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準備了滿滿一桌的零食、水果，還在小桌上點了一柄線香，顯得十足的風雅。
    看著兩人緩緩走近，宋佳淡淡一笑，學著唐棟的口音說道，“我有一個不太成蟲的想法。”
    唐棟一聽險些笑的噴出來，僥是拚命憋著，但還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扁平的噗。
    兩人合作的時間雖不甚長，但多少也有了些默契，他回道，“任賢嗎？”
    “嗯。”
    “好。”
    唐棟點點頭，恢複了先前的癡呆模樣，呆坐在書房的一角，捧著個手機，偷摸的把靜海醫學中心的詳細坐標發給了任賢，讓他重點檢查袁弘盛在那個區域的活動時間。
    待到書房門關，江太的腳步聲漸遠，唐棟也恢複了本性。
    他大大咧咧的站在書桌旁，不要臉的大腚就直接壓著桌角，裝腔作勢的側著身子，髒乎乎的大手，在茶桌上的碗碟裏四下遊走，就跟個初次進城的土鱉一樣，拿起個就要問問是什麽，拿起個就要問問。
    但他的眼神，卻從未在自己拿起的東西上，而是死死盯著放在桌麵的手機屏幕。
    他在等任賢的消息。
    有了詳細坐標，任賢應該在極短的時間裏給出結果。
    但這種土鱉的行為，早就讓袁弘盛忍無可忍了，“你們到底想問什麽？”
    “袁先生，我的問題已經問了，但你的回答嘛……”
    “那是你的問題，你不相信的話，大可以把我抓回去。”
    “好，那我問你，那些吃空餉的身份信息，你從哪裏買來的？”
    “網上咯。”
    “什麽網？”
    “你少那麽趾高氣昂的！”袁弘盛突然變得有些急赤白臉的，“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但我告訴你，我還真不是從暗網買的，給你！”
    他猛地拉開抽屜，拽出來一張卡片丟給了宋佳，“我就是找這個黃牛買的！”
    宋佳拿起來一看，上麵寫著：【大額信用卡代辦】
    “你找他，我買的那些身份證，都是從他那拿來的，我也有賬本，你自己看看，哪有唐棟的名字！”
    好家夥，這袁弘盛和梁婧真就是五五開，倆人還真就是記賬的好手，日期、金額、姓名、卡號等等詳細信息，應有盡有。
    當然，也確實沒有唐棟的名字。
    “那你到底是怎麽聯係上唐棟的？”
    “我哪知道，就是當初畢業季我們招聘，人事部安排人選來麵試，我就挨個麵試唄，他正巧符合要求，哪會他還挺機靈的，哪像現在……”
    雖說語氣上有些氣急敗壞，但袁弘盛說的沒錯，唐棟現在，還真就是和機靈兩個字一點不沾邊，抓著塊沾了豆粉的年糕，吃相別提多難看了，因為年糕粘牙，他還發出了吧唧、吧唧的咂嘴聲，光是聽著就讓人想上去給他嘴縫上。
    唐棟也不惱，反倒是變本加厲，吧唧的更大聲，就像是故意挑釁，在吧唧聲中，他含含糊糊的說道，“你去看……子嗎？”
    “什麽？”
    宋佳接過唐棟的手機，看了一眼後，笑嘻嘻的對袁弘盛說道，“你去看過腦子嗎？”
    “什麽？看什麽腦子？我看他才需要去看腦子！”
    唐棟咕嘟一聲咽下了年糕，指了指腦袋，“袁先生真是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啊，我腦子看過了，你忘了嗎？還是那天在醫院裏光線不好，我再摘下來給你看看？”
    “醫院？什麽醫院？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懂！”
    “是吧？那我給你解釋解釋。”
    唐棟一蹦，屁股從桌子上移了下來。
    不過，以他的人設來說，真是逢裝x必翻車，也不知怎麽，腳下一滑，險些摔了個倒栽蔥，全仗是後背倚住了桌子。
    他幹咳兩聲掩飾著尷尬的裝x失敗，推開書房門，大步流星的走向了百寶架，煞有介事的說道，“這可是1860版的孤本，被奉為調查記者的聖書……”
    “還得是你們報社的員工，一下就看出來了呢，這是弘盛之前去……”江太一臉驕傲的聽唐棟說著，突然臉色巨震，顫著聲音撕心裂肺的吼到，“弘盛！弘盛！你幹什麽弘盛！！！”
    在她的尾音之中，袁弘盛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口，隻留下了宋佳手中那半片撕裂的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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