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大刀盧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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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奚叫來一位護衛,這護衛和葉楓身材差不多,沈奚讓他去拿了一套護衛衣服。同時安排人做了一些吃的,一般情況一般人家中午是不會做飯吃的。即便是上層社會一日三餐製也不吃午飯而是增加夜飯(大概是晚上七點到九點)。
這時期大部分人都是一日兩餐製,隻有中上階層的人一日三餐。早在商代糧食消費定時定量已成習俗,此俗到春秋戰國,尤為下層社會所沿襲。
根據《睡虎地秦墓竹簡日書》記錄“食時辰(早上七點到九點)”、“下市申(下午三點到五點)”甘肅天水放馬灘秦簡《日書》記錄“夙食”(早上七點到九點)、“暮食”(晚上七點左右)。時間差異是因為當地日照時長略有差別。
不一會一個仆人端上來一碗稻米粥,裏麵還放入了一些當地的蕨菜。之所以說是稻米是因為殼去的不幹淨。
兩周時期常見的穀物有粟、黍、麥、菽、稻。主要主食是菽粟,菽是最多的,大部分國家都可以種植,菽是豆類總稱,百姓多以豆子煮藿菜為食。
藿菜是古媧人最早食用的蔬菜之一,是豆類植物的嫩葉。《詩經》中將野豌豆稱作薇,也叫“巢菜”、“大巢菜”,所謂“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
而藿是薇上生長的嫩葉,“皎皎白駒,食我場藿”,說的就是這藿菜。又可以叫做藿食。
粟脫了殼就是小米,小米營養價值高又易保存,是保質期最長的糧食作物。隋帝時期囤積了大量的小米,詩朝食用了十二年之久,這些小米讓詩朝度過了李二時期的災年。
春秋戰國時期粟主要種植在晉魏境內,那裏土地肥沃氣候適宜,魏武卒的強大一部分也得益於此。
這一時期稻並不是主要糧食,一方麵當時適宜種植水稻的南方區域漢族還未大量遷入,另一方麵水稻產量也沒有後世水稻產量高。
葉楓差不多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所以現在饑餓難耐,顧不上吃相和禮儀。端碗就喝了個精光,由於較熱喝的滿頭大汗。
這時沈奚派去拿衣服的護衛,拿來了衣服回來。沈奚歉意的說道:“葉賢弟,這是一件護衛衣服委屈你先湊合穿一下,等我們到了其他大一點的城池再為你置辦。”
葉楓自是不嫌棄,說道:“這就很好,多謝沈兄。”
葉楓到一個帳篷內換了衣服,又簡單用手指理順了一下頭發走了出來。
葉楓這時才感覺到自己活的真實,這兩天的牢獄之災讓他精神緊張,現在才覺得安全放鬆下來。
葉楓想了想從背簍裏麵拿出所有的魚幹和羊肚菌幹送給了沈奚作為答謝。沈奚本推辭不肯收。
但沈夫人見狀伸手接過葉楓手中的魚幹和羊肚菌幹,嗔怒的和沈奚說道:“你幫了他,還給他衣服穿,收點東西不是應該的麽?”
沈奚見狀搖了搖頭,帶著歉意的對葉楓說道:“賤內不識禮數,請勿見怪。”
葉楓笑著道:“沒事,沒事,嫂子性情直爽,難能可貴。您和我不要見外,今天要不是你幫了我,我可能就被抹脖子了。”說著葉楓不由得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突然又想起什麽,從背簍裏麵又拿出一塊鬆香皂,遞給沈夫人道:“嫂子,初次見麵沒什麽見麵禮,送您一塊鬆香皂可以洗衣服洗臉的。”
葉楓心想以後可能要跟著沈奚去大周朝,這沈家看上去是沈夫人說了算。自己賄賂好這位母老虎,以後日子會好過點。
沈夫人沒聽說過鬆香皂,於是拿了過去看了看。聞到一股淡淡香味,拿近又聞了聞遲疑的問道:“這是用來洗衣服的?”
