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幹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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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甬道之中,一直漂浮著一股悠悠的香氣啊?”湘玉說道。
    “是金絲楠木的味道,大概是從這左右兩邊的廂房中飄出來的。”老頭斯條慢理地說道。
    湘玉聽到老頭這麽說,靠近了她身旁的一間廂房,抽了抽鼻子,然後說道“還真的是從裏麵飄出來的。”
    她話還沒有落音,不知道是碰到了門口銅燈人俑的哪一個地方,隻見人俑手上原本蜷縮著的蛇一下子把蛇身神展開來,發出“滋滋”的兩聲響音。
    湘玉嚇得失去了平衡,重心往前,整個人撲進了廂房之中。
    “啊…走開,走開。”廂房中傳來了湘玉的叫聲。
    陳默一個箭步就衝了進去,我們也緊跟其後。
    廂房之中的場景與我們所想象的墓穴大相徑庭,隻見房中紅色的幔帳層層疊疊,如同瀑布從房頂上傾瀉下來。
    湘玉就是被一條帳幔給蒙住了頭,才會大聲呼喊。
    廂房的屋頂仍舊是藻井的構造,寶藍色的穹頂上,密密麻麻地鑲嵌了一顆顆的水晶,匯聚成“滿天星鬥”。
    房中的四壁上,繪有伎樂演奏、九色鹿飛天以及山水等壁畫。
    在紅色帳幔的遮擋之下,我們隱隱能夠看到,帳幔的中間,有一張造型奇特的大床。
    “那張床,為何看起來如此怪異,感覺是在床上麵套了一個架子似的。”張繼生問道。
    “這是拔步床,是中國傳統家具中體型最大的一種床,拔步床的獨特之處,是在架子床外增加一件小木屋,外形看似把架子床放在一個封閉的木質平台上。”我回答著,這種床我曾跟隨爺爺去鄉下收古董的時候見過一次,爺爺也跟我科普了一下,所以講起來毫不費力。“這種床雖然在室內使用,但是床前有相對獨立的活動空間,宛如一間獨立的房子。”
    “周滄,我怎麽覺得,那張床上,好像坐了一個人。”湘玉好像沒聽我在介紹這張床的樣子,小聲地說道,似乎害怕吵醒哪個正在睡覺的人。
    聽到她這句話,我的心裏一下子竄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陳默麵色凝重地環顧了四周一圈,然後對著我們說道“我上去前去看看,你們站在門口別動,如果有什麽突發情況,立刻離開房間並且把門帶上。”
    我焦急地拉住陳默的胳膊,說道“還是別看了。”
    陳默看了我一眼,沒有再開口,然後掙脫開我的手,朝著房子中間那張大床走了過去。
    他挪著腳步慢慢地靠近了大床,我的心也跟著一起揪著,說實在,如果有什麽突發情況,按照我這樣的身手和膽識,不拖他的後腿就很不錯了,更談不上什麽幫忙。
    陳默在大床前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該死的疝氣燈居然很應氣氛地閃了幾下,大概是塊沒電了,光線一下子變得很暗。
    心理上巨大的恐懼讓我不爭氣的腿已經開始發軟。
    見到陳默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平時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老頭居然走上前去,拉了陳默一下,“你怎麽樣?”
    陳默好像突然回過神來的樣子,緩緩地開口了“是具幹屍。”
    有驚無險,我們幾個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也湊上前去。
    拔步床上的這具幹屍,烏黑濃密的長發披散下來,在左右兩邊簡單地挽出兩圈青絲,頭上戴著金色的鳳冠,鳳冠上麵鑲嵌著六根步搖,垂在臉上,使得整個麵部依稀可見。
    幹屍身上穿著一件絢麗奪目的嫁衣,感覺是唐朝的風格,大紅的綢緞泛著妖冶的光芒,上麵鑲金嵌玉,在黑暗之中,熠熠生輝。
    不僅奢華,金色嫁衣的做工也是精巧得似乎不是出自凡人之手,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它上麵。
    “這應該是一件唐朝的古裝,沒想到時隔千年,居然能保存得如此完整。”張繼生在一旁感歎道。
    “這具屍體,是在出嫁的時候突然去世嗎?為何要穿著嫁衣入殮,而且,也沒有棺木,就直挺挺地坐在這床上,感覺有點不可思議。”我疑問道。
    “這還真的是很奇怪,難道這是他們族人獨特的墓葬形式?”張繼生說道。
    “這是什麽?是她的陪葬品嗎?”湘玉指著幹屍枕頭邊上的一個金色的球體問道。
    張繼生拿起來看了一下,“這是一個黃金製造而成的球體,很像地球儀,真奇怪,為何要用這麽一個東西作為陪葬品。”
    陳默盯著床上的幹屍發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他的手往幹屍的頭上一拉,將它頭上的那頂鳳冠給摘了下來,“果然是空的。”
    我們定睛一看,幹屍的沒有頭蓋骨。
    “陳默,你怎麽知道的?”我疑惑地問道。
    “難道,它的頭蓋骨,就是我們在瓦屋山中挖出來的那個藍色頭蓋骨嗎?”張繼生猜測道。
    陳默卻並沒回答,毫無征兆的,突快步走到門外,在銅俑上按了一下,幹屍突然躺了下去。
    我們都被嚇了一大跳,“原來這幹屍上也有機關啊。”
    但是陳默沒有再進來,我們急忙出去,發現陳默已經打開了兩邊的廂房好幾個門,可他卻不見了。
    我們一一進門查看,發現裏麵如出一轍,都是拔步大床、幹屍女子,紅色帳幔、金色嫁衣。
    “陳默,”我喊了一聲,沒有人會應。
    我們把所有的廂房都打開了,可是,沒有找到陳默。
    “他在搞什麽啊,每次都是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湘玉有些生氣。
    “別管他了,從我們認識他開始,他什麽時候做事符合人情常理過,”張繼生有點無奈地說道。
    “現在不一樣啊,在這樣的環境中,他突然消失了,要我們怎麽辦?如果我們找到了出口了,是不是也不用等他了,讓他一個人在這裏自生自滅呢?真是不可理喻。”湘玉滿腔怒火。
    “算了,我們不理他了,繼續往裏頭走吧。這裏都是幹屍,還冷不丁的就會坐起來,看起來怪滲人的。”我說道。
    湘玉還有點不情不願的樣子,但總算是不再抱怨陳默,而是跟著我們往裏頭走。
    沒有陳默在身邊,我走得很是不安,生怕出現一個什麽意外,我們沒辦法應付。
    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就當我們穿過二門,又重新來到享堂門口的時候,享堂裏麵的青磚地麵,突然出現了一個由黑色線條組成的奇怪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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