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沒資格娶喜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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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晚飯時,陸母說了徐寡婦的事,不過沒說張主任的名聲,畢竟有兒子女兒在,有些話不好明說。
    但陸長川和陸二姐都清楚,他們又不是小孩子,張驢子那麽有名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
    “徐姨糊塗了,這姓張的向來是吃肉不吐骨頭的,還不肯辦事。”陸二姐皺緊了眉。
    她還舉了個身邊的例子,“上半年出的事,男人在咱們單位上班,搞投機倒把被抓走了,他老婆急得沒了主見,聽人出餿主意找到了這姓張的,結果被占盡了便宜,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男人也沒放出來,判了兩年勞教,女人都瘋了,孩子也沒人管。”
    “這事我怎麽不知道?”陸長川覺得奇怪,他也在印染廠上班,怎麽沒聽說過?
    “你又不和人聊這些,自然不知道。”陸二姐笑了笑。
    食堂是八卦最靈通的地方,她雖然不愛聊,可喜歡聽,而且大家都喜歡和她說各種八卦,這女人的事在廠裏並沒傳播開,因為忌憚張主任的勢力,沒人敢說。
    “要不要提醒徐秀英?”陸母有點擔心,雖然天天和徐寡婦作對,但也沒啥深仇大恨,要是徐寡婦也給折磨得瘋了,她心裏不落忍。
    “你說不合適,抽空我和大河說一聲。”陸父說道。
    畢竟是十幾年的鄰居,還是一個單位的同事,不能坐視不理。
    “我去說吧,你們大人不方便說。”陸二姐主動說。
    “你提醒聲就行,聽不聽在他們,我們良心上過得去就好了。”陸母囑咐。
    陸二姐點了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吃了晚飯,陸長川抱著一堆木頭去廠裏上夜班了,小書桌還沒做好,晚上慢慢研究。
    牛大河晚上十一點才下班回家,精疲力竭,家裏冷冷清清,隻有牛大海的呼嚕聲,隔壁徐寡婦的房間黑漆漆的,他也沒多想,平時這個點他媽老早睡了。
    洗了澡後,牛大河準備睡覺,卻聽到隔壁傳來了動靜,警覺地過去查看,是一臉疲態的徐寡婦,頭發蓬亂,衣衫也有些亂。
    “你這麽晚去幹什麽了?”牛大河皺緊了眉,心裏有不太好的猜想。
    “你表姑那裏串門了,早點睡吧。”
    徐寡婦強撐起精神,和大兒子解釋了下,便關上了門,再撐不住了,靠在門板上,捂住臉無聲哭泣,她從沒像今天晚上這樣屈辱過,張主任根本不是人。
    而且張主任還讓她明晚再去,她真不想去了,可如果不去,兒子就回不來,她隻能去。
    徐寡婦安慰自己,隻當是被瘋狗咬了,忍耐幾日,老二就能回家了。
    張主任是這樣和她說的,還說小事一樁,他一句話的事,徐寡婦現在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張主任身上,哪怕再屈辱她都能忍。
    第二天牛大河上班,被陸二姐給叫去了僻靜處,隻提了張主任的名,牛大河肯定清楚的。
    “你媽現在是病急亂投醫,你勸勸她。”
    牛大河臉色很難看,想到了半夜回家的母親,一切都明白了,心裏像是有團火在燒,黑著臉就往外走,他要去找那姓張的算帳。
    “你幹什麽去?別衝動!”
    陸二姐嚇了一大跳,一把拽住了人,張驢子現在如日中天,牛大河就是以卵擊石,純粹是找死,要是真出了事,她的罪過就大了。
    “別攔我,我要殺了那老畜生!”牛大河咬緊了牙,額頭青筋鼓了起來,特別嚇人。
    身為人子,他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受欺負還當成不知道,他要宰了那頭惡驢!
    “你冷靜點兒,你要是出了事,大海和你媽怎麽辦?”陸二姐要氣死了,做事一點都不考慮後果,隻知道蠻幹。
    在她的勸說下,牛大河漸漸平靜,用力地捶著頭,眼睛裏含著淚,陸二姐歎了口氣,勸道:“做事前先想想你媽和大海,別隻會蠻來,你現在不是小孩子了,得有擔當!”
    “我知道,我不會亂來的。”
    牛大河紅著眼睛保證,已經過了那個勁兒,他不會再幹蠢事了,大海還得他養呢。
    “想清楚了就好,我去上班了。”
    陸二姐這才放心,準備回食堂上班,被牛大河叫住了,眼神很古怪,良久才說:“長虹姐,我……我……我……”
    “什麽事?”
    陸二姐微笑看著他,聲音和她的人一樣溫柔。
    牛大河捏緊的拳頭鬆開了,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想說謝謝你!”
    “客氣什麽,好好上班吧!”
    陸二姐笑得更溫柔了,轉身走了,沒看到身後牛大河的黯然。
    牛大河暗罵自己沒出息,可他現在什麽都沒有,沒房沒錢,還攤上個牢改犯兄弟,有什麽資格娶陸長虹?
    就算他敢提親,陸家也不會同意,他也不想讓陸長虹嫁過來受苦。
    牛大河自嘲地笑了聲,用力抹了把臉,繼續操控機器。
    這天晚上,三樓的牛家又吵架了,動靜不算大,但還是引起了鄰居們的關注。
    牛大河堵在了門口,黑著臉說:“哪都不許去,你丟得起那個臉,我和大海丟不起。”
    “老大,媽求你了,大江也是你弟弟啊!”徐寡婦哀聲乞求,她和張主任約好的,要是失約,張主任肯定不肯幫忙了。
    “媽,有些話別逼我說出來,我給你顧著臉,你也別丟我爸和我爺奶的臉,再說那姓張的是個什麽貨色,占了便宜不肯辦事的畜生,你糊塗啊!”
    牛大河痛苦地看著他媽,他不能再讓他媽犯錯了。
    徐寡婦臉上血色盡無,軟倒在地上,她該怎麽辦?
    “不管怎麽說,大江也是你弟弟,老大,你不準我花錢,我不花,我都聽你的了,你別攔我成不?”徐寡婦苦苦哀求,她還是沒死心,或許張主任肯幫忙呢?
    最後的一點救命稻草,她不能放手。
    “我已經幫了他,否則他必然要吃槍子,這是我最後的一點兄弟情義,從此以後,我隻管大海!”
    牛大河麵無表情地說出冰冷的話,又對旁邊懵懵懂懂的牛大海說:“你看緊了媽,她去哪你都跟著!”
    “上廁所也跟?”牛大海有點難為情,他都這麽大了,不方便去女廁所啊。
    “門口等著!”
    牛大河沒好氣地瞪了眼,心塞的很,家裏沒一個省心的。
    “哦!”
    牛大海乖巧點頭,也沒問原因,反正他聽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