葉楓回道:“您試試便知。”聽了葉楓的話,沈夫人半信半疑的拿走了鬆香皂。
沈奚安排葉楓住進一個獸皮帳篷,帳篷裏麵住的是他的護衛長。這個人以前是秦國一名底層武將,叫盧衝。因為得罪上級將領而被排擠,一氣之下辭官回家。
秦國稅收很重,如果家中無人參軍免稅,生活很艱難。三年前盧衝老婆病重無錢醫治,在街上售賣自己家傳環柄寶刀。
這剛好被路過的沈奚看見,沈奚見此人氣度不凡,便與之攀談。了解了盧衝的難處後,贈與盧衝一些財帛,請了醫師治好了盧衝老婆。
盧衝為了報答沈奚,從此跟著沈奚,給沈奚做了護衛長。三年來由於盧衝一路保護,商隊從未出現過貨物被搶的情況。
鑒於盧衝甚是忠心,沈奚也並未虧待盧衝。沈奚在楚國購置了田產給盧衝,接了盧衝家人在楚國安家落戶。
葉楓走進帳篷,正巧盧衝也在。盧衝身形高大,腰挎青銅大刀。這把青銅刀大而重,柄長刀長。有厚實的刀脊和鋒利的刀刃,刀柄首端呈扁圓環形。
他的刀與普通環柄刀不同的地方是柄長,似乎是為了雙手持握,另外,雖然說是青銅刀,但葉楓看得出來,這把刀應該是參有其他金屬屬於銅合金,這種銅合金強度甚至接近鋼刀。
其實這一時期並不流行用刀,主要原因是青銅刀在砍殺時容易斷裂。盧衝家的家傳寶刀應該是出自以前某位大師之手,利用合金技術解決了這個問題。
其實周朝時期多數人都佩劍。尤其是春秋戰國時尚武,士階層及以上的男子皆佩劍。
佩劍有兩種,一種是作為武器使用,另一種是作為裝飾品。比如玉劍就是純裝飾用。那時正當“文武分途”之初,不少士人都是文武雙全的。
據《仲老二家語》記載,子路以為君子應當用劍自衛,經常身著戎裝,練習劍術。
當時不僅有大量的劍士,還有教人劍術的武師。甚至還有《劍論》等關於劍術的著作。
春秋時越國著名女劍術家南林之女,她對劍術有精辟的論述:“凡手戰之道,內實精神,外示安儀,見之似好婦,奪之似懼虎。”
無論從技術上還是風氣上,這一時期使用刀的人,是比較少見的。
沈奚對盧衝說道:“賢弟,這位是葉楓賢弟,準備和我們一同回大周,暫時我先安排他與你同住。”
葉楓見到盧衝先施一禮道:“盧兄,多有打擾。”
盧衝回了一禮道:“葉兄哪裏話,同是大周子民,出門在外大家就是兄弟。”說罷便請葉楓入座。
這時期以東為尊,北次之,再次南,最次西。居室中不能坐西南位,西南位是奧位,是祭祀戶、霤、門、炤諸神的地方。
葉楓主動坐到了南麵,沈奚和盧衝都上前要拉起葉楓讓葉楓坐東麵,葉楓不肯最後沈奚坐在東麵,盧衝坐到了西麵的奇怪坐法。
葉楓見盧衝肯坐末座相陪。覺得這個人不僅勇武過人,還為人謙遜,葉楓對盧衝有了幾分好感。心想:“這哥們能處。”
沈奚坐下後,先和盧衝說了鄂君啟節的事情。
盧衝聽罷,想了想對沈奚道:“東家,您先別急,此事尚未有定論。我們先找到那具屍體看看是不是我們的人再說。實在不行我去一趟樓蘭國調查一下此事。”
沈奚有兩隻商隊運送貨物,另一個是他弟弟負責。一般是沈奚先帶一些貨物到達目的地,然後根據當地需求和價格,再通過信件通知弟弟帶暢銷貨物過來。
這樣是為了利益最大化,一般他自己帶的商隊規模不大,主要是打探行情為主,他弟弟的商隊更大一些。
這一時期大周出了有名的幾大商賈。這幾個大商賈有自己商隊,有能力單獨運送貨物。而其他的中小商賈都是幾家商隊一起的。因為一般商賈沒有足夠保護商隊的實力,所以幾家商隊一起行商更加安全。
當然他們也隻會和相熟的商隊一起,避免有強盜混入。而且商賈家族一般都有一些政治背景,這樣可以方便他們通過關卡。
沈奚就是楚國大商賈,所以他有自己的商隊。
這次沈奚本想到更遠,而且更大的於闐國行商。但到了且末國突然病倒了。所以就在這裏散貨了,看到這裏缺少陶器和木質器具,於是通知弟弟運送一批陶器和木質器具過來。
且末國出產馬匹和牛羊,沈奚準備換一些回去。算著時間弟弟應該在前兩天到達,但至今未有消息。
而葉楓見到帶著鄂君啟節那個人的商隊到達樓蘭時間,和估算他弟弟的商隊路過樓蘭時間差不多,所以沈奚很緊張這件事情。
盧衝又安慰道:“未必是二東家的商隊,我今天準備一下就去樓蘭國打探一下,順便接應一下二東家。我讓專軹帶兩個人和葉楓兄弟明天進山,確認一下死者是否是我們的人。不論是誰,我們都好好安葬一下,畢竟同是我們大周的人。”
沈奚點了點頭對盧衝和葉楓施了一禮道:“那此事有勞二位賢弟了。”
葉楓和盧衝趕忙回禮。盧衝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行囊,沈奚從懷中拿出一些財帛讓盧衝路上作為盤纏使用。盧衝收拾停當施了一禮就離開了。
沈奚和葉楓送出門外。沈奚一直望見盧衝騎馬轉彎到了看不見的地方,才轉身回到院內。
葉楓安慰道:“有盧大哥過去,一定沒事的。”
沈奚歎一口氣道:“但願如此。”又說道:“賢弟請自便,在這裏就當自己家一樣就好。為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失陪一下。”
葉楓道:“多謝沈兄,您請。”雙方施了一禮,沈奚就回到了土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