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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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確實沒有逃,但是——她被搶婚了啊啊啊啊啊!
池源預見的未來不可更改,她不逃根本沒用,因為,因為她根本就不是逃婚,她那tm是被搶婚了喂!
“你幹嘛呀!”清禾好不容易扒拉開了晏羽行,生氣地質問道。
晏羽行輕嗤,“你這女人真是忘恩負義。”
“”還真是和池源夢境裏一模一樣的對白呢。
但她還是要罵:“晏羽行你神經病啊!”
已經被罵過不止一次“神經病”的晏羽行深知這個詞匯的含義,冷嗤一聲,反問道:“你不是有靈力麽?如果你想,不是可以輕易從我手裏逃脫嗎?”
“因為我被下藥了,”清禾沒好氣地睨了一眼晏羽行,“不然現在你的手已經斷了。”
晏羽行難得噎住,臉色有些難看,“他們給你下藥?”
“可能怕我跑掉吧。”迷藥下在花轎裏,她一上去便感覺到自己的靈力被侵蝕,但如果她下轎跑了就是真“逃婚”了。
“先不說這個,你趕緊把我送回去。”
晏羽行的神情有些微妙,抓住了清禾的手腕,問道:“你當真要嫁給他?你之前都是裝的?”
“不是唉,我跟你解釋不清楚,”清禾很無奈,“我謝謝你的好意,但請你不要管我和他的事情了好不好?”
“我可以送你回去,”說著,晏羽行壓低了聲音,“但是我覺得他很奇怪,你要當心。”
“好,走吧。”清禾不以為然,她的阿或在外麵磨礪了三年,有些變化是正常的。
然而,當清禾被送回去“完婚”的時候,她才意識到晏羽行說的“奇怪”是什麽意思。
那人束起銀白的長發,身著一襲喜服,廣袖飛肩的大紅袍把他襯得寬肩窄腰,愈發俊美非凡。而他此刻正站在那新設的府邸門前,赭紅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清禾。
她剛才沒來得及同他說什麽話便被晏羽行擄走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變回了白發紅眸的模樣。
是萬能易容神器失效了麽?但是他們上次分別十年,楚或的發色和瞳色分明隻褪色了十分之一,這會兒才時隔三年,怎麽會
清禾掙脫晏羽行的手,一步一步朝她的新郎走去,一直到他們相距三米處,才停了下來。
果然。
“你是誰?”清禾抬頭望向站在台階上的那人。
她都快到一米範圍內了,係統卻像熄了火一般,什麽警告也沒有,眼前的人定不是楚或。
聞言,台階上的“楚或”露出了有些難過的表情,“我是楚或,殿下不認得我了麽?”
他眼尾低垂,眸光暗淡,薄唇稍稍往裏抿了一些,難過的表情太過真實,模樣又與楚或別無二致,清禾的心髒被扯得微微顫了一下。
係統的警報沒響,眼前這人不是楚或。他偽裝成楚或的模樣出現在這裏,那她的阿或又到哪裏去了?
“原來你就是本宮要嫁的人啊,”清禾決定將計就計,開始睜眼說瞎話,“許久未見,本宮竟是忘了你的模樣。”
“沒關係,我們成婚後,殿下會再記住的。”台階上那人說著朝清禾走來。
此時,一旁圍觀的晏羽行卻往前幾步,擋在了二人中間。
“殿下”被攔住的“楚或”委屈地望向清禾。
晏羽行皺著眉扯了個理由,“按西楚習俗,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見麵。”
清禾有些被晏羽行的仗義行為感動到了,但還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別擔心,我有分寸,你在外麵等著就好。”
“殿下,為什麽不理我?”看見兩人咬耳朵,“楚或”似乎更委屈了。
“好了好了,不勞晏大人費心,”清禾側身越過晏羽行,笑著朝“楚或”走去,“本宮現在見都見了,就無需再拘於這種小節了。”
“嘖。”晏羽行發現自己確實沒什麽立場阻攔,不耐地撇了一下嘴角,目送二位“新人”進去。
清禾一邊保持著得體的笑容,一邊呼喚伊麗莎白號:“阿白,他不是阿或,他是誰?”
“他是男主的欲念,”伊麗莎白號回答,“因為他不是本體,所以天道不會強製你們分離。”
什麽玩意兒?楚或的欲念?
不等清禾主動問,伊麗莎白號自覺地解釋道:“人非聖賢,皆有欲望,不過欲望有大小之分,展露幾分也因人而異。麵對欲望,無非兩種選擇,一是宣泄出來,二是藏於心中。但欲望一直被壓抑,累積達到臨界點時,便會驅使人們失去理智,通俗一點的叫法就是‘走火入魔’。應對這種情況,強大的能力者可以強行將欲念與本體分離,從而避免自己受到其過分幹擾。男主將自己的欲念抽離後,一直將其鎖定在掌控範圍內,但不知道為何現在欲念自己跑了出來。”
“那阿或人現在哪裏?”清禾沒有細究楚或的做法,她更關心他現在的下落。
“這個請宿主自行探索。”
“”行吧,她理解伊麗莎白號作為係統的不容易。
而且,她現在也沒空繼續追問伊麗莎白號。清禾看著把臉蹭在自己手背上的“楚或”,如是想到。
她努力地抽了抽手,沒抽動。
“喂,我知道你不是他,”清禾也不虛與委蛇了,開門見山道,“他在哪裏?”
