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透明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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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羅漢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我,把我看得心驚肉跳的。
我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疝氣燈一下子從我的手中滑落,在地上滾了好幾下。炙白的光束也隨著疝氣燈的滾動在甬道的四壁上掃動著。
這一個意外,讓前麵十幾米之內琉璃牆壁上的彩繪肖像都一一呈現在我的麵前。
因為我還沒有走到前麵那些地方,所以不知道是因為光照的角度還是原本上麵的繪畫就是那樣的,反正那是一副我無法接受的動態圖。
疝氣燈的光掃過了琉璃牆上的壁畫之後,琉璃方磚反射出來的光開始慢慢地流失,黑暗逐漸地在上麵生長,我看到的情景,其實能夠稱之為虛幻。
那些畫麵,感覺描繪的是神話時代或者是後神話時代的文明,第一幅畫描繪的好像是經曆了一場強大的災難之後,人們將受傷或者是已經死亡的族長浸泡在一種暗紅色的液體之中。緊接著,是人們將紅色液體中的族長撈起來,然後用一個橢圓狀的東西對其身體進行了類似於治療的操作,因為是一閃而過,所以我看得不是很清楚,隻能講出一個大概。第三幅畫,就是族長的身體修複完成了,但是他的意識卻在遠方,人們用祭祀的方式將其意識給召喚回來。
感覺後麵應該還有其他的壁畫的,但是疝氣燈滾落到了這裏便停了下來,所以後麵壁畫的內容就無從得知了。
我急忙跑了上去,撿起疝氣燈,然後又重新將其丟到地上,企圖讓疝氣燈滾動的燈光再次照出隱藏在琉璃牆壁之中的壁畫。
但是我試了多次,都以失敗告終。
這些壁畫的出現,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
我又撿起了疝氣燈,將燈光調到最亮,然後照射在琉璃牆壁上,令我震驚的是,剛剛什麽都沒有的牆壁上,在疝氣燈掉落在地上這短短的半分鍾之內,居然浮現出與之前一模一樣的彩繪佛陀肖像。
牆壁上的佛陀肖像依舊是睜大雙眼,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讓我渾身上下像被針刺一樣的不自在。
這琉璃方磚肯定是用什麽特殊材料製成的,所以才能夠隱藏原本就繪在上麵的畫像,這些畫像的出現與否,應該是通過光感應,所以,疝氣燈的光照從不同的角度射過去,才會出現不一樣的畫麵。
想到了這裏,我“啪”的一聲,立刻就將疝氣燈關掉了。
如果光真的是這個甬道所設置的機關之一的話,那還不簡單麽,我將這光源給關掉不就得了。
雖然心中這樣想著,而且也照著做了,但是處在完全黑暗之中,還是有些害怕的,特別身後還有一陣陣的陰風灌過來,陰風之中,好像還夾著絲絲的雜音,讓人不由自主地寒毛倒豎。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樣,疝氣燈關掉之後,我忽然間覺得這四周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看的樣子,就連呼吸之間,都能感受到那些眼睛的主人吐出來略帶著溫熱的氣息。
哎呀,受不了了。
與其在黑暗之中想入非非,還倒不如將疝氣燈打開,大大方方地接受琉璃方磚上麵那些彩繪畫像的注目禮。
想到了這裏,我忍不住將用手指摸了一下疝氣燈的開關。
咦!
我心中疑惑了一下,難道是沒摸準嗎?怎麽摸了好幾下,疝氣燈都沒有被打開呢?
其實這會兒我心裏已經有點預感,這疝氣燈成是壞掉了,或者是根本沒壞掉,但是沒辦法再打開了。但是,我卻不死心,仍舊將其碰到了幾乎是貼著臉,然後又敲敲打打了好幾下,最終才徹底地放棄了。
這下子可就正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沒有了疝氣燈,我下麵的路,可就沒那麽好走。
在黑暗之中,光是想象力,就能夠把我的心理防線給擊碎了。
霎時間,我的後背就急出了一聲的熱汗。
屋漏偏逢連夜雨!
幾乎沒給我喘息的時間,前一秒我剛發現疝氣燈壞掉了,後一麵,我就聽到了甬道的深處,傳來了低低的嘶吼聲。
那聲音,就像是有一口濃痰卡在喉嚨,但是又吐不出來,所以聲帶在這口濃痰的重壓之下,震動的頻率減少了,因此發出來有點像是一隻長發的金毛犬剛洗完澡,然後正在甩幹身上的水珠的聲音,但是,這種聲音很粗糙,不是金毛犬甩毛那樣的幹淨利索。
但是,我能判斷得出,那聲音絕不是哪一種生物發出來的無意識的聲響,反而像是一種有意識的語言,雖然我目前無法辨別那一聲聲的低低的嘶吼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麽樣的區別,但是,我是能夠感覺得到,那些聲音與聲音之間是有不同的存在的。
那嘶吼聲,不像是因為憤怒而發出來的,相反,那是一種莊重的、嚴肅的、神聖的聲音,像是在召喚著什麽似的。
這鄱陽湖的深處,真的還存在著什麽擁有智慧的生物嗎?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魚臉人,進而想到了那個晚上,老廟祝給我們講的那個傳說,難道傳說是真的。
這鄱陽湖的深處,生活這魚鳧族,他們在湖底建城池,偷偷地在與人類想隔絕的空間裏生活著。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我是否不應該踏足這裏,去破壞地球上另外一個與人類相類似的族類的生活呢。
話雖這麽說,但是強大的好奇心還是驅使著我往前走,雖然心裏已經是害怕到了極點。
目前整個甬道之中是出於一種完全黑暗的狀態,但是甬道石壁的琉璃方磚上滿,不知為何,卻依稀有點點的光亮反射出來,那種感覺,像是出生於浩瀚的星空之中那般。
四周兩米以外的東西完全看不見,再加上那低低的嘶吼聲沒有間斷地持續縈繞在我的耳邊,我心裏也著實害怕,所以走得很慢。
這個時候,我的頭突然被前麵的一個什麽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因為沒有什麽心理準備,所以整個人往後退了好幾步。
那東西的硬度很高,我被撞得頭有點暈,但是它僅僅是撞擊了我的頭部,我身體的其他地方沒有受傷。
因為這甬道實在是太暗了,所以剛剛後退的這幾步的距離,已經讓我沒辦法看清楚自己撞到的,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東西。
在撞到硬物的同時,那一直縈繞在耳邊的低低嘶吼聲突然間也停下了,這使我不得不懷疑,剛剛的聲響,八成就是這個東西發出來。
有了這樣的判斷之後,我將身後背包中的短軍刀取了出來,利刃出鞘,刀柄握在手中,一副作戰的準備。
但是奇怪的是,那東西撞了我一下之後就靜悄悄的,沒再有其他的動作。
自己在暗處,總不能跟著那東西敵不動我不動吧,反正動不動自己都是吃虧的,倒不如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想到了這裏,我便握著短軍刀,慢慢地往前麵挪動著。
大概走了七八步路吧,一個倒掛著的骷顱頭,在半空之中晃蕩著,此刻那擺動的頻率,正好是朝著我這邊的。
血肉褪去後的骨骸,在這黑暗之中,顯得異常的猙獰。
一嘴的白牙整整齊齊,像是咧著嘴在朝著我笑一樣,空洞洞的眼眶裏麵幽深黑暗,正好與我對視。
我又被正正地撞了一下。
但是,此時的恐懼已經勝過了疼痛。
我大喊了一聲,然後連滾帶爬地往前跑,可是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傾倒,然後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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