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神農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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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因為曲子都已經吹完了,但是他們三個卻仍舊是一動不動的。
    我的渾身上下真的是想篩子那樣在抖動了。
    “陳默,湘玉,”我大喊了一聲,然後快步地走了上去,“哥,你們醒醒啊,”我站在周藍的邊上,使勁地搖晃著他。
    但是,我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的那首曲子,沒有將他們三個人喚醒。
    這曲譜肯定是不對的。
    我心中這麽想著,隨後又將母親托周藍帶給我的那卷已經嚴重發黃的帛紙打開。
    湘玉說尋常的曲譜的話,順著演奏就是催眠,而逆著演奏就是催醒。
    但是,我逆著演奏沒有將陳默他們三個人喚醒,這就說明喚醒曲肯定不是這樣的。
    而母親卻隻單單給了我這麽一份曲譜,這就說明了喚醒曲肯定也是藏在這份曲譜之中的。
    我仔細地研究著,中間還不忘檢查一下陳默湘玉和周藍三個人是否還是平安的。
    但是,不知道是因為我愚笨還是這喚醒曲譜藏得太深了,反正我是沒有看出來這裏頭還有什麽曲子的。
    怎麽辦呢?
    要不要將陳默湘玉周藍他們送去醫院呢。
    如果沒有按照溫家人的程序,而強行用現代醫療手段將他們給弄醒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麽樣的後果。
    最慘的是湘玉也進入了休眠的狀態,不然的話,還可以同她商量一下,畢竟她也是溫氏族長那一支的孩子,按道理來說,家族裏頭的很多事情,他應該是知道的。
    此刻,我覺得特別的無助,甚至覺得自己是否是一個不祥的人,似乎自己周邊的人,都一個兩個的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意外而離開了。
    我該怎麽辦?該怎麽辦呢?
    我在自己的心中廝喊著,可是回應我的卻隻有漫天的星辰。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母親。
    這份曲譜是母親給我的,當初老廟祝也曾說過,母親會教授我如何吹奏這根笛子的。
    所以說,如果母親應該是知道喚醒的曲子是如何吹奏的。
    隻是,母親在哪裏呢?
    周藍說她會一直在我的周圍,因為放心不下我。
    而我們今天晚上來小竹屋裏頭動靜也不小,她肯定是知道的。
    按照這樣的推理來看,母親現在應該就在小竹屋的周圍。
    隻是,不知道她肯不肯見我呢。
    人命關天,而且這裏頭還有哥哥在呢,不管她肯不肯,我一定要將她給逼出來。
    想到了這裏,我一下子就衝到竹屋子外麵,也不知道母親這會兒躲在哪裏呢,反正我就是朝著屋外大聲地喊著:“媽,我知道你在的,你出來,我要問你曲譜的事,你出來呀。”
    但是,不管我怎樣廝喊,沉浸在一片黑暗中的田野始終是靜悄悄的,連一丁點風吹草動的痕跡都沒有。
    不行,我一定要拿出一點殺手鐧,不然是逼不出來母親的。
    在心裏頭打定了主意之後,我便又走回了小竹屋,隨即大喊了幾聲:“哥,你怎麽了?”
    然後我便急衝衝地從小竹屋裏頭跑出來,對著空曠的田野大喊:“媽,你快出來啊,哥他就要不行了,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他們三個人都送到醫院去。”
    我的身體在三百六十度緩慢地旋轉著,而眼睛是直挺挺地看著小屋周圍的稻田,甚至是連眨眼都沒有,生怕錯過了稻穗裏頭的每一絲風吹草動。
    在這裏不得不說母親的心可真夠狠的,即便是我將周藍的生命安全給搬出來,她都不為所動,就靜靜地待在那個我看不到的角落裏,看著我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媽,你的心真的就這麽狠的嗎?為了你自己所謂的苦衷,難道你就真的忍心看著我哥永遠沉睡下去嗎?這些年來,你對我不管不顧也就罷了,因為我知道你和我爸都是一心撲在事業上,都是在為國家做貢獻的,況且爺爺奶奶也將我照顧得特別好,現在奶奶沒了,爺爺護送奶奶的骨灰去了貴州,父親也失蹤了,麵對著支離破碎的家庭,我們兄弟兩多麽需要你啊,你這樣躲起來,不覺得很難為情嗎?今天晚上,如果你真的決定不救他們三,那麽從此以後,我們母子兩之間,也就不必再有任何瓜葛了。”
    我雖然口中說著狠話,但是心裏頭還是心疼得要命的。
    可是為了將她逼出來,卻又不得不這麽做。
    但是,我仍舊失望了。
    不知道是我高估了自己在母親心目中的地位,還是母親那個不得已的緣由真的是那麽大,反正她始終都沒有出現。
    我就不明白,既然她能夠隨意地見周藍,為何就要躲著我呢?
    難道我身上的天狼星人血統,會對她造成什麽傷害麽?
    我在竹屋子門口呆了一小會,感覺母親這條路是肯定走不通的。
    因為自己已經軟硬兼施,連斷絕關係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可是母親仍舊是我無動於衷。
    所以,我也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母親的身上。
    溫家人這催眠曲不知道對人體會不會造成什麽樣的傷害,眼下最要緊的,是趕快把他們三個人弄醒再說。
    先送醫院吧。
    我在心裏這樣盤算著,隨即便進了屋子,準備將他們三個人一個個地背回車裏。
    但是,我卻發現,屋子裏的圓木桌上,居然有一張小紙條,就壓在周藍的手下。
    紙條上有紅色的字跡。
    我立馬將紙條從周藍的掌下給抽出來,上麵的自己歪歪斜斜的,居然是用血寫的,上麵隻有兩個字——反麵。
    反麵?
    這張血紙條是母親給我流下來的嗎?
    “媽,你在哪裏?你為何就不肯出來見我呢。”我看著手中這張沾滿血痕的紙條,瞬間悲從中來,不由得哭喊了一聲。
    但是,救人要緊,我可不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啊。
    母親說反麵,是不是暗示著她給我的那張帛紙上麵,反麵也是有一曲樂譜的。
    想到了這裏,我不由得將帛紙給翻了過來,仔細地研究起來。
    但是,我的眼珠子幾乎都要看得掉下來了,也沒有發現帛紙的背麵,有什麽音符。
    母親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給我留下這兩個字的,難道這兩個字還有什麽其他方麵的暗示嗎?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奶奶家族的那種寫法,因而忍不住地將帛紙放在自己的鼻子邊上聞了一下。
    果真,紙張上麵好像有一股腥臭味。
    會不會,催醒的曲譜,也是用那種特殊的液體寫在帛紙的背麵的。
    這竹屋裏頭沒有蠟燭這類的東西,突然,我靈機一動,將帛紙攤開,站在凳子上麵,將帛紙放在鎢絲燈泡下麵烤著。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帛紙的背麵上,就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兩行曲譜。
    我幾乎是要雀躍起來,急忙從凳子上跳下來,一把抓起擺放在實木圓桌上麵的骨笛,然後照著曲譜吹了起來。
    不知道是否因為緊張過度還是怎樣,反正這一次我吹得特別的順暢,一次性就將整首曲子完整次吹奏出來了。
    最後的一個音符剛剛收住,我就見到了陳默的手輕輕地動了一下。
    這一次,應該是成功了。
    我將笛子放在桌麵上,第一個查看的,居然是周藍。
    這大概就是血脈的牽連吧。
    “哥,你醒醒。”我晃動著周藍的手,焦急地喊道。
    “嗯,”周藍皺著眉頭,像是呻吟了一聲,隨後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