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惑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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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滄,你如何知道此處有一個暗門的啊?”張繼生用一種不可思議又有點不信任的眼神看著我。
“繼生,我現在來不及跟你解釋太多,我們先進石柱裏麵躲躲,不然非得被烤死在這個巨大的火爐裏。”我說著,就幫著張繼生攙扶著湘玉,走進了石柱裏。
沒想到石柱裏麵,別有洞天。
這是一條迂回向下類似於盤山公路的隧道,寬度不大,就夠兩個人並肩走著。
隧道兩邊都是精心打磨過的石壁,石壁上沒有任何的圖案,很是光滑,再加上兩邊的間距很近,所以疝氣燈的光在上麵來回反射著,讓人覺得晃眼。
石壁已經被外麵的大火烘得有點燙手,我們在隧道中走了好一會兒,那種逼人的熱氣才漸漸消退了一些。
我喘得不行,身上大汗淋漓,襯衫基本上都貼在後背上,整個人覺得特別的煩躁,於是朝著在我身後攙扶著湘玉的張繼生擺了擺手,說道“繼生,休息一會兒吧,我這走不動了,那些火像是燒到我的喉嚨裏一樣。”
老頭也像是已經到了身體的極限,聽到我這麽講,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嘴唇上翻著幹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們身上的飲用水已經不多了,幾個人湊起來,還不到一壺。
張繼生給老頭和湘玉各倒了一小壺蓋的水,然後跟我講“周滄,我們倆忍忍,就抿一小口,這水是我們走出這座古祠的必要條件。”
他說著,把一小壺蓋的水遞給我,我抿了一小口,幾乎都沒辦法把整個口腔給濕潤了,就心中依依不舍地將水遞回去給他。
張繼生在水裏加了葡萄糖,這一小口的水,讓我的精神好了一點。
“我們一直在朝著古祠的地下走著,這樣越走會離地麵越遠的,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夠走出古祠。”湘玉有氣無力地說道,額頭上的傷口也微微滲出了血珠,將貼在上麵的紗布給染紅了。
“不要氣餒,總能夠走出去的。”我安慰她道,蹲下來替湘玉換下了髒了的紗布。
湘玉朝著我虛弱地笑了笑。
“我們休息一下就趕快往前走,疝氣燈的電源快用完了,在這古祠中,如果沒了照明設備,連基本的方向判斷都做不出來,我們是沒辦法走出去的。”張繼生說道。
我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又開始往前走,這一次是張繼生和老頭走在前麵,我攙扶著湘玉走在後頭。
不知為何,兩邊石壁上反射出來的疝氣燈的光總是讓我覺得心頭很不舒服。
就在此時,不知為何,前麵的張繼生和老頭突然停了下來,兩人都不說話,雙眼噴火地盯著對方。
我剛剛似乎是聽到了老頭在埋怨張繼生不該將大家的水都集中在一起,這樣幾個人走散了的話,其他人就沒有水可以喝了。
“怎麽了?”湘玉小心翼翼地問道。
張繼生驟然暴怒,厲聲喝道“你這老頭,真是不知好歹。”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你的狼子野心,自己清楚。”老頭一下子火就上來的樣子。
我胸中的火也一下子就被點燃了,這個節骨眼上,不團結起來,還要搞這些節外生枝的事情,真是鹽罐子裏長蟲子,自己咬自己。
“你們都給我停下來,”湘玉急得大聲喊道,“這隧道中有古怪。”
湘玉突然發飆,一下子就把快要打架的我們給鎮住了,我們好像瞬間清醒了,怎麽突然間這麽衝動啊。
“這隧道中的石頭有問題,繼生,把疝氣燈關了。”湘玉異常鎮定地說道。
“可是——”
張繼生的話還沒說完,湘玉就一把搶過疝氣燈,將燈光熄滅了。
“隧道中的石壁都是經過精心設置的。我曾讀過一篇學術報告,光線和聲音時會對人體產生一定的影響的,就像有些人會暈車那樣的原理。我猜,這裏的石壁肯定是按照一定的角度、厚薄進行打磨、拚接,光線照在上麵,就會折射出不同波段的光,這些光會使人類的大腦產生光混亂,從而影響人的情緒。”湘玉推測道,“這座古祠的主人,看起來非同小可,不容小覷,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才能平安地走出去。”
張繼生摘下眼鏡,疲憊地揉了揉眼睛,過來半響之後說道“剛剛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我不該將水都集中起來,我為自己的衝動向先生道歉。”
進入瓦屋山以來,我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張繼生臉上陰雲密布的模樣,說句心裏話,無論他此行的目的是什麽,也無論他對我們隱瞞了多少,是否對我產生了什麽樣的看法,至少到目前為止,我所看到的張繼生,一直是以一個隊長的身份,在拚盡全力地保護著隊友的。
“沒事的,誤會說開就好。這座古祠看起來至少有上千年的曆史了,沒想到還能算計我們,設計者真不知道是人還是神。”我拍了拍張繼生的肩膀說道。
此刻的老頭,火氣應該也消了大半,但是他似乎並不想理會張繼生的樣子,望著前麵在黑暗中泛著幽青色的隧道,深歎了口氣說道“這隧道之中不知有沒有什麽陷阱,摸黑前進太危險了。”
“我走在最前麵,如果有什麽問題,你們也有時間和空間反抗。”張繼生說道。
“我們倆一起在前麵走著吧,萬一有什麽意外,也能有個照應啊。”我不忍張繼生孤身冒險,自告奮勇地說道。
我們四個人小心翼翼地在黑暗的隧道之中前進,隧道中的氣溫越來越低了,我甚至能感覺到有涼颼颼的風不知從哪裏灌出來,把我汗濕濕的後背吹得直發冷。
無論在古祠中的任何地方,我都能問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新鮮木頭散發出來的幽香,真不知道剛剛的情緒變化,與空氣中的這些香味有沒有關係。
張繼生突然拉了我一下,低聲道“噓,你看!”手指指著前麵。
黑暗之中,我好像看到在我們前麵相距十來步的地方,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但是又不敢肯定,轉過頭來看著張繼生,手心已經有冷汗冒出來了。
張繼生對我使了一個眼色,驟然將手中的疝氣燈打開,光束照在前方那個輪廓上麵,我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
“啊——”湘玉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轉身就要朝著身後的隧道逃去。
老頭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臂,喝道“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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