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中島敦打人的動作越來越慢，他似乎恢複了一點理智。他慢慢地站起來，低著頭不敢看夭夭。
    這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嗎？
    夭夭揉了下中島敦雜草一樣的頭發，讓他不要擔心，現在到了她出馬解決問題的時候。
    她看向蜷縮著身體，做出防禦姿勢的男人，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體會到了被欺負的樂趣？
    中島敦打人的樣子看著嚇人，實際礙於他身體虛弱的厲害，打人也沒那麽重。
    夭夭輕輕拍了下院長，臉上換上了關心的微笑。
    “院長先生，你還好嗎？需要我扶你起來嗎？”
    鍋蓋頭院長僵硬地放下胳膊，露出那張似乎天生就很嚴肅的臉。由於保護到位，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
    “孩子沒教育好，讓您見笑了。”院長沉默地站起來，蒼白的手拍在衣服上，裸露在外的地方，夭夭看到了青紫的痕跡，應都是拜中島敦所賜。
    他看了一眼中島敦，眼神有億點點不和善。
    夭夭下意識擋在瘦弱少年身前，隔絕開院長的視線。她能感覺到後邊的男孩，他很害怕。
    “這就是他的本性，我勸客人還是考慮清楚，要不要收養他吧。”院長腿有點瘸地走回他的辦公桌，取出筆輕輕在桌子上敲，似乎已經在考慮要如何懲罰中島敦。
    夭夭感覺到中島敦的呼吸又急了起來。她背過手對著男孩子搖搖，示意他少安毋躁，這才繼續跟院長對話。
    “這有什麽不好？我就喜歡男孩子有反抗精神的樣子。唯唯諾諾的小孩有什麽可愛？倒是院長你，身體沒有異常吧？用我給點補償什麽的嗎？我不想這孩子打老師的事傳出去，不太好。”
    院長又沉默了一會，看向夭夭的眼神帶著審視，又帶著些迷惘。
    “這種事並不重要，也並不需要客人你道歉。畢竟你還不是這個壞種的監護人，你有沒有資格成為他的監護人也未可知。”
    夭夭皺眉，她每次聽院長說“壞種”兩個字，她的拳頭就有點忍不住想揍人。
    想到自己的力氣，對一個普通人動手，結果很可能會直接把人送去另一個世界。
    夭夭咬著牙，忍住了。她敲敲桌子，一不小心把桌子敲成了渣渣。
    “院長，拜托你好好說話，別總是給人起不好的昵稱。不然我怕自己一個沒忍住，你會和這個桌子一個下場。”
    夭夭拿出一根金條放到傻眼的院長手中，收養的事找時間再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先讓中島敦的情緒冷靜一下。
    “這個是醫藥費，我現在要幫中島敦上藥，能拜托你出去嗎？”夭夭舊事重提，想先把他給攆出去。
    院長站起來，兩腿有點打顫，他看著夭夭，最後沉默的拿著錢離開了。
    院長剛走，中島敦就小心翼翼地抓著夭夭的衣袖，急切的解釋道：“姐姐，我真的不是壞種，真的不是，我從來沒有主動欺負過人。”
    “好，好，我相信你。”夭夭揉揉他雜草一樣的頭發，聲音溫柔的安撫著，讓他坐到了床上，雖然隻有碘伏可以用，總也比啥也沒有的強吧。
    中島敦並不在意身上的傷，言語顛倒的想要解釋清楚事情，他並不像院長說得那樣不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不管我表現得多乖，表現的多聽話，院長那個惡魔都要把我關起來，折磨我。”
    說著說著，他抱著頭，縮在床上開始反複的說著同樣的話。
    這孩子好像有些心理障礙。
    “放心，姐姐答應你，一定會把你從這裏帶出去的。”夭夭拍著他的背，盡量安撫他。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就在夭夭慶輕輕的拍哄下，少年蜷縮著睡著了。小黑貓趴在他頭的一側，咪咪叫了兩聲，也睡了。
    夭夭撓撓臉，她大話都說出去了，可是要怎麽收養啊？她在這個世界應該呆不了多久，她走了，這孩子要怎麽辦？
    夭夭拿出手機，想再給福澤先生打個電話，谘詢點他的建議。可外邊雷雨交加，手機根本沒有信號。
    真是老天都不幫她！
    她現在唯一能得到幫助的隻有太宰治，可那家夥有些不靠譜。
    夭夭正想著是不是去找找太宰，門外就響起了那家夥的聲音。
    “小夭夭，我要進來了哦。”
    夭夭靠過去開門，一眼就瞧見他一身黑的站在外邊，瞧著倒比穿之前那套衣服顯得有精神。
    “進來吧，正好有事跟你商量。”夭夭朝他身後看了下，發現和藹大叔並沒跟著，就直接把他拉進房間，關上了門。
    “養小孩的事不要說，其他你都隨意。”太宰一進門就霸占了唯一一把椅子，翹著二郎腿說道。
    夭夭眼睛立刻眯了起來，要不是知道這家夥的異能是“無效化”，她都要以為這家夥會讀心了。
    “這孩子我一定會帶走的，他現在是我唯一能找到的線索。”夭夭把之前的發現，以及自己的分析都和太宰說了一遍。包括中島敦身上奇異的味道，以及他的異能。
    “我覺得之前也許弄錯了一件事。芥川和中島敦，以及小黑身上的味道，不是沾染了那個女人的味道，而是對方故意留下的記號，後者說是標記。大概和動物標記地盤差不多。”
    太宰認真了起來。
    “這就有意思了，你是想留著他釣大魚？”
    夭夭點頭，終於鉤起了這位一點點的興趣，真是不容易。
    “我情況特殊，大概沒時間把他養到成年。你願意接手嗎？我的錢都可以留給你。”
    “何必這麽麻煩，等釣出那隻大魚，把他送回來就好了。不過你的條件真是讓我心動，有那麽多錢，我應該可以非常舒服的自【殺】了。”
    算了，她還事不要對這位自【殺】愛好者抱什麽期待了，但有件事，她必須說清楚。她不會用完人，就把人給再扔回這裏的。
    “真不行，我就隻能先斬後奏，拜托給福澤先生了。”說到這裏，夭夭有些覺得對不住福澤先生，突然多出來個兒子，也不知道他的心髒能不能撐得住。
    中島的呼吸忽然有點變化，好像是被他們兩人的聲音吵醒了，但他仍然閉著眼睛，沒有要睜開的意思。
    他是不是聽到剛剛的話了？
    “午餐時間到了，哥哥姐姐一起去吃飯吧。”門外傳來一個有點耳熟的長女孩的聲音，貌似是那位說她吝嗇的小家夥。
    夭夭想想她的禮物還沒送出去，不如趁著吃飯的功夫，給大家一個驚喜，也能讓自己的調查更順利些。
    畢竟看在禮物的份上，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會變得更好說話些。
    “阿敦，醒了沒？要跟姐姐一起去吃飯嗎？姐姐有禮物要送給你的朋友和老師喲。”夭夭拍拍閉著眼睛裝睡的中島敦，像哄小孩子一樣說道。
    中島敦睜開眼睛，他有點不想去見那些所謂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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