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nbp;小店聽聲
    白玉瑤趴在房頂上，揭開一片黑瓦，側耳傾聽屋內人說話的聲音。
    良久不見聲音。
    這時，就聽見陳莊主道：“這早晚了，怎麽還沒有回來？”
    “不會出什麽事兒吧？”老家仆問道。
    “能出什麽事兒，他們都是有本事的人。”陳莊主道，又對家仆說道，“我在這裏等，你去後山看一看，千萬不要讓人發現，你平常也要多看看這十幾個人的反應，不要讓他們敗了事。這可是一批重寶，他們這幾個俠客還要回來取，要是出了差錯，我們可怎麽交待，就算是把全莊的人殺了，也抵不上這些東西。”
    “是。”老家仆答應一聲，就走了出去。
    老莊主一人坐在燈下等待。白玉瑤悄無聲息地下了房，跑出莊院，朝院外跑去。
    月光很亮，莊院內仍然是一點人聲也沒有，鄉下莊裏的人們睡得早，白天幹活，夜裏睡得死，沒有一個人起來欣賞夜景的。
    白玉瑤跑出莊外來，認清道路，低頭朝來路跑去。
    很快就迎上楊書成他們兩人。
    “怎麽樣兒？”李星問道。
    “沒事，我聽到陳莊主跟管家交待說，要好好保護這批東西，說我們以後還會回來取的。”
    “好。”李星道，“我們這就去跟他道個別，就說過一年後，還要來取這批東西，讓他不敢對這東西動了心。”又笑道：“我們殺了兩個人，也讓他有些怕了，不敢動歪心思。”
    一行三人飛速朝陳家莊院跑來。
    已是半夜，沒有人影，連個狗叫聲也沒有。
    三人跑到莊院前，飛身上了圍牆，跳進院內，望見正屋裏還亮著燈。就朝正屋走來。
    來到正屋前，那屋門還在虛掩著。三人推開門走了進去。
    那陳莊主見三人進來，馬上站了起來，道：“你們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要出什麽事兒呢。”
    李星笑道：“我們劫了馬士英的東西，當然要做到萬無一失，天亮時，我們見到馬家的管家走進寺內來，我們告訴他，東西是我們劫了去，他就不會懷疑是附近的人劫了去，這些東西就安全了。等過一年，我們再來取。”
    陳莊主道：“三位大俠考慮的周到。你們既然把事做得這麽機密，看來這批東西要是出事，也會出在我這裏，我已叫老管家盯緊了這些莊客，不過，人多嘴雜，就怕走漏風聲，你們一年後，一定要來取走了。”
    李星道：“陳莊主也擔著幹係，我們一年後來取。你的莊客，也見識過我們的手段，如果打這東西的主意，諒他也逃不脫我們的手心。”
    陳莊主道：“夜已深了，吃飯了沒有？是不是歇到天亮再走？”
    李星道：“我們也不吃飯，現在就走。”
    陳莊主見挽留不住，帶著他們來到馬棚，牽出三人的馬來，三人牽著韁繩，悄悄地打後門離開了。
    那陳莊主還站在後門，三人也不上馬，怕蹄聲驚擾四處居民，懷疑到這莊上來。
    三人牽著馬，朝西走了四五裏地，這才騎上馬來，朝西而來。
    這陳莊主見三人走得沒了影子，這才關了門，走回屋內來，心想，這三人膽大心細，確是幹大事之人，現在惟一的就是守口如瓶，不能讓東西有點閃失，那可是滅族的大罪啊。
    卻說楊書成三人沿著長江朝西走來，走了二十多裏遠，這才縱馬狂奔。這裏是安徽到南京的道路，人馬往來不絕，可現在是兵荒馬亂之際，一路上連個鬼影也沒有。
    縱跑了一夜，天亮，山邊已有幾家住戶，上前一打聽，這裏離安徽已是很近了。
    在一座江邊小鎮上吃早飯。這是一個江邊大鎮，處在兩省交界之處，南來北往的人很多，小吃店裏口音很雜。
    三人吃了飯，也不走開，在店裏泡了一杯茶，就邊喝茶，邊聽情況。
    果然，這裏消息很是靈通，很快就有人說出了天下形勢。
    隻聽他說道：“現在清兵已過淮河防線，兵分兩路朝南打來。一路從江蘇，沿著運河，快到揚州，一路從安徽，馬上就要打到長江邊了。”
    另一個學究模樣的老者搖頭說道：“兩路人馬都打到長江，沿著長江會師，合圍南京，天下危矣。”
    “可不是嗎？”一人接著說道，“現在淮河一線，三個都投降了清兵，反帶著清兵朝南打來，現在隻剩下黃得功還守在長江邊上。”
    “說他們幹什麽？”另一個人接著說道，“這些驕兵悍將，連朝廷都調不動他們。他們這四個，是怎麽起家的？見著流賊，還有清兵，隻會望風而逃，見了我們這些百姓，男的殺了，東西跟女子搶了。”
    “唉……”另一個歎道，“真是興，百姓苦，亡，還是百姓苦。”
    另一個馬上站起來，道：“你說的也不對，不能一棍子打死，我看黃將軍就是一心為國，他現在就做著防守的準備，加固城牆，看樣子是要跟清兵決一死戰了。”
    “說得不錯。”另一人也馬上響應，“現在安徽的人過不來，我們江蘇的人到安徽去，也是不行的了。是在防查奸細。看來是要大戰了。”
    這時，店掌櫃的忙完了，也走了過來，道：“你說得對，前幾天，來了幾個安徽人，說是黃將軍斬了幾個奸細，把屍體掛在城頭上，據說是清兵派來誘降的奸細。”
    “但願他能守一會兒，讓我們老百姓多活幾天。”
    楊書成三人喝罷茶，形勢也打探得不少了。
    三人立起身，那馬也歇息了好一會兒，這時，也昂首奮蹄，準備著要奔馳了。
    三人翻身上馬，朝西而來。
    一路上，楊書成道：“李將軍，我們是不是幫助黃將軍抗清，以減輕大順皇帝在湖北的壓力？”
    李星想了一會兒，道：“我們還是回到湖北，我們出來也有幾個月了，現在一事無成，不知湖北是什麽情況？如果大順皇帝在湖北立住了腳，我們轉身就到安徽去。你們兩人怎麽想？”
    楊書成兩人道：“李將軍說得是，黃將軍這兒目前也比較安全，湖北的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李星吩咐道：“那我們趕緊回湖北，不能沿江而走了，恐被黃得功攔住，要多費一番波折，我們朝北走。迎著清兵來的方向走，從他們兩人的空隙間穿插過去。”
    三人打定了主意，拉轉馬頭，朝北而來。
    在路途上奔馳也有兩日了，這才轉過馬頭，朝西而來，進入安徽。
    一到安徽，打聽情況，那清兵就在北邊，三人不敢耽擱，騎馬朝西急過。
    三人朝前走，這裏是一片低山，山上樹木還是繁多，山邊道路還算平整。
    三人順著道路朝西走。這時，就遠遠地聽見前麵有一大片的驚慌喊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