“楚或”絲毫沒有受到清禾態度的影響,就著清禾的手胡蹭一番後,才慢悠悠地開口:“我就是楚或。”
“他可不會不顧我的意願對我這樣。”清禾盯著他道。
“是嗎?”欲念本人停住了動作,迎上清禾的視線,“因為他沒有我喜歡你。”
說罷,又貼著清禾的手背扣進五指指縫,黏黏糊糊似眷念般低聲念著:“喜歡你。”
清禾被他突然的表白嚇了一跳,顫顫巍巍地伸出另一隻手去掰他,“你別這樣”
她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楚或,又不是楚或,作為楚或的欲念,他掙脫了枷鎖,對她的“想法”隻增不減,總而言之,非常非常地危險。
“清清不喜歡這樣嗎?”欲念的語氣滿是惋惜,“可是我很喜歡很喜歡被清清觸碰呢。”
“我說我不喜歡你能放開嗎?”清禾瞪他。
“不能。”那人拒絕完,還變本加厲地將清禾的手放到唇邊吻了一下
救救命!欲念怎麽還自帶病嬌屬性啊?
“我不喜歡被強迫,你別逼我,逼急了我什麽都做得出來。”清禾毫無威脅性地威脅。
欲念眨了眨無辜的眼睛,“可是是清清自願嫁給我的。”
“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嫁了!”
“是他你就嫁嗎?”
“對啊,”清禾嘴硬道,“他對本宮百依百順,反正都是要嫁人的,本宮嫁過來之後也可以保持之前的生活,何樂而不為呢?”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傷人,清禾眼神閃躲地避開欲念的視線。
而欲念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你喜歡楚或嗎?”
這是個好問題。
“和你有關係嗎?你快告訴我他在哪裏!”
欲念沉默了。他鬆開清禾的手,臉上病裏病氣的表情也褪了下去。他就那般站在清禾麵前,擋住大部分風景,讓清禾目光所及之處幾乎全是他的身影。
他說,“我想要你的人,也想要你的心,你看起來不怎麽喜歡我,我有些難過。”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他和楚或長得分毫不差,白發紅眸卻麵無表情的模樣像極了初見的時候,讓人無端生起難過。
清禾也確實被他說得有些難過,正準備開口緩和一下氣氛時,卻聽他繼續道:“但是沒關係,我可以先得到你的身體。”
清禾:?
她要嫁的是個啥玩意兒?不僅喪喪的,病病的,還附贈“強製愛”屬性。
快把那個乖乖軟軟的小寶貝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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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新娘子自己掀了蓋頭,新郎官一進府就把人拐進了廂房,候在院子裏的眾人麵麵相覷,心想這個婚禮大抵是不能按正常流程走完了。
晏羽行作為不請自來的賓客之一也臉黑得要命,駐在府邸門口一副不是辦喜事而是辦喪禮的模樣。
有不怕死的大膽上前詢問:“晏大人,您是陛下派來證婚的嗎?”
晏羽行睨了那人一眼,不說話。
他不常露麵,能認識他並且說出“陛下派來”這番話的人,想必是楚翊身邊親近的人。
那人看晏羽行不說話,以為他默認了,便諂媚地笑起來,“晏大人,您看現在怎麽辦?”
晏羽行皺起了眉,他能發現楚或不對勁,楚翊定然也能發現,此番卻答應了楚或的請求到底是作何打算?
“大、大人?”
“等二位出來,再問他們繼不繼續辦就是了。”晏大人終於理人了。
“可、可是,過了吉時就不好了。”那人小心翼翼地說。
晏羽行抱著雙臂,懶洋洋地抬了一下眼,“那二位已經破了不少規矩了,也不差這一次罷。”
“是。”那人愁眉苦臉地應下了。
於是,眾人這一等,便從黃昏時分等到了夜半三更。廂房內燭火燃起,也不見二人有出來的意思。
但是晏羽行在門口守著,也無人敢擅自離去。
“這未拜天地,婚禮不成啊。”有個老婆子擔憂地來回渡步。
“不如我們提醒一下?”有人小心提議。
“你去?”下一秒,另一人馬上問道。
“不、我不敢。”裏麵是誰?一位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一位是尊貴無比的長公主,誰敢去觸這個黴頭?
眾人正躊躇不定之時,臉黑得仿佛被戴了五頂綠帽子的晏大人發話了:“都散了吧,這二位大概不會出來了。”
裏麵兩位估計直接洞房了。
眾人散後,晏羽行仍然抱臂盯著那間唯一亮著燭光的廂房,臉色愈發難看。
他想不明白,自己在外麵守了幾個時辰是在幹什麽。
“嘖。”他有些煩躁地踢飛了腳邊的一顆小石子。
當她的朋友真麻煩,又讓他在外麵等著,又不讓他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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