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神農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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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覺得曲譜這件事,還是可以跟湘玉說的,雖然湘玉的身上肯定也是有什麽秘密的,但是至少到目前為止,我覺得她還是可以相信的,是跟我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我對著將曲譜握在手中,對著周藍說道。
“可以的,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周藍說著,便扭過頭去,朝著廚房喊了一聲:“湘玉,忙完了沒啊,過來一下。”
“哎,等一會兒,我在這個綠豆湯裏頭擱點糖之後再過去啊。”湘玉朝著前廳大聲地喊道。
“還真的有點周家女主人的樣子。”周藍看著我笑了一下。
“哥,你可別看著我說這話啊,我這樣的人,明天在哪裏還不知道呢,總不能害到人家呀。”我急忙對著周藍說道。
“什麽明天在哪裏還不知道,小滄,別這麽悲觀,你看像我這樣從小就沒在親人身邊長大的人,都能這樣樂觀,人生啊,沒有到處都是花好月圓的,換個思維就好了。”周藍看著我說道。
“你們哥倆在這兒聊什麽呢?這麽開心呀。”湘玉笑吟吟地端著三碗綠豆湯走了過來。
“是有點開心的事,”周藍還想打趣我們。
我急忙將手裏的那卷已經嚴重發黃的帛紙給拿了出來,然後對湘玉說道:“我哥剛剛得到的這個東西,你看一下,是不是你們家族的曲譜。”
湘玉一聽到曲譜這兩個字,急忙就將手裏的綠豆湯給放了下來,而後接過我手中的卷軸帛紙,而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
我將檀木桌上的綠豆湯挪了一下位置,讓湘玉把曲譜平鋪在桌麵上。
“看著曲譜的風格還有紙張的樣式,好像就是我們家族的曲譜。隻是非常奇怪,我們家族的曲譜我應該全部都見過的,但是這一份我還是頭一次見,所以也不敢十分肯定就是溫氏家族的曲譜。周藍,你這東西是從哪裏來的呢?”湘玉抬起頭來,看著周藍說道。
“是我母親給的。”周藍沒有任何隱瞞地說了出來。
“是的,湘玉,你還記得我們從神堂灣裏出來之後,老廟祝將一根骨笛贈予了我,然後還跟我講,我的母親就知道如何吹奏這一根骨笛這件事嗎?”我詢問湘玉道。
“記得啊,隻是溫氏的曲譜,為何會在你母親的手裏呢?上一輩人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是非常錯綜複雜,我們站在局外,都沒能看清楚。”湘玉說著,眼睛上的光已經從曲譜上麵挪開了。
“湘玉,吹奏你們家族的曲譜,有沒有什麽特殊的要求,我在想,小滄想要掌握這個技能,可能還要你來指導一下。”周藍說道。
“好像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就是剛開始在學習的時候,我們需要用普通的笛子來練習,等到完全掌握了曲譜,才可以用骨笛嚐試的。因為這裏帛紙上看起來雖然隻是一首曲子,可實際上是兩首的,是一首催眠一首催醒的。”湘玉說道。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麽在我們出發去神農架之前,湘玉你負責教會小滄這首曲子吧,因為你們家族這個技藝實在是太強大了,無論什麽樣的武器都無法與你們這項技能相匹敵。”周藍說著,順手端起了擺在桌麵上的一碗綠豆湯,大大地喝了一口。
“沒問題啊,就是不知道周滄的音樂細胞怎樣,因為溫氏家族的曲子,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學會的。”湘玉說著,也端起了一碗綠豆湯,然後遞到我的麵前。
我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人家都把綠豆湯端到自己的跟前了,也不好意思拒絕,所以就隻能默默地接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陳默也回來了。
