震得所有人都腳步不穩,接著便是一股摧枯拉朽的勁風亂卷,吹得四周一片混亂,這一刻猶如天崩地裂,恐懼充斥著每個人的心中。
當震動和狂風停止下來之後,有人跌跌撞撞的爬起,去將火光點亮,隻見四周一片狼藉,法濁愣在原地,半截手掌落在地麵,胸口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傷,連胸骨都被破開,隱約能夠看到正在跳動的心髒。
林桑大叫一聲:“快傳大夫!”當即縱身而上將法濁的穴道封住止血,又小心翼翼地將他抱起,衝向藥房。
幽鏡鬼則是驚訝萬分,如何也想不到黑影的這一刀竟有如此威力。
當即身份較高的地獄道高手率領手下殺向地麵,幾乎傾巢而出,他們猜想黑影應該傷得不輕,此時若不將他殺了,必定後患無窮。
聶蕭等人正在龍伏鎮中尋找黑影,剛看到那棵被劈斷的樹,正要進入宅院查看,忽覺地麵一陣晃動,不禁一愣。
慕容樂叫道:“糟了,定是黑影與對方打起來了!”
戚離忙道:“那還等什麽,我們快去找他!”說著便搶先衝入院中,一腳踢開了房門。
聶蕭與慕容樂跟進來,他們發現榻褥有動過的痕跡,便將其掀開,果然發現一個暗門,聶蕭二話不說將門拉開,三人一同衝了進去。
正當他們來到一處拐角時,聽到一陣腳步傳來,三人驚覺,同時跳出,看到來人是黑影這才鬆了口氣,隻見黑影麵白如紙,腳步虛浮,一看到他們三人當即支撐不住暈倒過去。
聶蕭接住他,隻覺他渾身似冰塊般冷,說道:“他受了傷,我們先離開再說!”三人當即帶著黑影轉身逃走,戚離留了個心眼,一邊走一邊在地上撒鐵蒺藜,以防追兵。
當三人帶著黑影回到地麵時,便看到鎮上有火光,又聽到殺喊與慘叫聲不絕於耳,原來地宮不止有一個出口,地獄道的人兵分幾路上到地麵,見人就殺,要將整個鎮子屠光,尋找黑影的下落。
話說此時一匹棗紅快馬來到靈川與巫州的交界之處,馬上之人是個十二歲的少年,他快馬加鞭隻用了半天的時間便從南宮集來到了巫州,要前去阻攔南宮世家暗中派往山南前線的一支奇兵。
這少年正是南宮宓,他醒來之後便偷了南宮尋歡的坐騎踏風馬向著山南道而去,他雖不知周大輝等人的行進路線,但要從桂州前往山南道,必經過黔嶺,因而他一路向北,沿路而來。
正當南宮宓想要繼續催馬狂奔時,身下的踏風馬卻怎麽也不願意走了,它雖是寶馬,但也需要休息,已經連續奔跑了三百多裏路,若是平常的馬早就累癱,加之桂州與巫州之間的山路頗多,也隻有它這種寶馬才能如此快速的來到這裏。
南宮宓無奈,四下望了望,看到前方有一間客店便牽著馬走了過去。
這間客店的一層牆壁破了一大片,此時大門緊閉,南宮宓便牽著馬從破損的牆壁走了進去,此時店家與夥計看到他牽著馬進來,趕緊跑過來叫道:“你怎麽能牽著馬進來?”
南宮宓道:“我見這牆破了這麽大一塊,以為此處已經荒廢了。”
店家吩咐夥計將馬帶出去,南宮宓道:“它是寶馬,要喂最好的草料,而且一定要喂足了!”說著將一貫錢扔到夥計手中,算是打賞。
南宮宓看了看四周,見地上還有些血跡,便按了按腰間的刀劍,問道:“你們這裏是黑店?”
店家氣憤道:“怎麽會是黑店!我們可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
南宮宓指著地上的血跡和那麵破牆道:“不是黑店怎麽會有血跡,牆壁又怎麽是破的?”
店家歎氣,苦道:“因為之前有一夥人在我這裏鬧事,雙方打起來死了不少人,而那麵牆是個少年弄破的。我當時暈了,後來聽夥計說,他一劍就把牆給打爛了,我覺得他在吹牛,你說怎麽可能有人一劍就能打爛牆壁的?”
南宮宓道:“那是你沒見過高手,別說一麵牆,江湖上的頂尖高手打起來,將你這店推平了也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店家搖頭,他是個普通生意人,並不會武功,因而不相信也不足為奇,況且江湖上能做出這種程度事情的人也不多,所以他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南宮宓這時才感覺肚餓,坐下來讓店家煮些東西來吃,此時已是半夜,廚子早就睡了,店家看他年紀小,不忍心餓著他,便親自下廚煮了碗麵給他,邊看著他吃麵邊與他聊天。
店家道:“我也有個與你一般年紀的孩子,看到你便讓我想到他了。”
南宮宓問道:“那你對他嚴厲嗎?我爹就對我十分嚴厲,稍微不對就罵。”
店家道:“我在外開店做生意,每個月才回家一兩天,平日裏相處的時間便少,他娘又對他溺愛,以至於那小子十分頑劣,若不趁著我回家的時候好好管教,萬一他學壞了該怎麽辦?”
南宮宓道:“那你打他罵他時可有想過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店家道:“做父母的哪裏有不心疼孩子的?打在他身疼在我心啊!隻怪我沒本事,不能時時在他身邊,不然也不至總是嚴厲管教,他現在不明白,但長大之後便會感激我管他,沒放任他走上歪路!”
南宮宓想起南宮尋歡,想到自己平日裏的確是頑皮了些,也不知自己的父親與這店主是否想的一樣?
南宮宓將麵吃完,擦了擦嘴笑道:“多謝店家為我煮麵,可真好吃!”
店家笑道:“吃飽了便上去休息吧,上樓左轉第二間,那間房是幹淨的。”
南宮宓點了點頭,走到樓梯時又看到了那麵破掉的牆,不禁問道:“我想問問,那個打爛牆的少年長得什麽樣?我好奇這樣的高手是一個怎樣的人。”
店家道:“挺高,比我要高半個頭,一身水色長衫,長得十分俊,似有些西域人的血統,好像叫什麽聶少俠。”
南宮宓一愣,趕緊道:“是不是叫做聶蕭?你可知他們去了哪裏?”
店家點頭道:“對對對!就是叫做聶蕭,他們一行六人,五男一女,似乎要去龍標山一帶,準確的我就不知道了!”
南宮宓抱拳道謝,心中大喜,他想:“若是能夠找聶大哥幾人相助,就不怕救不回周大輝他們了!”當即跑上樓休息,打算養足精神,明日一早便趕去龍標山尋找聶蕭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