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隧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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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別耽誤時間了,往前走吧,看看前麵還畫了什麽。”安德魯是一個非常當機立斷的人,他見到壁畫被破壞之後,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僅是簡單地瀏覽了一下,就催促著大家往前走。
    張繼生湘玉他們見到安德魯往前麵遊,也跟著往前遊去,但是我還呆立在壁畫之前,盯著父親畫下的塗鴉,心中想著不知道父母親現在在哪裏,陳默和哥哥他們是否安好。
    “周家小哥,你在發什麽呆,快點走吧。”許久沒有開口的老李突然停在我身邊對我說道。
    “嗯,走吧。”我依依不舍地又看了一眼隧道內壁上的塗鴉,然後說道。
    我們往前大概走了不到五米,隧道的前方出現了一片光亮的白霧,感覺像是走到了隧道的盡頭。
    “這鄱陽湖底深處,怎麽會有光亮出現呢?”湘玉第一個發出疑問。
    “會不會,這湖底不止我們一支探險隊啊?”張繼生說道。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陳默和哥哥,張繼生說他們在老爺廟水域失蹤了,所以他此行最主要的任務之一就是在湖底裏尋找他們。這光亮,會不會就是他們所攜帶的照明設備發出來的。
    一想到就要與自己的同胞兄弟相見,我不知為何,心裏頭突然不踏實起來。
    雖然從奶奶跟我講自己還有一個哥哥的時候,我就已經想象了無數次見麵的場景,也預先準備好了一番話。畢竟他當年是因為我才會三個月大就離開了周家,離開親人,也不知道是否是在一個溫暖的環境中長大的。
    想到這裏,我已經有點躊躇不前了,生怕在那片光亮之中,一下子就蹦出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出來,我實在是還沒準備好。
    “著實是很怪異,走,過去看看。”安德魯說道,就要往前遊過去。
    可是湘玉一把將其拉住,“教授,這前麵不知道有沒有危險呢。”
    “玉,這鄱陽湖底,到處都是未知的危險,而所謂的危險,其實是人們心理對於不確定的前路的恐懼,沒事的,等我們走過去了,回過頭來看,就是一場經曆而已。”如果單單將安德魯作為一名教授來看,那麽他對湘玉真的是沒話說,總是一副良師益友的態度。
    老外說完,也沒有打算等我們,就一個勁地往前遊了過去。
    但是,隻見他沒入光亮之後,就沒有任何聲息了。
    “糟糕,出事了。”老李第一個反應過來,“你們在這裏待著,我去看看發生什麽事。”
    “不行,你身上還帶著傷,我過去看,你在這裏照顧湘玉。”我將老李往後一拉,自己往前遊了過去。
    可是老李哪肯讓我孤身冒險,我們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衝入那片光霧之中。
    我隻覺水的浮力一下子就沒了的樣子,重力將我一個勁地往下拉,在“嘭”的一大聲之後,我跌入了一片光亮之中。
    “天呐,我這是真的穿越了時空了嗎?”
    我還在水裏掙紮著,就聽到了安德魯誇張的聲音,那時候我還在心裏想著,這安德魯又抽風了麽?
    可是等到我自個兒浮出水麵的時候,我的反應可能比安德魯還要大——
    我的眼前,是一座古圍樓,但是與傳統客家人的圍樓略微有點不同,這是一座呈金字塔形的圍樓,樓層很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次層,最頂端是中空的,上麵彌漫著一團白色的霧氣。
    該不會我們剛剛看到了的那片光霧,就是這一團霧氣吧。
    圍樓裏不是黑暗的,彌漫著絲絲陰暗的光亮,那種感覺,就像是青天白日暴風雨快要來臨之前,太陽光被烏雲遮蓋住了,透出來的光都是黑色。
    圍樓中間空曠的地方排列著許多巨大的水缸,我就剛好掉在其中的一個之中。也是幸好有水缸裏的水兜著我,不然不知道從多高的地方摔下來,這不當場去世也會重傷的。
    我還來不及從水缸中爬出來,“嘭嘭嘭”的又是兩聲巨響,是湘玉和張繼生掉下來了。而且還是準確無誤地各掉入一個水缸之中。
    我不由得悄悄地鬆了口氣,至少不會受傷呀。
    安德魯已經將他的潛水設備都掰下來了,隻剩下潛水服還在身上,他走到我的身邊來,關切地問道“周,需要幫忙嗎?”
