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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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有兩個伴侶嗎?
    老板娘摸了摸下巴,慢條斯理道:“我們平日裏說的伴侶一般隻能有一個,那就是您的妻子。但是公子如此俊朗,多幾房妾室也不為過。”
    “妾室是什麽?”楚或眉頭輕蹙,這又是他不懂的詞語,她沒教過他。
    老板娘噎了一下,這位公子到底是真的不聞世事還是故作純真,居然連妾室都不知道?
    但老板娘向來熱心,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何為“妾室”。
    解釋完畢後,漂亮的白衣公子又陷入了沉默。瞧他那若有所思的神情,老板娘擔心自己的多嘴誤了二人的好事,便心虛地扭著腰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老板娘離開後,楚或撩開後廚的簾子,一眼便看到角落裏忙碌著的嬌小身影。
    後廚有三個灶頭,兩處水池,幾排放置瓶瓶罐罐的架子,腳下隨處堆滿了新鮮的土豆和薯類,使整個空間顯得擁擠而逼仄。楚或走進去時,險些撞上了匆忙端菜的小二。
    “你是不是沒”小二開口準備罵娘,抬頭發現是客人,而且是一位俊逸不凡的客人後,硬生生地換了一種語氣,“這位公子,後廚髒亂,麻煩移步。”
    楚或沒有回答,甚至沒有看小二一眼,他越過重重雜物,徑直地走向了角落裏忙碌的少女。
    “誒——公子!”
    聽到小二的聲音,清禾下意識抿嘴笑了一下,隨後停下手中的活兒,轉身對上楚或的視線。
    “怎麽了?”
    雖然表麵一本正經,但是清禾心中暗笑——真是黏人的小寶貝呢。
    於是她對追上來的小二擺了擺手,道:“這是我家公子,不愛與生人講話。稍後我便帶他出去了,實在不好意思。”
    沒來得及看小二什麽反應,清禾便被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視線。
    “阿或,怎麽這麽急,我剛剛做好誒?”話音未落,清禾便被抓起了手腕。
    五指緊緊地扣住她纖細的手腕,蔥白指尖上沾著的粉屑像雪花般落下來,灑在了楚或的指背上。
    “摘掉。”楚或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的手腕。
    摘掉?
    清禾目光落到手腕間,才發現那裏還戴著晏羽行當初強行給她套的鐲子。
    啊——她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她以前有戴手鏈的習慣,這鐲子極輕,沒什麽存在感,又藏在長長的衣袖之下,加之這段時間接連發生的事兒太多,以致於她一直沒有把它處理掉。不過阿或怎麽突然在意起這個鐲子來了?他不會知道了些什麽吧?
    一想到這鐲子的含義,清禾瞬間緊張了起來。
    “摘馬上摘!”清禾說著舉手去劈鐲子。
    在清禾掌心的靈力落到鐲子之前,鐲子已在忽而閃現的紅光中泯滅成了粉末。
    “好了。”楚或對她笑了笑。
    但不知道為何,清禾卻在他的笑中生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覺。仿佛隻要她不答應,變成粉末的便是她戴著鐲子的這隻手了。
    “清清,好了嗎?”楚或的目光從清禾的手腕上移開,落到桌案上,莫名的寒意也隨之消失。
    清禾眨了眨眼,重新揚起笑臉:“好啦好啦,小饞貓。”
    說罷,她就著沾滿糯米粉的手捏了捏楚或的臉蛋,幹淨的小臉上隨即落下一塊白色。
    楚或不明所以地摸摸自己的臉頰,卻不小心把那塊白色暈得更開,抹出長長的一道痕跡。清禾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更過分地用雙手去捏楚或的小臉。
    楚或有些不舒服地皺了皺眉,但是又隻能任她上下其手。
    她高興就好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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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事不成對,壞事卻往往成雙。
    清禾沒想到,竟能在西楚再遇晏羽行,而且,還是在逢集樓這般不正經的地方。
    那人還是一襲輕飄飄的紅衣,似個浪蕩俠客,不知緣何被簇擁在人群之中,但高挑卓絕的身姿還是足以讓清禾一眼便認了出來。
    他不是在晏河村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清禾想起了自己在晏河村欺瞞晏羽行的行徑和留下的一堆爛攤子,莫名地有些心虛。更為重要的是,晏羽行見過楚或操縱魔物的樣子,一旦他暴露出來,他們的處境將十分危險
    雖說她和晏羽行多多少少有點兒合作關係的“情分”在,但是誰又知道這位少主會不會因他們當初不負責任的逃之夭夭而惱怒報複?
