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雙龍會
    王承恩忙道：“吉王爺，請留步！”
    朱慈煃轉身看向王承恩道：“王公公多年來為我吉藩美言維護，有事請直說。”
    王承恩含淚道：“王爺客氣了，奴婢之前所做的不過是舉手之勞。
    今天奴婢看到王爺所統部屬皆是天下精銳，方知王爺非隻是經商賺錢這麽簡單，乃是有誌於匡扶社稷。
    王爺，今京師已被闖賊百萬大軍包圍，破城已是必然的事情。
    奴婢自少時侍侯陛下，今陛下窮途未路，奴婢心痛如絞，想祈求王爺看在太祖一脈的份上，救救陛下！”
    李自成破寧武關這些天來，崇禎連連向各地總兵發出勤王詔令，不論是山海關總兵吳三桂，或是山東總兵劉澤清，甚至連遠在武昌的左良玉都派人送去了詔令。
    崇禎在詔令中的語氣已悲哀求懇之極，然而到今天李自成即將破城，仍無一位將領率兵前來勤王。
    朱慈煃聽完心中不忍起來，心想：“不管怎樣，先見見崇禎再說。李自成現在還未攻到皇城，晚點去救太子也還不遲。”
    朱慈煃當即道：“王公公，先帶本王前去參見陛下再說。”
    封羽一聽朱慈煃要去見崇禎，急道：“王爺，李闖軍隊眾達百萬，若還要救出陛下，目標太大，我們隻怕難以脫身。”
    在封羽心中，雅不願去救崇禎：一則若崇禎尚在，朱慈煃將如何自處？對朱慈煃稱帝統一天下大業遺害無窮。
    二則昔年封羽在登萊軍中得孫元化賞識，曆來知孫元化之忠於朝廷，希望依靠西洋先進火器擊敗建奴，保衛社稷。
    卻因崇禎不明，聽信孫元化政敵之言，使孫元化蒙冤而死。
    朱慈煃立知封羽心意，歎了口氣道：“太子即可隱，陛下亦可隱。本王麾下，無不是忠於本王之誌士豪傑。
    漢獻帝終老封地，尚為名醫。”
    封羽亦知盡屠前朝皇室自宋武帝劉裕始，見朱慈煃語氣堅決，隻得不再說。
    王承恩當先而行，引朱慈煃等千餘人從承天門步入皇宮，一盞茶的功夫，已走到坤寧宮前。
    王承恩行禮道：“吉王爺請稍待，奴婢這就前去稟告陛下。”
    朱慈煃點頭道：“王公公請便。”
    王承恩走進殿中之時，崇禎正在坤寧宮中和周皇後說話。
    周皇後泣道：“陛下，這十七年來，臣妾曾多少次勸過您要對百姓輕徭薄賦，可是陛下總是不聽。
    若是百姓吃得飽穿得暖，流寇怎麽能鬧到今天的地步？”
    崇禎一臉憔悴道：“皇後，關外建奴，中原流寇，朕想要平滅他們，哪裏不需要用錢糧？
    而且朕不過對百姓每畝地加征了共計7厘銀錢，怎能說是對百姓重稅？”
    周皇後泣道：“陛下，您雖然隻征收7厘銀錢，可是下麵的層層官僚士紳，他們皆在不斷巧增名目加征，這賦稅到了百姓頭上，增長了何止十倍！”
    崇禎想到在朝堂上，推行一點變革即難比登天，不由長歎一聲。
    兩人正淒淒慘慘間，王承恩快步走入殿中，見禮後，王承恩興奮說道：“陛下，如今闖賊破城在即，幸得吉王率麾下精銳前來救駕！”
    崇禎茫然道：“吉王前來救駕？吉王不是應該在長沙府嗎！”
    王承恩道：“陛下，吉王確已率精銳大軍來到京師勤王，此刻就等在坤寧宮外。”
    崇禎驚詫無比，道：“宣吉王進殿。”
    朱慈煃見王承恩前來傳召自己進殿，當即率封羽、唐斬等人及千名夜不收一同走進殿去。
    此刻周皇後已依禮退入了內殿。
    朱慈煃隻見一個身穿袞龍袍，頭發泛白，長相清秀五官削瘦的三十來歲中年人立在大殿中央，雙眉緊鎖，滿臉憂色。
    朱慈煃知這就是當今崇禎皇帝，當先行參見皇帝大禮跪拜了下去，口稱：“臣吉王朱慈煃參見吾皇，陛下萬歲萬萬歲！”
    身後吉藩眾人隨朱慈煃一同跪下行覲見大禮。
    據史書記載，崇禎二十多歲頭發已白，眼長魚尾紋，可以說是宵衣旰食，夕惕朝乾。史誌稱其“雞鳴而起，夜分不寐，往往焦勞成疾，宮中從無宴樂之事。”
    崇禎轉眼打量了朱慈煃好一會兒，眼中閃現欣賞驚異之色，隨即顯出懷疑神色來。
    崇禎不悅道：“眾愛卿平身！吉王，你位為藩王，當謹守封地，怎可率軍前來京師見朕？”
    朱慈煃站起身來道：“陛下，如今我大明社稷危亡之時，臣不得不逾祖製，請陛下以大局為重，幸勿怪罪。”
    一旁的王承恩趕忙道：“陛下，吉王此次進京，乃是應曹公公求懇，前來相救陛下和太子。”
    崇禎狐疑道：“相救朕和太子？今闖賊軍士眾達百萬，吉王有何能為相救？”
    朱慈煃身後的孫應元和周遇吉一同再跪，孫應元道：“陛下，臣孫應元救駕來遲，令陛下受闖賊脅迫，罪甚！”
    崇禎看到孫應元，訝道：“孫總兵，你竟然還活著？！”
    崇禎十五年羅山之戰，朝廷事後派去的監軍劉元斌遍尋孫應元不見，以為他已戰死於荒野之處，於是上報了朝廷。
    孫應元看向朱慈煃，朱慈煃點了點頭。
    孫應元當即將這二年在吉藩所知道的一些內幕，簡略稟報給崇禎聽。
    周遇吉也道：“陛下，臣也是被吉王在寧武關相救，今日才得再見陛下。”當即將寧武關血戰之事說了。
    崇禎聽完震驚半晌，看向朱慈煃道：“吉王，原來你對今日時局早有準備。如此說來，擊敗鄭芝龍的廣東水師也是聽命於你的了？”
    朱慈煃點頭道：“陛下，正是。
    鄭芝龍本是海盜，霸占我朝海貿之利以為己利，不思報國，臣用了六年時間才將其海上勢力徹底清除。”
    崇禎默然半晌，道：“那你即有如此才具，為何不為朕效力？”
    話剛出口，崇禎心中已明白：若是以前自己知朱慈煃建立私軍，早已將他定為叛逆，派軍討伐矣。
    朱慈煃見崇禎神色，知他已明白，道：“陛下，臣所為一切皆是為了大明江山和民族福祉。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若陛下能掃清流寇，平滅建奴，臣願一生做個快活王爺，不理世事。”
    崇禎心中一陣失落，大笑了起來，好一陣後，仰頭道：“朕薄德寡恩，以致如此！吉王，你能隱忍到今天，足見你沒有騙朕。
    即然張獻忠遠非你對手，李自成亦自當不在話下。
    吉王，朕將太子托付給你，有你相救，太子當可脫險。”
    朱慈煃道：“陛下，臣此次千裏奔襲，所帶軍士不多，擊破李自成不易。
    臣願護陛下一家人突出重圍，前赴我吉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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