    可能是見到我一直待在水缸之中,以為我受傷了吧。
    也難怪他會這麽想,從在水缸中鑽出來那一刻,我就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撼住了,進入到一種有點忘我的狀態,整個人你就那樣趴在水缸邊,眼睛直溜溜地盯著圍樓上麵的那一團水汽。
    “不用不用,你去看看湘玉吧。”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了,扒著水缸的邊緣就爬了出來。
    我將呼吸麵罩摘了下來,在吸入圍樓之中的第一口空氣的時候,我就覺得那股氣味特別的熟悉,不知道在哪裏聞過。
    很快,隊友們都從水缸裏出來了,然後各自卸下了自己的潛水設備。
    但是,當老李的呼吸麵罩摘下來的時候,我是被嚇了一大跳,他的臉上都是血,那些血應該是從鼻孔中流出來的,而且現在還在流著。
    “李大哥,你受傷了怎麽不說呢?”湘玉急忙扶著李濯塵在圍樓前的一處空地坐了下來,取出紗布替他止血。
    “李濯塵,你傷的這麽重怎麽不說,剛剛在祭台之上要你先回岸上,你也不去,你這到底是想要幹什麽?”我看到老李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流的鼻血,又氣又急地數落道。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老李居然笑了笑,拿起湘玉手中的紗布,將嘴邊、下巴甚至是脖子上的血跡胡亂地擦了一下,然後拿出一瓶不知道什麽藥吃了一顆,再灌了幾口熱水。
    “我們先暫時休息一下,跌落在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是福是禍,我們趁這個時間,四周觀察一下,總得知己知彼,才能夠百戰不殆啊。”張繼生開口說道。
    “張說得很有道理,我們先看看這是一個什麽去處。”安德魯說著,已經開始環繞著那些大水缸走了。
    “這裏好像有點像圍樓,但是,客家人的圍樓是呈圓圈狀的,這個建築卻是正方形的。”湘玉也站了起來,眼睛環繞著四周掃了一圈然後說道。
    我在確認了老李暫時沒有什麽大礙之後,也站起身來,加入了觀察員的行列。
    這圍樓大概有兩個主球場那麽大,四麵各有一排屋子,圍樓中間空曠的地方,是一片由一個一個的大水缸圍成的圓形,如果能站在樓頂往下望,應該很像蜂窩煤吧。
    “周,你發現沒有,這圍樓的設計,很符合你們中國人所講的天圓地方,隻是,它好像是反過來的,是天方地圓,如果把這地麵的水缸看做是地,上麵那團白色的霧氣看做是天的話。”安德魯的步伐很大,沒一會兒已經繞著圍樓走了半圈了,這會兒正叉著腰站在我斜右手邊的不遠處說道。
    “繼生,你那個門能打開嗎?”我聽到湘玉在問正在推門的張繼生。
    張繼生搖了搖頭,然後按照著順時針的方向,又去推下一個扇門,卻依舊沒辦法推開。
    “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的話,這裏所有的門都是從裏麵反鎖住的。”張繼生又推了幾扇門,然後說道。
    聽到這句話,我們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這座不知道年代有多久遠的古圍樓,所有的房間都是從裏麵反鎖的,難不成,這房間裏還有人在嗎?
    想到這裏,看著那一扇扇在陰暗中隱約可見的古木門,我的後背不由得一陣陣涼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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