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熱直接拉著傻愣的路明非來到陽台邊，當著他的麵打開了手提箱，從裏麵組裝出一支大口徑狙擊步槍遞到路明非的手裏。
    路明非還在消化著心裏的信息，沒有拒絕，隻是默默地接下。昂熱又取出一個圓柱形的石英玻璃密封管給路明非看裏麵的東西，那是一顆修長的子彈，彈頭暗紅色，如同一塊簡單打磨過的紅水晶，裏麵有血液一樣的光澤在流動變化。
    “第五元素，賢者之石，是最頂級的煉金造物之一，彈頭以純粹的精神構造，隻有它才能擊斃龍王，要珍惜子彈，很難得。”
    昂熱把子彈填入彈倉，“哢嚓”一聲上膛，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校長……你這是……要我幹什麽？”路明非終於說出了他來到閣樓後的第一句話。
    昂熱指向下麵的校園，路明非看到各個小隊正在英靈殿的方向匯聚，英靈殿頂的雄雞雕塑之上站在一個耀眼的人影，是那個被昂熱稱之為青銅與火之王的存在，他現在正對著整個校園發出憤怒的嘶吼。
    奔跑中的學生們對著他射出弗麗嘉子彈，如同血液一樣紅的煙霧把他徹底籠罩了起來，對方隻能用手臂遮住自己的臉，徒勞地憤怒呼喊。
    聲音就像是一個怨靈，讓人聽到後不寒而栗。
    “那邊那位青銅與火之王，我會為你破開他的防禦，一會兒你會看見一隻轉動的眼睛，那是他的第三隻龍眼，是他的真正的要害。瞄準他的額頭，用這顆子彈射擊他。”昂熱再次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做得到嗎？”
    路明非看著自己手裏的狙擊步槍，這是一隻看起來就非常高級的槍械，帶著紅外激光瞄準鏡，對於一些有射擊經驗的人來說，命中不稀奇，失手才奇怪，畢竟距離也不算遠。
    雖然以前沒有真的摸過槍械，但是路明非卻莫名地有一種自信，清楚地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射中。
    但是……
    “為什麽是我？”他茫然無措。
    “因為你的血統，你要相信自己的血統，你可是獨一無二的級，隻有你才能免疫我的言靈。如果是別的情況下，我還可以帶幾個人讓他們進行豁免，但在麵對一隻龍王的時候我隻能拚盡全力，這時候就需要有一個可以免疫我言靈的人。”
    昂熱從西裝內袋中抽出了自己的折刀。
    路明非看得很清楚，那是一柄造型古老的大號折刀，考究的木柄，微微呈現弧形的刀身上滿足的紋路，那是一柄極其罕見的花紋鋼刀，上麵如同血液一般的花紋讓路明非眼熟。
    昂熱拿著折刀轉身下樓：“一會兒看我的表演，剩下的就交給你了，路明非。”
    下地麵上，學生們一直進行的牽製行動終於出現了破綻，每個人能攜帶的弗麗嘉子彈存量終究有限，即使後勤部的人在不停地運來新的子彈，也來不及將這些子彈填充到彈夾當中。
    在這樣連續不斷的消耗下，終於有一處防線出現了短暫的空缺。
    趁著這個機會，人影渾身的骨骼發出了震耳的爆響，背後的皮膚被撕裂，一對原本貼在後背的翼膜猛地張開，上麵鮮血淋漓。
    展開翅膀後，人影徑直朝著蘭斯洛特飛去，這麽長的時間下，他已經辨認出了這個一直在現場進行調度的人類。有著空中優勢的情況下，想要抓住他實在是太容易了。
    就在這緊急的時刻，昂熱出現在了草坪上
    他如同一隻豹子一樣下蹲，蓄積了所全部的力量在自己的腿部，龍文吟唱的聲音貫穿校園，高處的龍類也低頭看著下麵的老人。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老人身上的一股領域在黑暗中瞬間放大。
    言靈：時間零（又名永恒，時零）。
    站在陽台上的路明非突然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他的視野範圍內，整個校園的時間似乎都變慢了。
    不管是那些奔跑的學生還是那隻舒展著翅膀的龍類，甚至就連被風吹落的樹葉和火焰的翻騰都變慢了，依賴於瞄準鏡，路明非能看見那隻龍在緩慢的一張一合的眨眼。
    整個世界當中隻有他和校長沒有變慢，而校長現在快的卻像是一隻豹子，他穿過草坪，沿著消防梯扶手飛身登上英靈殿的房屋，即便是小說中的武林高手恐怕也不過如此。
    與此同時，隱身站在旁邊的鄭曙看著昂熱手裏的折刀。在昂熱釋放言靈的時候，這柄折刀也在和他的力量一起共鳴，雖然沒有把他的言靈“強度”增加，但是卻極大的增加了他的言靈“深度”。
