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消失的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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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祀,老李,你說的是什麽祭祀呢?”
    一聽到祭祀這個詞,安德魯最先反應過來,他一個箭速就衝到我們這邊來。
    老李原本就不喜歡安德魯,再加上他剛剛為了保命硬是拉住我的腿,他現在基本上與他連臉皮都給撕破了,所以他根本不想理會安德魯。
    這個時候,湘玉張繼生他們也都有了過來,在百獸率舞的石雕群上麵飄著。
    “李大哥,你剛剛說這些石雕是在為祭祀服務的,難道這裏是一個祭祀場嗎?”湘玉的聲音細細的,讓人聽了都沒辦法拒絕回答他。
    “老李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因為我們古代祭祀都有獻樂和獻舞,還有這些匍匐在地上的石俑,也可能是祭祀的一種儀式。隻是,這些陶塤巨柱的作用是什麽,就有點不可而知,因為如果是在這裏祭祀的話,那麽肯定是在鄱陽湖還沒有形成之前,應該沒有一個民族會在水底下舉行祭祀儀式吧。這樣的話,就沒有了水底的暗湧流過陶塤讓其震動從而產生聲音這一說法,那麽,是誰能夠吹得動造型如此巨大的陶塤呢?”我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
    “周滄,你難道忘了嗎?我們第一次到老爺廟的時候,廟祝就曾與我們說過,這鄱陽湖中住著的,是魚鳧王的後人,他們就能夠在水中生活。”張繼生提醒道。
    這一提醒,讓我瞬間就想起來魚臉人,他們臉上奇怪的造型,會不會就是因為要在水裏呼吸,那兩個在臉頰兩側我一直以為是魚尾巴呈現出類似於三角形的器官,會不會不是魚尾巴,而是魚頭,裏麵藏著魚鰓。
    想到這裏,我記起來在瓦屋山中,王之水曾多次提出古祠可能是蠶叢的後人為了祭祀他而建造的。
    古蜀文明自岷江上遊興起,傳說蜀人起源於蜀山氏,從蠶叢氏稱王開始,曆經蠶叢、柏灌、魚鳧、杜宇、開明等五個氏族的統治,據目前的考古發現,古蜀國擁有發達的青銅冶煉技術、成熟的黃金加工技術,同時也是一個巫術色彩濃厚的國家。
    難不成,瓦屋山古祠、老爺廟水域底下的古建築群,真的跟古蜀國有著內在的聯係?但是,奶奶娘家的家族,又為何會牽涉其中呢?這一點又說不通啊。
    如果說古蜀國、瓦屋山、鄱陽湖同屬於長江流域,但是奶奶的出身是在雲南,這與長江流域可是連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呢?
    還是,這其中我又忽略了什麽重要的信息,亦或者最關鍵的那部分信息,被人有意地掩蓋起來了呢。
    “周滄,周滄,”正當我在給自己頭腦風暴的時候,在我身邊的湘玉突然急切地喊了我兩聲。
    “怎麽了?”我有點疑惑地問道,畢竟,這周圍目前看起來,是風平浪靜的樣子。
    “我們剛剛圍著狼牙石柱繞圈圈的時候,你見到過這裏有一道長階梯嗎?”湘玉說道,用手指著前麵。
    我抬起頭來,順著疝氣燈光速照耀著的前方往前望了過去,果真,在我們麵前的那一麵石柱上,有一道筆直向上的長階梯。
    這一瞬間,我甚至有種錯覺,我長夢中的那一個祭台,好像是被搬到了這裏來了。
    “奇怪,這道階梯是憑空出現的,會不會是我們觸碰到了什麽機關呢?”安德魯說道。
    “湘玉,你剛剛是不是碰了那根骨笛。”張繼生突然問道。
    “我就擦拭了一下上麵的淤泥,隻是想確認一下是不是骨笛而已。”湘玉一下子就慌張了,像是做錯了天大的事一樣。
    不知道有誰安慰了湘玉一句,而我始終沒有開口,因為這個時候,我的注意力,已經完全在這道階梯上麵了。
    我不自覺地飄了過去,想從細節上確認這道階梯與我在長夢中走上去的那一道,是否一樣的。
    階梯是用一塊巨大的漢白玉石頭雕刻而成的,每一層階梯的兩邊都有一個獸頭石鎮,上麵雕刻著鳥身怪獸,怪獸的邊上,是祥雲圖案。
    我順著階梯往上飄,階梯的盡頭,一隻黑色的石雕蚣蝮立在最上層那一個階梯的正中間。
    “周家小哥,你在幹嘛呢,等一下我。”老李見我已經飄到了石柱的頂上,不由得緊追上來。
    大概是聽到了老李在喊我,其他人也跟在其身後上來了。
    我沒有理會老李,心中已經被那個長夢牽引著往前走了,但是,階梯的盡頭,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坑洞,被那些巨大的陶塤圍在中間。
    “怎麽會這樣,這些石柱明顯的作用就是在支撐這什麽東西的,為何到了這上麵,反而是空的呢。”張繼生說道。
    其實,覺得最為淩亂的,應該是我,這前麵的一切都與長夢中所見到的一模一樣,為何這最關鍵的部分,就沒有了呢?
    “周,你剛剛一直往這上麵飄,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安德魯問道。
    “老李說得沒錯,這裏所呈現出來的,是一個祭祀的場景,但是不知為何,這八邊形錐柱上麵的祭台不見了。”我覺得有點暈,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用腦過度了。
    “祭台,什麽祭台,周滄,你不要跟我說,你來過這裏啊。”張繼生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說道。
    “我沒有來過這裏,但我知道它長什麽樣的,”我說著,沒有進行任何的思索,就往一團烏黑的坑洞下麵沉下去。
    我覺得還沒有往下潛多深,祭台就從黑暗中浮現出來。
    果真,祭台上的擺設,與我在長夢中所見到的,幾乎一樣。
    隻是,長夢之中的祭台,看起來神秘莫測,而眼前這座祭台,感覺像是曆經了歲月的磨難,已經斑駁不堪。
    “周,你是有神機妙算嗎?居然知道這洞裏藏著一座祭台。”安德魯大概是覺得特別神奇,所以一下到祭台,就閑不住,飄過來飄過去的,對上麵的任何東西都特別感興趣,但是又像是懼怕裏麵有機關,因此隻用眼看,不敢動手。
    我走到祭台前麵,用手撫摸著上麵的須彌座,感覺和魚臉人坐在祭台上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可是現在,這上麵已滿是青苔。
    眼前的這兩個須彌座的頂端浮雕著飽滿的雙瓣蓮花,往下雕四條首尾相銜的蟠龍,底座四壁淺浮雕波狀纏枝忍冬紋和姿態各異的伎樂人,在長夢之中,我的整個人都處在於一種特別緊張的狀態下,因此對於祭台的一切都沒有心思去仔細觀察,所以,雖然坐在須彌座之上,但是直到此刻,我才感受到它的精致大氣。
    就當我還沉浸在祭台上這些石雕的精美之中時,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讓我瞬間嚇了一跳,心中居然有一種怕啥來啥的念頭。
    這一陣笛聲,與我昨晚在老爺廟的廚房中所聽到的那個笛聲,是同一首曲子。
    “周家小哥,情況有點不妙,要多加小心,”老李的話從對講機中傳來。
    “老李,這笛聲與昨晚~”
    “是的,所以,一切小心就對了,我怕會生變故。”
    “你們在說什麽啊,怎麽我一句都沒有聽懂。”張繼生問道。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發現了在張繼生背後的那根陶塤柱上,出現了一雙幽綠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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