    在摸不清對方是敵是友之前,清禾本不該貿然行事。但事關楚或,她無法裝傻充愣,坐以待斃,隻得主動笑眯眯地和晏羽行打招呼:“好久不見啊,晏公子。”
    話音剛落,袖子便被身旁之人拽了拽。
    而不遠處的紅衣男子沒有開口回答,隻是眸光越過人群,直直地看過來。
    清禾忽略掉晏羽行的目光,偏頭給了楚或一個安撫的眼神,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乖——我們不能被他暴露身份。”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他也算是幫助過我們,盡量不要殺他,好嗎?”
    楚或沉默著點了點頭,但雪白的衣袖被拽得更緊。清禾隻好悄悄抓住楚或的手,藏進自己寬大的袖子裏。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恩公,就是她,打傷了我,還弄壞了客棧。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清禾嘴角抽了抽,又是那個脂粉臉,他們居然是一夥兒的。
    晏羽行他造孽呀。
    本以為要經曆一場惡戰,未料晏羽行對脂粉臉的控訴充耳不聞,看著清禾和楚或二人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他笑完,才開口問道:“你們何故在此?”
    “恩公,他們真的與你相識?即便如此,他們也太不識規矩了”脂粉臉還在喋喋不休。
    “莫鬧,這二位是我的客人,你們先下去吧。”晏羽行對脂粉臉溫聲細語道,言語間竟帶著一絲絲寵溺。
    或許是晏羽行的狐狸眼太過魅人,又或許是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太過醉人,脂粉臉安安分分地應了一聲“好”,雙頰都捎上了些許粉色。
    清禾鬆了一口氣。但正當脂粉臉領著人準備撤退時,那人又眯起狐狸眼,惡劣且輕佻地對清禾道:“我們來敘敘舊吧——未婚妻。”
    這句話如同一聲驚雷震住在場所有的人,偏偏說話那人還從容不迫地朝清禾走來。
    “恩恩公?她她她、她是您”脂粉臉的臉上血色全無,說話都磕磕巴巴起來。
    這人是故意的吧?既然要屏退其他人,又何必留下令人遐想的空間?
    “我沒有,我不是,你胡說!”清禾趕緊否認三連。
    她說罷趕緊偏頭去看自家小崽子的反應,隻見那張冰冷如玉的臉此刻也沒什麽表情,但那下意識摟緊手中裝糯米團子的竹籃的動作出賣了他。
    “乖,你們先下去,我們有私事要談。”而晏羽行這時候還有空管一管身邊那群愣住的“吃瓜”群眾。
    “恩公,她壞了規矩,還同那位公子”脂粉臉一臉不甘,跑上前來攔住晏羽行。
    “脂兒,我處理完再同你解釋。”晏羽行笑容不減,甚至還安撫地拍了拍脂粉臉的肩膀。
    清禾看著這一幕,真的很想給晏羽行一榔頭。
    md你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好嗎,而且這是什麽渣男發言啊?
    脂粉臉不甘不願地走後,晏羽行的笑容才稍微收斂了一點兒,但話語裏陰陽怪氣的調調卻半分未減。
    “未婚妻,請吧。”
    在一間環境稍好的房間內落座後,清禾直接撩起袖子給晏羽行看,“晏羽行,我們沒有婚約了,你不要亂叫我未婚妻。”
    那截露出來的手腕白潤如瓷,空空蕩蕩不加修飾。
    “況且,之前我也僅僅是假扮你未婚妻,婚約並不作數。”
    晏羽行不急不慢地抿了一口茶,“你好無情。”
    “”這人真的好欠揍,說得好像她是什麽負心漢一樣。
    這時,楚或突然出聲,語氣冰冷似鋒刃,仿佛下一秒便要割破對方的喉嚨,“鐲子,你給的?”
    “我給的,怎樣?”晏羽行微微一笑,絲毫不輸氣勢。
    “阿或,你聽我說,”清禾趕緊打斷他們,“我之前和他做交易,假扮他未婚妻是情勢所迫,我不會嫁給他,也從來都不是他的未婚妻,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少女滿臉擔憂、焦急解釋的模樣落入眼中,晏羽行突然覺得無趣了起來。
    指腹輕輕摩擦了一下扳指,他收起了輕佻的笑容。
    “你叫什麽名字?”
    清禾一怔,“我我叫何清啊。”
    聽到清禾的回答,晏羽行短促地笑了一聲,繼續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我本是西楚長公主,幼時走失,淪落至此。”
    “嗬。”晏羽行給了清禾一個“你編吧我看你繼續編”的眼神。
    “”雖然你不信但是我後麵說的確實是實話。
    “那他是誰?”
    “我相依為命的弟弟。”發現無論自己說什麽晏羽行都不相信之後,清禾倒是坦然了,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晏羽行掃過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茶幾。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剛剛我的問題重新回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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