    時間零這種言靈的效果很強，但缺點也很明顯，和言靈：戒律一樣，在麵對超過自己血統等級的存在時，這種言靈除了會消耗使用者的體力外沒有任何用處。
    所以即便是時間零的效果看起來非常恐怖，但序號卻不算很高。在龍王之間的戰爭中，這樣的言靈恐怕還沒有刹那這種提升自身的言靈效果好。
    按理來說，昂熱這種混血種無論怎麽樣提高自己的血統，也不可能對龍王級的存在產生影響。
    但是那柄折刀的存在讓這種事情出現了轉折，鄭曙通過仔細的觀察，發現折刀上的紋路有點類似於賢者之石。除了能夠對龍類造成巨量的精神毒素傷害外，也攜帶了賢者之石是精神凝結體的特性，可以大幅度的提高言靈的“深度”。
    “精神屬性……”鄭曙在自己的心裏低聲念叨著。
    不隻是他所製造的冒牌康斯坦丁，就連他自己本人也受到了影響，明明已經是完全體的龍王，卻會被一隻混血種的言靈所影響。在場的生物當中，除了還昂熱以外就隻有路明非這個血統級別不明的存在沒有受到影響了。
    鄭曙到現在能夠正常的思考，完全就是因為他的反應速度已經超乎生物極限，哪怕昂熱將時間拉長了數百倍，他也能夠依靠自己足夠恐怖的反應速度跟上。
    精神屬性能夠造成這種效果，讓他不由的想到了還在日本海溝中趴著的白王，按照原著的情報對方也是精通於精神屬性。
    這麽一點擁有精神屬性的物質就能發揮這樣的效率，鄭曙無法想象那位專門以精神屬性為主的存在到底能把言靈的深度發揮到什麽樣的地步。
    回想起原著中路鳴澤打白王化的赫爾佐格那一戰，鄭曙莫名的在心裏出現了一種微妙的熟悉感，赫爾佐格剛開始麵對路鳴澤的時候的確是打算使用言靈來進行攻擊，但路鳴澤也立刻利用自己的權能將其取消。
    現在想來，路鳴澤取消言靈的時候表演的意圖過於明顯，就像是鄭曙當初在麵對夏彌的時候一樣，依靠表演來進行暗示，讓敵人以為自己失去了釋放言靈的能力。
    鄭曙推測，隨著赫爾佐格和白王的融合程度越來越高，很有可能到了最後，路鳴澤其實已經無法將其他的言靈禁止，不過他一開始的暗示讓赫爾佐格永遠的失去了反抗的機會。
    思索間，昂熱已經接近了冒牌的康斯坦丁。
    “路明非！”昂熱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開，引導著路明非把全部的精神集中在瞄準鏡上。
    尼伯龍根當中康斯坦丁已經意識到了危險的臨近，他操控著自己的替身釋放赤焰，可惜在昂熱和路明飛的眼中那速度就像是在慢鏡頭播放一樣。
    昂熱尋找到火焰的縫隙從中切入，在近身的刹那，他揮舞著折刀旋轉著自己的身體。
    替身的兩條手臂跌落，而康斯坦丁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操控著替身愣愣的看著前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昂熱已經閃到了他的背後。
    替身的額頭中心忽然裂開，那是昂熱以折刀在那裏豎著劃了一下，一隻赤金色的眼睛從傷口中爆出，緩緩的轉動著。
    路明非立刻就明白了，這就是校長為自己營造的完美機會，被斬掉雙臂的龍根本無從阻擋。在準星裏，他看清楚了那個龍類的臉。
    在莫名情緒的引導下，路明非稍微猶豫了一瞬間，但是在下一刻，鄭曙多年以來的影響終於發揮了作用。
    昂熱所展現出來的勇敢和犧牲已經點燃了他的情緒，沒有任何憐憫和私心，路明非把準星瞄準了那個金色的眼睛，扣下了手中的扳機。
    雖然最終的結果都是命中，但和原著相比，這是路明非第一次以自己的意誌作出的決定。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昂熱回頭看了一眼路明非所在的位置，眼光中流露出滿意的神色，從剛才的攻擊之中他察覺到了一股堅定的意誌。
    【對世界影響達到一定限度，獲得大量影響因子】
    進度：22569→27013
    看著自己麵板上所跳出來的提示信息，鄭曙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那笑容不是為了自己的收獲，而是為了自己的朋友。
    “祝賀你，老路。從今往後，你終於可以擺脫掉衰仔的名號，你可以抬起自己的胸膛，堂堂正正的選擇自己想要前進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