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重慶來歸
    鄭逢元想起孫傳庭一戰殲滅左良玉八十萬大軍的事跡，說道：“曹都督，現在水西安氏惡行尚未顯露，曹都督即使想討伐安氏，奈何師出無名，恐失貴州民心。”
    曹變蛟戰場上勇猛無敵，政治上的套路卻是不在行，一時皺眉不已。
    鄭逢元老於官場，有心想助曹變蛟立下戰功，一思考間已有主意，道：“曹都督，安氏強橫霸道已久，斷不會同意在其領地和百姓中推行王爺的土地和商業新政。
    我們可以先少派一點基層官吏前去水西推行土地新政，以安位之年輕狂妄，其必與我吉藩派去的官吏起衝突。
    待其妄為，屆時曹都督可師出有名，統大軍討伐水西安氏，而其他土司見最強大的安氏被討伐，亦會被震懾，再不敢阻撓新政。”
    曹變蛟大喜，轉念想到吉王爺朱慈煃向來仁義，行“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之聖人之事。
    自己如此行事，顯是犧牲這些前往水西的吉藩基層官吏，隻怕會惹王爺發怒。
    曹變蛟想了想，覺得派什麽官吏去水西做“誘餌”這倒是個問題，不敢擅自做主。當即將詳情寫於書信中，令隨軍夜不收飛鴿傳回吉藩稟告朱慈煃。
    第二天朱慈煃在長沙王府中，同時收到了三封書信。有內閣次輔堵胤錫和兵部侍郎、二兵團大都督曹變蛟的飛鴿傳書及重慶知府謝士章的降表。
    堵胤錫在信中稱，沐國公沐天波表示：在今年五月福王稱帝時，已宣布效忠弘光朝廷，反而勸說朱慈煃以社稷為重，尊重皇室血統之序，放棄監國，加入弘光朝廷。
    朱慈煃看完之後，心中大怒，才知沐天波年輕，政治手段與眼光皆稚嫩。
    轉念一想，沐家作為雲南唯一的公爵，名下的土地極多，或許是抵觸自己的土地改革也未可知。
    明代王公貴族和有功名者的田地不承擔賦稅，而二百多年的土地兼並下來，這成了明末朝廷財稅枯竭的一大原因。
    朱慈煃當即回信讓堵胤錫盡快回武昌，另議平定雲南的戰略。
    看完曹變蛟的信，朱慈煃心中滿意。自己麾下的出自“長沙書院”的官員皆是通達儒家傳統和商業，生產技藝的這時代的高端人才，是為推行新政的骨幹，豈能用來做炮灰？
    朱慈煃沉吟半晌，心想：“這鄭逢元倒是政治上頗成熟，也有對我的忠心。”
    少民畏威不懷德，朱慈煃本就有心以征伐重新立國威於西南，一改以往大明在西南地區的長期弱勢遷就。
    畢竟前世時空中，滿清憑借大肆殺戮，徹底征服了西南等邊疆地區。
    今日自己的武力遠勝滿清，文明更遠超滿清之蠻夷，豈能不徹底征服這些邊疆地區？
    朱慈煃有心想派殺害白旺的“反骨仔”王體仁前赴貴州充當引誘水西安氏的炮灰，然而想起現在的交通情況，快馬從襄陽趕到貴州也需二十天的時間，太過費時。
    朱慈煃當即回信曹變蛟，讓其在鄭逢元的協助下，從投誠的貴州當地官員中選派一批曆來貪汙受賄，或心中較抵觸新政的官員，前往水西施行土地和商業新政，充當炮灰。
    至於謝士章的請降其實已是必然。
    張獻忠於崇禎十六年底開始入川之後，除對有吉藩第一兵團第三軍劉德駐守的重慶無能為力外，四川巡撫龍文光、巡按禦史劉之渤等駐守在四川的主要官員拒不投降，皆被斬殺。
    九月張獻忠攻陷綿州，十月接連攻克保寧、龍安、茂州、雅州等地，目前已奄有四川除重慶外的全境。
    在東有朱慈煃，北為李自成的情況下，張獻忠的大西國戰略空間已被封死。
    十月十六日，張獻忠進入成都稱帝，改成都為西京，建國號大西，年號大順。四川地主和明朝官員為扞衛自己的利益，與大西政權形成對立，並與大西的地方政權展開激烈的戰鬥。基於此，為鞏固新生政權，張獻忠立馬進行了鎮壓，命將明朝宗室趕盡殺絕，對士紳百姓常常濫殺。
    張獻忠封四個養子為王，孫可望為平東王，劉文秀為撫南王，李定國為安西王，艾能奇為定北王。
    張獻忠的殘暴變態人格也不時顯現。他建立政權後，進行開科取士，等四川各地的考生趕來成都應試後，他又將這些人集中殺害。
    不過在重慶朱慈煃軍的虎視眈眈下，張獻忠尚不敢隨意屠殺百姓。
    重慶知府謝士章為官清廉，兢兢業業，倒是可以留用。當然主政重慶的必須是朱慈煃自己政治上嫡係“長沙書院”之人。
    重慶東接湖廣西北襄陽等四府，朱慈煃考慮半晌，傳令駐武昌的六部商議接管重慶府事宜，令兵部孫傳庭開始準備討滅張獻忠，統一四川。
    一兵團第三軍劉德部駐守重慶已四年，此次換防後回長沙休整。
    看到鄧忠派太監將信送往“佳音係統”長沙府總部，朱慈煃道：“大伴，傳鄧偉和郭輝等商業係統人員一個時辰內到承運殿議事。”
    鄧忠趕忙答應了，立即指派了數名太監前去通傳。
    鄧偉已於九月間，隨陳象明一同前來長沙府，廣東的吉光商號業務交由了屬下一名大掌櫃打理。
    朱慈煃來到慈寧殿向母後請安，龔青媞也在殿中，正陪著母後和坤興公主朱媺娖聊天。
    朱慈煃當即將重慶來投的事情說了。
    太妃龔敏欣慰道：“還好我兒派大軍堅守住了重慶府，救下了幾百萬百姓。
    母後聽你舅舅來書信說，張賊倒行逆施，殘暴之極，攻下四川其餘州府後，幾乎將當地官宦士紳殺了個遍！”
    龔青媞道：“王爺，妾身也聽父親大人說，重慶府百姓自王爺監國後，才知道吉光商號民團是王爺派的軍隊，都對王爺感恩戴德。
    許多百姓在家中供奉起了王爺的長生牌位，有的鄉村還建了王爺的生祠呢。”
    坤興公主朱媺娖久居皇宮，從小熏陶的皆是極高雅的事物，蹙眉問道：“吉王，流寇張獻忠真的有這麽壞嗎？這豈不是以殺人為樂？”
    朱慈煃點頭道：“張獻忠確是變態殺人魔王，也是我大明百姓的災難。或許和他少年時的經曆有關。
    此賊三次皆因各種原因從本王手中逃脫，不過本王已令兵部製定殲滅張賊，解救四川百姓，統一四川的作戰計劃。
    除掉張賊的時機，不遠矣。”
    龔青媞笑逐顏開道：“太好了！重慶府和四川歸於王爺治下，那裏的老百姓也能像我吉藩長沙府百姓一樣，安居樂業，生活富足了！”
    朱媺娖這幾月來在吉王府，朱慈煃常陪同她外出遊玩，亦對長沙府民情有所了解，也道：“吉王治下的長沙府物阜民豐風氣清正，堪稱首善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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