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涼雖然不是一眼帥，但那張臉卻棱角分明，瞅著就很有型。
    加上一八三的個頭和年輕怎麽也吃不胖的身材，也不怪會被人家誤認為是男模。
    眼前這位美女，估計也是來顏冰公司麵試的平麵模特。
    畢竟做服裝的嘛，拍點時尚大片和穿搭日常是基本操作，是推新品時必須要做的事情。
    美女主動打招呼，倒是把馬涼弄得一愣。
    聽其口音就知道是北方人，要不說自來熟呢，看她大咧咧的樣子，就透著北方人的熱乎勁兒。
    隻不過白皙細嫩、仿若能掐出水來的皮膚，卻不似北方女孩兒那麽粗糙，讓馬涼很是納悶。
    “哥們兒，我叫左柚，柚子的柚，也是來麵試模特的。
    不過我是第一次，沒啥經驗，你能不能給點建議？”高級臉美女很是大方地又搭訕起來。
    左這個姓本就少見，名還隻有一個單字“柚”，合一起和“左右”諧音。這名字一聽就很有文化內涵，讓人瞬間就能記住。
    “我不是男模，而是男公關，過來找老板吃軟飯的。”馬涼見狀玩心大起，於是打趣地回了一句。
    他這看似實誠的回答，直接給人姑娘聽懵了。
    左柚傻愣地回道：“不是吧？一直聽說時尚圈很亂，同誌多，沒想到竟是真的。
    來之前還怕遇到什麽潛規則呢，這下我就放心了。
    喜歡男人的老板，總不會拿我怎麽樣吧。不過大兄弟，吃軟飯咱就好好吃。
    你哪怕找個富婆也行啊，千萬別弄壞了身子。”
    說著她還渾不在意地朝著馬涼翹臀的中間部位瞥了一眼，明顯是想得更歪了，想來是不知道【錦時時裝】的老板也是個女的。
    這可給馬涼氣壞了，他倆這是誰逗誰啊？拿他當小受呢？
    “你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不知道時尚圈男女通吃的大佬多得是嗎？”這妮子的腦洞也是沒誰了，馬涼幹脆演了起來，捏著蘭花指夾起嗓子繼續嚇唬道。
    左柚聞言嘴巴立刻張得老大，顯然是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喂，你別詐唬人哈，我又不是職業模特，嚇不到我的。
    今天就是過來試試看，大不了老娘不幹這行了...”
    “你這麽好的衣服架子，不當模特豈不是暴殄天物。有特長不用，是不是傻？”馬涼跟著就吐槽了一句。
    左柚很是不滿地回道：“我可是上戲表演係科班出身，過來麵試模特隻是想賺點零花錢而已。
    當不當模特無所謂，說不定哪天我就成大明星了呢。”
    “就你這傻愣樣兒，潛規則都不願意，還想當大明星？咋盡想美事兒呢！”馬涼直接紮心地打擊道。
    娛樂圈比時尚圈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沒點付出想當大明星，怎麽可能。
    左柚不服氣地回道：“才不是呢，我們老師說了，隻要用心演戲，哪怕一時不火，演技好總有出頭之日。”
    她畢竟才大一，正是天真的時候，自然是老師說啥就信啥。
    “那你們老師沒告訴你，不走捷徑想火，從建國到現在總共也沒幾個人做到？
    多少演技爆表的人都在話劇團苦熬呢，憑啥輕易就輪到你？
    等你憑演技熬出頭，早都已經人老珠黃了，最多也就演點三姑六婆之類的角色。
    想火？嗬嗬...”馬涼再次無情地揭穿了現實。
    他很能理解上戲老師們的苦心，畢竟哪個老師願意看見自己的學生墮落呢。
    好好哄著孩子們苦練本領，總比將來被大佬們玩爛了來得好。
    左柚無言以對，她也不是真的什麽都不懂，多少也聽過一些娛樂圈的蠅營狗苟，隻不過從未像今天一樣去直麵這些現實。
    畢竟行業存在那麽久，總有一些幸運兒潔身自好也脫穎而出了。
    所以這些小概率的案例，則被上戲老師們無限誇大推崇，把她這樣好騙的學生給忽悠瘸了。
    大一小萌新嘛，可以理解。
    如今聽了馬涼直指本質的言論，左柚又不是沒腦子，很快也想到了關鍵所在。
    老師們講的那些成功案例，都不知道是多古早以前的事了。
    十分稀有且不說，而且時間越拉近這種幸運兒就越少，尤其是近幾年壓根都沒聽說過有幾個。
    近兩三年但凡不走捷徑火了的，背後無不是有著強大的支持。
    像她這種毫無背景的新人，想靠演技火，那除非是祖墳冒青煙了，正好被一位大gay導演相中當了女主角，否則怎麽可能不經曆潛規則就爆火。
    即便是被大gay導演相中，還有製片人、投資人在那等著呢，談何容易能潔身自好。
    左柚搖了搖頭，很想把這些烏煙瘴氣地信息從腦海中都甩出去。
    可馬涼的話卻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在耳邊打轉，紮了心地她頓時連今天的麵試都提不起興趣了。
    突然赤裸裸地直麵社會的最陰暗麵，一向樂嗬嗬的丫頭淩亂了。
    她垂下頭去，陷入了無盡的糾結，不僅明星夢碎了一地，甚至對自己從事的職業都產生了動搖。
    也不是光是左柚會這樣，哪個懷揣著藝術夢想的新人不得這麽來上一回。
    麵對心靈的考驗，有的人選擇堅守，有的人選擇迎合。這事兒哪有什麽對錯，關鍵是能不能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左柚一直在象牙塔內被保護的很好，結果第一天出來做兼職就被馬涼好好地給上了一課。
    不過她大咧咧慣了，一直都是樂天派的性子。
    並沒有因此陷得太深，很快琢磨過味兒來。因為她的企圖心並不是很強，不然也不會對潛規則如此抗拒了。
    畢竟才大一，名利對她還言之尚早，不像自己認為得那麽重要。
    人都有僥幸心理，不被現實徹底摧毀信念，總還是會認為自己定是那個上天的寵兒。
    左柚抬起頭，瞪著馬涼沒好氣地回應道：“哼，你這家夥懂這麽多彎彎繞繞，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我要離你遠一點。”
    “這話說得，我這是好心給伱提前科普圈內常識呢。
    等以後踏上社會了，你才不會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咱們相遇也算是一場緣分，不怕實話和你說，我和這家公司老板很熟，人家可是國際知名大設計師，時尚圈大佬。
    要不這樣，你今天先給我潛規則一下，回頭我立馬就向老板推薦你做品牌獨家簽約模特。
    咱先在時尚圈混出名頭來，以後還怕沒戲拍麽？”馬涼又蔫壞地笑道。
    左柚氣得直翻白眼：“你去死吧，老娘就是跟條狗睡，也不想被你這個gay裏gay氣的家夥潛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