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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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裏的夏天好像早已過去了,再加上已經是下午時分,走在深邃的原始森林裏,千年古木黝黑的觸手交互在空氣裏,讓人似乎已經感受到了秋日裏的沁涼。
    老頭兒有點不近人情的樣子,對所有人都愛答不理的,獨自走在最前麵。王之水好像很喜歡湘玉,一路上與她相談甚歡,因此他們倆走在中間。我和張繼生在最後頭。
    瓦屋山盛名在外,接近氹的林區本就人跡罕至,再加上幾年前上汾村廢棄,所以,叢林深處根本沒有路的,我們基本上是在灌木叢中邊走邊開路的,因而進程非常慢。
    我們在山下打聽上汾村的時候,就有人曾警告我們不要去尋找,因為這片林子裏有雙頭蛇怪,附近村子裏有人被它傷過。
    可走了大半天,除了被山裏的花蚊子咬得滿身都是包之外,我們是連隻兔子都沒看見。
    我已經累得不行了,但是看到作為女孩子的湘玉都沒有提出要休息,也隻能硬著頭皮跟著大部隊走。
    這個時候,湘玉突然回過頭來對張繼生說“不行…所有的蚊子都在我身上聚餐…我要停下來把驅蚊水噴在衣服上…”
    張繼生聽後,就說先歇會喝口水。
    我也累得夠嗆的,拿起水壺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看著這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對張繼生說道“如果天黑之前找不到荒村的話,那我們夜宿在這林子裏可能會有點危險。”
    突然,不知為何,所有人都不說話地盯著我看,我自覺這句話沒有說錯啊,正當一臉莫名其妙的時候,湘玉用手指了指我的後麵。
    我回頭一看,除了被我們踏得橫七豎八的雜草,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大家的臉色都特別難看,湘玉的嘴巴似乎在哆嗦著。難道那個什麽出現了,我的心裏不由得打了一個秋千。
    這個時候,我忽地覺得脖子一涼。
    似乎,有一種什麽生物正盤旋上我的脖子一般。
    蛇。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老頭兒對我做了一個不要動的手勢。
    我呆立在原地,屏住呼吸,任由脖子上的那片冰涼千姿百態地蔓延到我的耳朵,盤旋到頭部,生怕幹擾了它。
    “噝噝”聲在我的耳邊上演二重奏的樣子。
    蛇上頭的時候,我悄悄地轉動眼珠子往上一瞥,一陣冷汗在我瞬間在後背冒出來了,我感到一陣眩暈,心一下子就跳到嗓子眼裏去。
    我在自己的頭上,看到了兩個蛇頭,可是,明明就隻有一條蛇貼在我身上爬行,為何會有兩個蛇頭。
    難道,我遇見了傳說中的雙頭蛇怪。
    而且,從眼角的餘光來判斷,這應該是一條白蛇。
    老頭慢慢地朝我的方向挪步,每挪一步都要停下來,生怕被白蛇發現一般。
    當他慢慢靠近我的時候,我明顯感受到頭頂上的雙頭白蛇開始焦躁了,因為那“噝噝”二重奏亂了。
    老頭兒在大概離我半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他舉起手裏的樹枝,迅速地朝我身後的背包上一挑,瞬間,那股冰涼就沒有了。
    我一下子雙腿發軟地癱坐在地上,看著那銀白色的尾巴消失在灌木叢中,頭上冷汗如雨。
    “它…走了嗎?”湘玉有點唏噓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頭,低聲問道。
    “走了,”老頭冷冷說了一句,扔給我一瓶什麽東西。
    我一伸手接住了,然後一臉迷惑地看著他。
    “這是煙袋油,抹一點在樹枝上,這玩意兒驅百蟲。”老頭不情不願地解釋了一句。
    王之水第一個跑過來,將我手中的瓶子擰開,然後笑嘻嘻地說道“老先生,以後有這些好東西,早點拿出來分享嘛。”
    老頭冷哼了一聲,“如果不能在天黑之前找到村子,夜宿在這叢林中,還有更多未知的生物在等著我們,到時候,這東西,也救不了你。”他說完,也不管我們了,徑直往叢林深處走去。
    聽了這話,我們都手忙腳亂地將手中的樹枝抹上煙袋油,然後整理好手頭的東西,緊跟在老頭身後。經此一事,大家都感覺到老頭其實還是有些本事在身的,都不敢似原先那樣怠慢他了。
    這個時候,我借著夕陽,看到我們右邊的山頂上有一隊人影子,看那模樣,不像是旅遊團,倒像是也在尋找荒村的感覺,這一處的山不高,我依稀能辨別出那好像是幾個外國人。
    我們在叢林中彎彎繞繞地又走了許久,天也一刻暗似一刻了。
    “繼生,你看,那一片黑糊糊的地方,是不是就是那個上汾村啊?”湘玉忽然聽襲來,指著一邊的穀底問道。
    我們順著湘玉手指的方向,果然發現了一個小村落。
    村莊居然建在穀底,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因為這樣在雨季有點危險。
    “小香玉,這沒戴眼鏡就是不一樣,眼睛這麽尖。”王之水看著湘玉說道。
    這一路上,他已經跟我們混得很熟了,說說笑笑的,還給湘玉起了個小名。
    四十出頭的王之水,看起來無論心態還是外貌都比實際歲數年輕,我曾私下問過張繼生,王教授為何也會參與到這個課題中來,張繼生說他向省裏申請繼續研究這個課題的時候,上麵給他安排了這麽一個人參與,其實他與王之水不熟,在學校裏也僅僅見過幾次麵而已。
    醜老頭一路都板著個臉,這下子終於幽幽開口了“就是它。”說著,就順著斜坡往下走,我們也急忙跟上。
    下到山穀裏之後,我們發現了,小村落被包裹在高聳入雲的峭壁之中,峭壁上的樹冠枝繁葉茂,遮住了大部分的太陽,使得山穀中的氣溫下降了好幾度,即便是在大夏天,也散發著一股陰寒。
    我們在荒草叢生的一塊平坦地上,找到了村口邊上的石碑,碑上刻有“上汾村”三個字。
    終於找到了,我的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不爭氣地在石碑座台上坐了下來。
    我的目光朝前一看,隻見斷壁殘垣,荒涼滿目,看那光景應該是被大火燒過的。
    “先生,”張繼生從背包裏取出了一個軍用水壺,擰開了瓶口,遞給醜老頭,“這眼瞅著就要天黑了,我們摸黑進入氹,會不會太危險了。”
    醜老頭接過水壺,喝了口水,麵向村口,但他戴著墨鏡,我看不出他的表情“先在村中找個地方歇息一宿,至於要找到氹的入口,還早著呢。”
    醜老頭陰陽怪氣的,說完把水壺扔給了恰好在他旁邊的王教授,直接進村了。
    王之水朝我們兩手一擺,臉上有點無奈,朝我們擠眉弄眼做了一個特別搞笑的鬼臉後,也跟著進村了。
    我和湘玉交換了一個眼神,也跟著走在後麵。
    時間已經接近黃昏,再加上我們身處穀底,因此進入荒村沒多久,夜就來了。
    我們在村子裏找了一個沒有被燒得太厲害的房子搭起了帳篷,兩天的舟車勞頓再加上翻山越嶺,讓我一吃完飯睡眠就劈頭蓋臉地襲來,一鑽進帳篷便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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