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士兵們看向那些本來失魂落魄失去戰鬥意誌的煉金律衛，注意到他們被希爾達將軍的話刺激到了，似乎準備為生存做最後的反撲。
    但希爾達將軍麾下的鐵血軍隊並不懼煉金律衛，何況有老先生和海勒公爵在，煉金根本掀不起任何風浪。
    無視那邊的無能狂怒，希爾達將軍沉聲請示道：“海勒公爵，請撤下光牆，並允許我和我的將士們將煉金一眾立刻緝拿伏法！”
    “不必。”卡爾卻搖搖頭，“獵人再清楚不過獵物臨死前反撲的能量，戰士們真和他們打起來，怕是會有受傷，現在王國和明斯特的緊急時刻，沒必要承擔這點風險。而且我們的醫療資源已經有些超負荷了。”
    “那，公爵您的意思是……？”
    “我是明斯特執政官，自然應該由海勒家來收拾明斯特的叛徒。”卡爾微笑對希爾達將軍說道，“待敵人失去戰鬥力後，‘占領陣地’和押解犯人的事情，就有勞將軍和將士們了。”
    聞言，希爾達將軍和她的士兵們都覺得遺憾，他們真的很想親手製裁這該死的教會，但既然明斯特執政官發話了，他們也是無從置喙公爵的決定的。
    “那屬下代將士們多謝海勒公爵愛兵之心，後續事宜請允許我和我部為海勒家分憂，全軍必全力效命！”
    “嗯，有勞。”
    說完後，卡爾看向仍打量摩爾和看門人的亞當斯先生，老聖者似乎終於對他們滔滔不絕卻總是重樣的汙言穢語厭倦了。
    “亞當斯先生，接下來有勞您和我一起，再幫幫忙了。”
    卡爾輕笑道：“我拿捏不好力度，廢掉他們超凡者能力的過程中，可能會下手太重弄死他們……畢竟依照維德律法，絞刑是要公開的，也要讓人民都知道煉金的罪行。現在他們還不能死。”
    亞當斯點點頭，看了眼還趴在地上的阿爾法，他覺得這密林會四席剛才看戲看太高興了，所以直接又抬手把阿爾法弄昏了過去，沒殺死他是因為後續還用得著——密林會的總部和遺產、蟄伏的邪教徒等等事宜，還需阿爾法交代。
    “就跟他一樣就行吧？”亞當斯先生踢了一腳不省人事的密林會四席，“廢掉超凡能力，留條命。”
    “是的。”
    “好說，但你真會使喚老人。之後我得讓故人補償我兩瓶魔藥，最近天冷，北境天寒地凍，我膝蓋經常酸痛。”
    “當然，我會和她說的。”
    卡爾輕輕一笑，隨即轉身看向他的家族：“我們該活動一下了，摩爾和看門人交給我和亞當斯先生，其他人交給你們。注意，別受傷，也盡量別殺死那些律衛。”
    “放心，早就等著這一刻了。”
    約翰拍拍胸脯，隨即從儲物空間取出他的盾牌和長劍。
    而艾蓮娜從腰間抽出她的匕首，撇撇嘴：“我可不保證啊，一想到他們做過的事就覺得惡心，但我盡量下手時留一命。”
    “我會照顧好大家不受傷的，公爵。”愛娜站出來說道，“影衛知道下手的分寸，這裏的人都必須得到當眾審判。”
    “娜娜，你也要當心啊。”維多利亞有些擔憂地拽著影衛的衣角，“你舊傷才好了沒多久，雖然有……但是也要注意才行，萬一複發呢？”
    “放心，小主。”
    菲莉絲也站了出來，對卡爾嬌俏一笑：“親愛的，這麽長時間了，我們夫妻還是第一次並肩作戰呢。”
    “我倒希望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菲莉。”
    終於，除了維多利亞這位普通公主，海勒家眾人都站在了死眠之主身邊，平靜看著光牆之外的煉金武裝。
    對方終於不再罵什麽了，律衛們都緊張不已，腿抖如篩糠，而摩爾和看門人正準備做最後的反撲，陰惻惻地盯著卡爾。
    亞當斯先生隨手一揮，光牆上開了一道門——可以讓他們通過，但也依舊保護後方的人們。
    要留活口，所以卡爾沒有召喚審判之鐮，他的影子突然掙脫地麵的桎梏，化作影傀儡，隨即他用出暗影刃，和影傀儡一人一柄握在手裏。
    “走吧，朋友們。”卡爾率先朝光門走去，“讓我們速戰速決。”
    ……
    之後的事情，順理成章到了乏善可陳的地步。
    當同時擁有命格7巔峰的老占星聖者和如今命格6的卡爾，結局是沒有任何懸念的。
    更何況，煉金教會已是大勢已去，信仰崩塌的他們宛如被抽走了脊梁。本就折損過還先後失去兩位首席的煉金律衛，已經喪失了戰鬥的意誌。
    尤其是在領略到力量天平的懸殊，見到艾蓮娜和菲莉絲幾人淩冽的攻勢，他們就明白了，負隅頑抗已沒了意義。
