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臉龐微動，略有吃驚，很快鎮定下來，眼睛望著前方，沒有說
    她的表情不是厭惡，也不是冷漠，而是一副什麽也沒聽到什麽也沒看到的樣
    楊舒力心裏有底了，這女子與那聲喊脫不了幹係，正常情況下，你去對一個陌生人說“我就是那個名字”，人家罵你一句神經病才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有點好奇，你是怎麽知道我名字的？”楊舒力繼續問
    “不是我喊”女生終於開口說道，看她樣子想笑又不能
    “那就是你旁邊那個女生喊的，你可以默”楊舒力說
    女生眼珠轉了一下，意識到楊舒力話裏的陷阱，她如果不回答就是默認，回答呢，是自投羅
    女生翹了翹嘴唇，選擇了默
    從她的角度講，可以叫無
    “是這樣的，那天從食堂出來，有人背後喊我名字後，晚上在家肚子痛，我懷疑是用了妖”楊舒力表情嚴肅地說
    聽到“妖術”兩個字，女生轉過頭看著他，眼睛帶著詢問的意
    “我希望你轉告那個女生，以後不要再喊我名字了，因為——”說到這裏，楊舒力故意停頓一
    女生的眼睛瞪大了，盯著他，等著下一
    “藥店晚上不開門，買不到止痛”楊舒力說
    女生忍不住笑了
    這時過來一輛公交車，正是7
    女生抬起頭，表情已經恢複平靜，對楊舒力努努嘴：“車來”
    “再”楊舒力微微點頭，朝停車點走
    在車上，回想剛才的一幕，女子說的信息有限，不清楚她是如何知道楊舒力名字的，而喊名字的那個，楊舒力初步判定是她旁邊那位女
    她知道楊舒力名字的渠道，能想到有關聯的人就是張有路了，另外，打架事件也可能泄露，比如理科一班的同學問：“何曉峰和文科班的人打架了”，“那人叫什麽名字”，“叫楊舒力
    回到家，楊升元坐在沙發上，旁邊還坐了一個中年男人，兩人在聊
    “舒力回來”那人熱情地說
    “啊，”楊舒力笑著回
    秦華玉從廚房出來，指著飯桌上的一盤菜說道：“舒力，來嚐嚐向叔叔帶來的牛”
    一大盤鹵牛肉，已經切片，楊舒力過去拿了一片放在嘴裏，非常好
    鹵牛肉一要新鮮，二要味道足，兩點都做到
    “向叔叔要到錦城去打工，可能要春節才回來”楊升元對楊舒力說
    “還是在餐飲這行，走不脫，不然我還是想抽空回來呆一兩”向叔叔說道，看他樣子比楊升元稍年輕，身體也比較壯
    開飯了，大家一邊吃一邊聊天，向叔叔這兩個月在家呆不住，甚至想到建築工地找活幹，但歲月不饒人，他覺得將來還是在餐飲這行混飯
    向叔叔92年就從廠裏出來，在一個親戚開的小飯館幹活，後來又輾轉了兩家店，積攢了一些經
    三年前楊升元從紅淩機械廠出來，心裏一片茫然，不知道幹什麽
    向叔叔告訴他，餐飲這裏關店那裏開店，機會比較多，這行餓不死人，楊升元雖然心有不甘，還是報名去錦城一個烹飪學校學了幾個月，算是入了
    向叔叔一直在觀察淩江市餐飲店麵的行情，終於等來一個位置不錯的小店轉讓，要和楊升元合夥
    他把開店的利弊給秦華玉和楊升元講清楚，餐飲小店成功和失敗的幾率一半一半，不過這個店的位置很好，不僅附近的商家多，還能輻射到一個學校，他覺得可以賭一
    楊升元決定試一試，他有一筆買斷工齡費，所以資金上他是大頭，老向拿的錢少一
    把店麵接下來，兩個中年男人搞起了餐
    經過努力，他們挺過了最初的艱難時刻，生意逐漸好起來，中午學生食客特別多，店裏還請了兩個
    這些年，包括把秦華玉運作到學校後勤工作花費的5千元，楊舒力轉學的4千元，都是楊升元賺來
    還有秦華玉存折上的2萬多元，也是楊升元賺來
    原店鋪因為城市改造被迫關閉時，他們也想到另選址開店的事，這幾年店鋪的轉讓費漲得很快，而且城市改造到處在搞，找到位置好，又能長期幹下去的店麵太不容易
    現在兩家的經濟都不大好，接店麵的錢是拿不出來任誰家裏都要留一筆錢，是保命用的，拿來開餐館，很容易打水
    應該說，幾年之內都沒有可能再開店
    不過，辛苦了這麽多年，現在在家休息幾個月，有什麽問題嗎？沒
    但是楊升元腦袋轉不過彎，總覺得不該呆在家裏，還得繼續出去找
    現在老向出遠門打工了，楊升元會不會更焦慮？
    楊舒力不僅轉學花了一筆錢，以後讀大學也得花幾萬，這些花費都是新冒出來
    楊升元本想楊舒力高中畢業後就在淩江市找個活，學點技術，以後結個婚，孩子有老人帶也花不了多少錢，可以把小日子過下
    但是秦華玉完全扭轉了路線，把楊舒力從四中轉到一中考大學，用在楊舒力身上的錢大幅增
    “考大學好，舒力考得上，比我們這樣打爛仗”老向對楊升元勸說
    “考得上，考得”秦華玉說
    楊舒力無話可說，他們的觀念都還停在10年前，現在社會變化速度太快，考上大學根本保證不了什麽，唯一保證的是要交學
    而80年代那撥大學生，不交學費還包分他們的意識的某一層還停留在80年
    “是考得上，舒力聰”老向意識到自己的話沒說周全，又補充
    “舒力的語文成績是班上前幾他是一中，不是四中”秦華玉說
    “”老向表情嚴肅起來，看了楊舒力一眼，他喝了點啤酒，臉上範著油光，“舒力，以後讀了書，一定要當官，隻有當了官，日子才好”
    老向和楊升元聊起幾個廠的情況，說誰又在改製中撈了一筆，搬家到省城去了，還有誰把原本給下崗工人的什麽費用給吞了，正在被調查，同時本人也在找關係活動，會不會進去還不好
    “你看，他們是撈到錢了，但不太安生，要麽跑路，要麽被調查，這樣的官我何必當呢？”楊舒力在心裏念道，沒有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