我們四個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兩天後就出發,陳默說到時候有人會在神農架等我們的,所以從周家老屋到神農架的這一段路,我們就輕裝上陣就好了。
當天晚上,湘玉就過來我的房間找我。
我知道她應該是想要來教授我吹笛子的,但盡管這樣,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會覺得有點不自在,因而我便提議到天井那邊學習。
湘玉也欣然同意了,說天井那裏有自然風,吹著很舒服。
陳默和周藍一吃完晚飯就都出門去了,大概是藍色頭蓋骨有些什麽消息吧,聽他倆臨出門前的對話,大致是這樣一個意思。
我搬了兩張有靠背的竹藤凳子,放在天井正中央的那口水井邊上。
湘玉現在已經知道我奢茶如命,所以自動自覺地也泡了一壺茶,然後走了過來。
“明月配好茶,真的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呀。”湘玉邊走邊說道。
我站起身來接過她手裏的茶壺,也笑著說道:“我們的大作家都可以順手寫一篇散文出來了。”
“哈哈哈哈,你這不是捧殺我了嗎?”湘玉說道,坐了下來。
“那我們開始吧。”我說著,結束了剛剛的那個話題。
“那好,周滄,你仔細聽好了,這曲譜如果是順著演奏的話,那就是有催眠的作用,如果是逆著演奏的話則相反,就是催醒的作用了。”湘玉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收了起來,一臉嚴肅地說道。
“可是逆著演奏的話,不是什麽都變了嗎?還怎麽能夠演奏得出來啊。”我說道,雖然樂理方麵我不是很懂,但仍舊覺得這種做法好像是行不通的。
“所以說,不是還有我嗎。你先試著用正常的順序演奏一遍,而我就來將這催醒的曲譜重新給你排列一下。”湘玉說著,已經拿出了紙筆了。
我見狀,也沒有耽擱,拿起爺爺收藏的玉笛,然後斷斷續續地吹奏起來了。
讓我覺得有點意外的是,這曲譜吹起來,好像還挺順口的樣子,因為剛剛練習了三兩遍,居然就能夠順暢地吹奏出來了。
“周滄,沒想到你的樂感這麽好,之前還真的是小看你了呢。”湘玉也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說道。
“嘿嘿嘿,過獎了,碰巧這一首曲子剛好吹得有點順口而已吧。”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周滄,那你試試這一首,如果也能夠吹得像剛剛那麽順暢的話,那麽我們就可以到野外找一個空曠的地方,然後嚐試著用骨笛演奏一下了。”湘玉有點興奮地將她眼前的那一個本子給我遞了過來。
我眼睛看著本子上的曲譜,又開始斷斷續續地吹奏起來。
這一次更加順利,我幾乎第一遍就沒有什麽需要停頓的地方,就能夠完整地將整個曲子一次性地吹出來。
“周滄,我爺爺曾經說過想要吹奏這骨笛,全憑一個緣字,看來你與這曲譜很有緣分呢,居然第一遍就能夠吹成這樣。”湘玉說道。
“什麽緣分啊,我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啦。”
周藍的聲音在前廳裏頭傳來,隨即,我便見到了他和陳默的身影了。
“我剛剛是說,周滄和這曲譜很有緣分,幾乎是一遍就學會了。我們正要去野外找一處空曠的地方嚐試著吹一下骨笛,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呢。”湘玉看著陳默和周藍說道。
“好呀,反正也沒有什麽事情要忙,那就一起走吧。”周藍說著,已經轉身朝屋外走去了。
湘玉和我對視一笑,都有點無奈。
我帶上了骨笛和曲譜,對陳默說道:“陳默一起走吧。”
陳默看了我手裏的骨笛一眼,神色有點複雜,好像不大想跟我們一起去的樣子,可是最後還是說了一聲好,然後便默不作聲地挪開了腳步。
“陳默怎麽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啊,不知道他是不是遇上了什麽麻煩?”湘玉看著陳默的背影,對著我說道。
“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吧。”我說著,“走吧,等下太慢了,周藍又要嘮嘮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