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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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時候,我突然被一直從帳篷的縫隙中灌進來的風給凍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一直在研究著那些神秘的文字的緣故,所以我這一覺,基本上都在做著關於文字的夢。
好像在夢中已經悟出來點什麽的樣子,但是這夢一醒來,卻什麽都不記得。
睡前吃的那些烤焦了的壓縮餅幹,將我身體裏的水分都給吸收了的樣子,此刻我覺得口渴得難受,而且膀胱的容量也已經滿格了。
雖然身體酸軟得不行,但是這一進一出的需求讓我不得不爬起身來,然後將帳篷的拉鏈拉開。
這山中的深夜真的是清涼如水,我還沒鑽出帳篷,身體已經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帳篷外麵的柴火燒得正旺,但是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我的心裏不由得有點疑惑,難道安德魯沒有安排那四個大塊頭輪流值夜嗎?
按理應該不會的呀,這安德魯不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活動,他野外探險的經驗肯定比我還豐富,怎麽可能會沒有安排值班人員呢?
我這會兒急得不行,所以也暫時沒辦法管太多,先找個地方放水之後再來看看怎麽辦吧。
帳篷的偏右處,靠近山體那邊灌木叢很是茂密,就在那裏吧。
我心裏想著,也顧不上去拿疝氣燈,就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放完水之後,我的褲子還沒有提好,我突然間看到了離我稍遠處的山峰上,好像有兩個人影。
難不成,這山穀裏,還有第三支隊伍嗎?
而且我站在這裏遠遠地看過去,那個背對著我的身影,感覺與在爺爺書房中見到的那個神秘人物的背影,好像有一點相似。
我安奈不住好奇心,潛意識指揮著我的腳步慢慢地朝著那兩個人影的方向走了過去。
“先生。”
我剛剛靠近那兩個人,就聽到了佩德羅的聲音。
果真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老外,背地裏是懷著一肚子的鬼胎的。
“您夤夜前來找我,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吧?”
“周藍也帶著一支隊伍進入了神堂灣,這小子沒有那麽好對付,我想來再給你提個醒,你這一次的任務,不是星盤,是周滄。”
說話的好像是一個男人,但是音色裏卻夾帶了一絲女人聲音的那種嬌柔。
“是的,先生,我一直都記得,請您放心,”佩德羅恭敬地說道。
這又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白天在講中文的時候裝得可真夠像的啊,此刻與那個神秘人對答如流,連“夤夜”這樣的詞都會用。
“你晚上發給我的短信裏請示了是否可以將天狼星人的文字透露一些給周滄,一次作為誘餌,我們幾個人經過商議之後批準了,你可以將所有我們關於那些文字的研究成果都告訴周滄,其實關於這些文字的研究成果,原本就是來自於他的父親的。”
神秘人的語速很慢,我聽著聽著,怎麽覺得他在說話的時候,有點像是我們在電視劇中,看到的太監的那種形象——
輕聲細語中夾著咬牙切齒的狠勁。
“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有一個切入點可以進入了。”佩德羅用著流利的中文說道。
“唉,如果不是因為湘玉從斯坦福帶走了那一份資料,我們也不用臨時改變計劃,然後變得這麽被動。”神秘人歎了口氣說道。
“先生,我還是不大明白。”佩德羅有點小心翼翼地問道,似乎問這樣的問題已經是有點越權了那般。
“有什麽好不明白的,星盤是把鎖,而周滄,就是那把鑰匙,沒有鑰匙的話,我們所要追尋的那些東西永遠都被星盤鎖在後麵。”神秘人聲音沙啞地說道。
“您的意思是,如果沒有周滄的話,找到星盤也沒有用嗎?”佩德羅的語氣中有掩蓋不住的驚訝。
“是的,起先這個秘密,隻有許家人才知道,所以歸一院才會在雙胞胎兄弟一出生的時候,就要爭取那個陳宜雲懷了十三個月才生下來的孩子,隻是沒人料到陳宜雲的膽子居然那麽大,敢將兩個孩子掉包。”神秘人的語氣裏,有著說不盡的怨恨。
原來,在背後控製著周家的那隻黑手,就是那個在桑浦山下的療養院,也即神秘人口中所講的歸一院。
陳宜雲,難道母親也隸屬於這個組織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她為何要幫著歸一院一起對付這周家呢?
這就是母親一直與爺爺奶奶關係很緊張的原因嗎?
這些事父親應該知道吧!既然這樣的話,他又為何會那麽疼愛母親。
難道真的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嗎?
但是話又說回來,既然母親也是隸屬於歸一院的,為何當時又要掉包我和哥哥呢?
“我不明白,為何組織上那麽肯定周滄就是我們要尋找的那個人呢?”佩德羅繼續問道。
是啊,我與父親都是自己的母親懷胎十三個月才生下來的,為何他們就那麽肯定是我而不是父親呢?
難道判斷的標準,除了要在母親的肚子裏呆十三個月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嗎?
神秘人繼續說道“我們在八大家族的後代身上追蹤了大半個世紀了,如果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話,就不會在周滄的身上耗費如此多的心力了。”
不僅僅是周家,擁有星盤的八大家族都被牽扯其中。
但是他們是如何確定最終的目標就是我呢?
我將耳朵扯長地想聽下去,但是,神秘人卻沒有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
“好了,你也無需知道太多,隻要按計劃行事就行,需要你知道的,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神秘人物說完,便緩緩地走進灌木叢中。
而我始終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真麵目。
不知道為什麽,佩德羅目送著神秘人走入了灌木叢中,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急忙地轉過身,然後快速地回到帳篷邊上,也不管佩德羅是否有看到我,一下子便鑽進了帳篷之中。
在帳篷裏麵待不到兩分鍾,我就聽到了外麵有窸窸窣窣的聲響,感覺應該是佩德羅回來了。
剛剛因為偷聽他們的講話,所以放水之後便忘記了要喝水,此刻正口渴難耐。
要不要出去喝水呢?
我猶豫不決,感覺現在立刻出去的話,會不會讓佩德羅起疑。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我的帳篷外麵傳來了佩德羅的聲音,“周滄,周滄,你是不是醒了?”
我心中一驚,該不會剛剛跑回來的時候被佩德羅看見了吧?
此刻,我突然才發現,原來剛剛醒來的時候,打開了帳篷裏的疝氣燈,然後就出去放水了,這會兒,疝氣燈還亮著呢,佩德羅應該就是看到了我帳篷裏有光亮,才會詢問我是不是醒了。
“是啊,”我回答著,然後將帳篷門的拉鏈給拉開,然後對著佩德羅一笑“被渴醒了。”
“那就出來喝口水吧,我來燒水,山中的水寒氣重,不能生吃。”佩德羅也笑著說道。
“好,我加件衣服。”我說著,披了一件長袖的布衣,然後鑽出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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