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子航麵癱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細微激動的表情，鄭曙覺得自己的成就感非常之高。
    後麵那一段話當然是他瞎說的，因為這座工廠欠下的債務太多，政府那邊連對於是否要進行破產清算程序都在扯皮。
    但是熟讀原著小說的鄭曙，卻從一開始就知道這裏的情況，而且在此之前他還過來檢查過一次，確認了情報的正確。
    鄭曙領著楚子航來到一樓盡頭的辦公室，在這裏，一名中年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看報紙。
    聽到有人進來，中年人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到鄭曙的樣子後，回憶起他身份的中年人立刻變得恭敬起來。
    鄭曙向中年人打了個招呼，然後便給跟在身後的楚子航做介紹。
    “這位是寰亞集團的辦公室主任，以前也是和楚天驕關係不錯的同事。”
    中年人站起身子，朝楚子航笑著點點頭。
    “沒錯，而且我跟老楚的關係還不錯，以前還經常在一起喝點小酒什麽的。”
    如果是寰亞集團還紅火的時候，中年人身為一名小主管倒也不至於如此卑躬屈膝。
    但自從老板跑路後，整個寰亞集團的工人就走得七七八八，剩下還沒離開的基本也是因為工資還沒結算。以鄭曙家裏的關係，假如真的進入破產清算程序，那麽鄭曙家裏就是他頂頭上司的債主，這種人他得罪不起。
    “他叫楚子航，是楚天驕的兒子，今天帶他來看看他爸爸以前住的地方。”
    鄭曙指著楚子航向中年男人介紹道，中年男人一聽，也有些開心的上前和他握手。
    “哎呀，你就是老楚的兒子，他以前經常跟我念叨來著，沒想到老楚居然有這麽帥的孩子。”
    稍微寒暄了一會兒，中年男人拿著一大串鑰匙，帶著他們經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地下二層。
    這裏的樓梯和走廊都陰暗細長，空氣中充斥著空調壓縮機的嗡嗡聲，角落裏堆著報廢的機械零件。整個地下二層連窗戶都沒有，一進來就能聞到嗆人的煤油味。
    “這地方原來是空調機房和臨時倉庫，老楚來上班那天就說沒房子住，老板就讓他臨時在地下室裏找一間房子，還是我帶他出去買的被褥。本以為住個十天半個月就差不多了，沒想到住了那麽長時間。”
    中年人男人還在前麵絮絮叨叨。
    “其實老楚的薪水也不算少，我們老板現在雖然已經跑路了，可是以前對下麵的人還是蠻慷慨的。所以我們都說讓他在附近找個出租屋住著，一個月也就幾百塊錢。”
    中年男人又歎了口氣。
    “可老楚一直說要攢點錢啊，他兒子結婚那天，親爹得出禮金。”
    聽到這話鄭曙偷偷瞄了一眼楚子航，他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從腦袋上更加快速冒出的綠色氣泡，表明了他心情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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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多影響因子，很好！看來效果很不錯。
    “就是這裏了。”
    中年人在一扇鐵皮包裹的門前停下了腳步，眯著眼睛挑出一把鑰匙在鎖孔裏試了很久，“啪啪”一聲，門開了。
    “稍微注意一點，這裏挺長時間不用了，裏麵可能會發黴或者有老鼠什麽的。”
    中年男人捂住自己的口鼻，慢慢的推開房門。出乎意料，撲麵而來的空氣反倒比通道裏更清新一點。
    出現在幾人麵前的是一間幹幹淨淨的小屋，一張雙人床，一個床頭櫃，一個寫字桌加一把椅子，還有一台小冰箱，這就是楚天驕的全部家具。
    屋子的一角拉了幾根鋼線，應該是用來曬衣服的，因為現在上麵還掛著一件夾克外套。
    水泥地麵和牆壁上，也沒有任何裝飾，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被褥也整整齊齊，更沒有隨手亂丟的泡麵碗，真不像是個男人獨居的地方。
    “還好還好，老楚這個人蠻愛幹淨的，從來不在房間裏放吃的。”
    中年男人看著裏麵的景象說。
    鄭曙回頭看了楚子航一眼，自從門被打開後，他的情緒就開始變得異常激動。不但是腦袋上的綠色氣泡變得更加密集，就連眼睛裏也開始浮現出淡淡金光。
    “不好意思，能讓我們單獨待會兒嗎？”
    鄭曙看著中年男人輕聲問道。
    “沒問題，沒問題，隨便看！有什麽需要的也可以隨便拿，畢竟他是老楚的兒子嘛。正好下來了，我順便去設備間看一看。”
    中年男人連連的點頭，出去的時候還貼心的把門帶上。
    中年男人離開後，楚子航緩緩的走在房間裏，審視著小屋裏的每一樣東西。
    桌子上有幾張發票，都是吃飯捏腳洗桑拿什麽的，想必是跟老板出門幫老板買的單。
    床頭櫃上擺著一張照片，是一張全家福。照片上女人明豔動人，男孩看起來隻有四五歲，男人穿著白襯衫梳著油頭麵帶驕傲的摟著女人的腰。
    楚子航站在全家福的麵前，抬起手輕輕的碰著照片上男人的臉。這個一直很成熟的男孩，在這裏終於顯露出一些孩子氣。
    鄭曙輕輕地倚靠在門上，笑眯眯的看著楚子航腦袋上不斷飄起的綠色氣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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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麵板上快速飆升的進度條，鄭曙表麵上隻是笑眯眯看著，實際上暗地裏用手將自己的手臂都掐腫了，才阻止自己笑出聲。
    “忍住，一定要忍住，現在要是笑出聲來，這氛圍可就全毀了。鄭曙啊鄭曙，你要爭氣啊！這才隻是開胃菜而已，大餐還沒上啊！！”
    鄭曙咬緊牙關，心裏不停的告誡自己。
    終於，等楚子航腦袋上不再大量冒出綠色氣泡後，鄭曙才調整好表情。
    楚子航平複了一下心情，將床頭櫃上的全家福照片拿在手裏，這才轉頭看向鄭曙。
    “鄭同學……謝謝。”
    稍微猶豫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什麽比較好的詞語，楚子航最終隻能幹巴巴的說出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