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寄生蟲

字數:3382   加入書籤

A+A-




    我蹲了下來,看著眼前兩條分叉的路,一直延伸到不可知的未來,身邊連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真不知該怎麽辦。
    分叉暗道兩邊的石壁上,目所能及的地方,牆上的浮雕都是一模一樣的,根本看不出有何區別。
    我拿著疝氣燈,不斷地兩條岔道上照射著,希望能找出點端倪來。
    果然,我看著看著,居然被我看出了點苗頭。
    我右手邊的岔道,青磚階梯的中間,似乎磨損得比左手邊的這一條嚴重了一點點,感覺像是走動得比較頻繁的樣子。
    多點人走過的路應該會比較安全吧?
    我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然後站起身來,往右手邊的岔道走了下去。
    越往下走,空氣好像越稀薄,溫度也逐漸變低。
    漸漸地,四周的石壁居然像是有水珠滲出一樣,整個暗道中,到處充斥著冰冷且潮濕的寒氣。
    暗道沒有止境地往下延伸著,我的牙齒已經冷得格格作響。
    突然,階梯要到盡頭了,一股濃重的水汽撲麵而來,夾雜著鹹腥的味道,就像深海海底一般沉重又渾濁。
    哪裏來的這麽濃重的水汽,這水汽跟山洞中那條深淵裏的河有關係嗎?
    四周都彌漫著白色的水蒸氣,眼睛的可視範圍特別有限,大概兩米開外的東西就看不見了。
    我又向前挪動幾步,地麵上有一層淺淺的水,大概到我腳踝的位置,我不得不放慢了腳步,借著疝氣燈的光,在水霧中緩緩地行走著。
    空氣中依舊彌漫著那一股淡淡的幽香為,與水汽的鹹腥味夾雜在一起,讓我覺得喉嚨特別的不舒服,像是有濃痰貼在喉管那般,一直想要咳嗽。
    水位越來越高,幾乎已經到了我膝蓋處了,小腿浸在冷水中太久,已經接近沒有知覺了,我走得異常的艱難。
    忽然,前麵繚繞的霧氣中,有一團模模糊糊的陰影,黑乎乎的,在水麵上矗立著。
    我的心髒一下子縮成一團,急忙將疝氣燈的功率開到最大,往前照了過去——
    一個黑色的鬥篷身影,背對著我站立在那裏!
    這一刹那,我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停止了一般。
    黑鬥篷應該是發現了我疝氣燈的光亮的,但是他也不轉過身來,若無其事地在他麵前的一麵牆壁上比劃了幾下,瞬間,牆壁發出哢嚓哢嚓的錯動聲,緩緩地向兩側移開,露出了一條縫隙。
    黑鬥篷側身鑽了過去。
    縫隙後麵黑漆漆的一團,什麽也沒看見。
    這一刻,恐懼竟是被我心中那萬千疑問戰勝,我近乎本能的加快腳步追趕上去,可是水中卻像是有什麽在抓著我的腳一樣,一個趔趄,我跌進了水中。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腳下越過漫過膝蓋的水裏,滿滿都是虹河苔,但是大概是因為沒有太陽光照的緣故,這些虹河苔都是黑色的。
    虹河苔有著極強的吸附能力,這也是它們能在河底生長而不被水流衝走的緣故。
    但是,暗道中這些虹河苔的吸附能力,像是已經進化了好幾十倍那般,我剛跌進水裏,它們一下子就把我纏繞住了,我越掙紮,這些植物就纏繞得越緊。
    不知何時,一條虹河苔纏上了我的脖子,把我勒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我幾乎能夠感覺到意識已經有點模糊了,頭很暈,迫切地需要氧氣。
    此時,我終於掙脫開一直手,在背包裏摸出了短軍刀,將脖子上的虹河苔割斷,然後靠在牆壁上,劇烈地咳嗽。
    我咳了許久,終於把氣順了過來。
    我捂著狂亂跳動的心口,忽然想到爺爺說過瓦屋山的危險,當時無法體會,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心中那萬千疑問也與此同時湧現在我的腦海。
    “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股巨大的無助感開始籠罩在的我全身,看著周圍黑漆漆的空間,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喃喃自語。
    可是,我突然發現自己的音色好像變了,變得有點口齒不清的樣子。
    我覺得喉嚨似乎裏有東西,於是用力地咳了幾下,將喉嚨裏的東西咳了出來。
    可咳出來的東西,讓我難以相信。
    隻見黝黑的水麵上,一群被包裹在我痰液中的乳白色小生物在蠕動著。
    密密麻麻的。
    恐懼加上惡心讓我不由得扶著牆壁不住地幹嘔著,可是,我卻沒有再嘔出什麽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依舊覺得喉嚨裏有一股說不出的異樣。
    我猛地想起剛剛口齒不清的事情,心中暗暗疑惑著,是不是這個東西影響了我的聲帶,於是,我試著再說了一句話。
    “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對著石壁喊了一聲,但是,發出來的聲音,像是舌頭比口腔大了許多,所以一開口,口腔就包裹不住舌頭,一直要流口水的那種感覺。
    我的腳瞬間軟了一下,那是一種無助的感覺。
    緩了一會,我決心要趕緊離開這裏,我用短刀將纏在我腳上的虹河苔給割斷了,然後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黑鬥篷打開的那個石壁上的縫隙方向走去。
    走到那道縫隙近前,還沒等我站穩,一道強光從縫隙那頭射了進來,我的眼睛在黑暗中待太久了,見到光亮的瞬間,覺得特別的刺痛。
    我不由得用手擋住了光線,但是視線在透過手縫時,我看到了一個人——
    是黑鬥篷。
    漸漸的,我看清了深深掩蓋在黑鬥篷帽子後麵的人的臉。
    “陳默!”
    。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