    隻有看門人和福多思·摩爾在竭力反抗，因為他們很清楚——其他律衛投降束手，積極配合，或許真的還有一線生機，但獨獨他們是萬沒有退路的。
    可他們對上的，分別是前占星聖者和如今的卡爾……
    直到之前，整個教會都一直以為能輕取卡爾，可直到真正對上他交手之後，他們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這個人離開明斯特不足一周，居然已經命格6了。
    而盡管從命格等級來看，摩爾和看門人也同樣是命格6，甚至比卡爾停留在這個階段要久得多，但他們卻完全對不上卡爾的強度。
    原因其實很簡單，作為煉金教會最頂層的戰鬥力，他們實在安逸太久了，久到這超凡之路一路走來，他們幾乎沒有過生死相搏、絕境求生的時刻。
    因為他們從不需要。
    可卡爾一路走到今天，他經曆了太多血戰，而他都是一次次在絕境中拚出來的。
    當跨越了命格差距的鴻溝，看似他們處在了同一個起點，其實看門人和福多思·摩爾已是落了下乘——沒了命格等級的壓製，他們無論是誰，單獨在卡爾麵前都毫無招架之力。
    這還是卡爾僅僅用了陰影領域的能力而已。
    於是很快，曾經的首席就在他的下級手中敗下陣來，而看門人和老聖者那邊的戰鬥，結束的更快。
    而當煉金最強的兩位頂梁柱被碾壓之後，煉金教會在明斯特的上百年曆史，至此終結。
    但對於整個維德的煉金勢力而言，這僅僅是個開始。
    ……
    擊敗福多思·摩爾和看門人之後，亞當斯先生親手廢掉了包括他們在內所有煉金律衛的靈能結晶，終結了他們的超凡之路，一朝將這些不可一世的直接打回凡人的行列。
    但至少留了一命，因為後續的審判需要當眾進行。
    老聖者和卡爾他們忙完之後，希爾達將軍便讓士兵們將煉金一眾緝拿收押，準備後續的審問和取證事宜。
    而對於煉金大多數教徒，即使他們對教會的罪惡一無所知，也屬於被蒙蔽和利用的一方，但也需要先行管製，確認無辜後，按陛下的命令不予追究，但需從此與煉金徹底切割，並在一定時間內不得離開明斯特。
    以艾爾文為首的後勤司一眾修士修女們都表示理解，並十分配合。
    其實煉金教會做的這些事，並非隻和摩爾等幾位高層以及煉金律衛有關，作為教會內部最有權勢也最負“盛名”的煉金司，其中不少人也是知情者並深度參與了——比如引爆明斯特機關要地的煉金炸彈、殺死寧靜號皇家近衛所用的毒氣和腐蝕液，都是出自他們之手。
    而他們中的大多數也絕非是出於什麽科研目的，他們是確確實實接到了命令拿到了資金，要研製這樣高效、殘忍、下作的武器，而且很清楚他們的“作品”會用在誰身上，用在哪裏。
    至於取證審問的測謊事宜，會不會冤枉無辜者、漏過罪人，教會內一些精於此道的使魔很樂意幫忙——尤其是他們在得知自己的好友，獵人羅伯特死於煉金律衛之手以後。
    在回歸自由之前，使魔們自發地想要為犧牲的人類好友做些什麽，至少讓他所有的仇人伏誅，以告慰羅伯特的在天之靈。
    當然，這已是後話了。
    而在廢掉摩爾和看門人的超凡能力後，禮拜堂一眾人押著煉金的罪人們進了從不對外開放的神聖的內廷，市民們也跟著進來了，卡爾他們並未阻攔。
    見過了金碧輝煌、裝修奢華的內廷，一些曾經數次慷慨為教會捐出獻金的人們，這才知道了那些教會口中宣傳的用於“贖罪、維持教會運轉、接濟貧困”的雷亞都花在了哪裏。
    而這樣對煉金教會的憤恨，在他們一路走到某個不起眼的門前，又由一位好奇的市民推開門後，達到了頂峰。
    看似破舊如清掃工具存放室的房間裏，卻堆滿了絢麗到刺眼、多到令人咂舌的金條。各種精美的工藝品、寶石、藝術品就像雜物般堆放在這裏……
    而這還隻是其中一間。
    別說市民們了，就連卡爾、莉莉安和伊芙，還有一眾後勤司修士修女們這些曾每天在內廷工作的人，他們也全愣了，完全不知道內廷這不起眼角落的房間，竟還堆放著如此龐大的財富。
    因為平時他們幾個獵人根本不會來這附近轉悠，而這片區域的清潔工作也不在後勤司的任務單上，說是某位主教的私人房間，有專人負責收拾。
    甚至福多思·摩爾自己看到時都恍惚了一下，過了幾秒才回憶起來。
    可想而知，煉金教會吸納的社會財富多到了什麽程度——他們自己怕是都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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