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聽大內總管、司禮監太監鄧忠講罷葉爾羌前線軍情後，皆沉默半晌思索起來。
    過了片刻，孫傳庭行禮道：“陛下，經北伐大漠之役，西域諸國皆已詳知我大明帝國皇家軍隊火器威力。
    葉爾羌汗國以重兵把守哈蜜衛，且其地多山脈，取石極易，所築城池皆巨石築就，其軍堅守不出之下，黃得功之第六兵團想要快速攻克哈蜜，隻怕不易。”
    朱慈煃點了點頭。
    黃蜚道：“陛下，以我軍“王徵炮”之利，數日內催毀哈蜜城頭火炮不難，若讓全軍搭雲梯強攻城牆當可快速破城。
    隻是如此戰術，我大明帝國皇家陸軍軍士折損會較重。”
    趙正看看朱慈煃，道：“陛下乃仁義之君，非萬不得已豈忍令皇家軍隊軍士徒增傷亡？
    臣以為，攻哈蜜之策，或可以施黃都督攻克沈陽之計，由“佳音係統”尋找內應，裏應外合，一舉攻破哈蜜城。”
    朱慈煃沉吟半晌，道：“萬世之國，當以民為本。
    每個軍士、每個國民身後，都是朕的子民家庭。非到萬不得已，不得隨意犧牲軍士以換取勝利。
    且如今我皇家軍隊已進入火器時代，戰略戰術當講究窮盡火器之力，而杜絕之前冷兵器時代的憑借軍士人命廝殺取勝。
    即然葉爾羌哈蜜城已嚴加防備，可一麵傳令黃得功第六兵團持續炮轟，一麵在西安新建一大型火器廠，增加火器炮彈的生產供應。
    至於趙都督所說，亦為良策，可以讓“佳音係統”大力嚐試。”
    戰略厘定後，“中軍都督府”軍事內閣傳下令去。
    經十天籌備後，在工部和“西軍都督府”共同運作下，西安皇家火器工廠建成投產。
    廠區占地千餘畝，分為火槍區、火炮區、工人生活區，招募工人計二十萬人，月俸3兩，並可提供食宿。
    在待遇極好之下，火器廠工人生產積極性極高，月產量很快成為了帝國皇家火器廠裏的第三名，僅次於長沙火器廠和南京火器廠。
    封羽主持的“佳音係統”接令後，便在葉爾羌及哈蜜城加大滲透工作，不過因之前數年的工作重心在建奴和大漠的蒙古人，想要取得突破尚須時日。
    黃得功在哈蜜城接到聖武帝聖旨後，心中大安，每日裏命軍士炮彈如雨般轟擊城頭。幾日後盡毀城頭幾百門紅夷大炮後，尋找到哈蜜城牆相對薄弱處，進行集火攻擊。
    蘇裏唐見大明帝國皇家陸軍火炮如此眾多，射程遠在已方火炮射程之上，無法開炮反擊，隻得率守軍在敵軍炮襲時，躲入城頭及城牆內的掩體內，以避免傷亡。
    看著每日裏城牆裂縫變大，蘇裏唐暗暗心驚，隻得命軍事趁半夜敵軍炮火停歇時，盡量修補加固。
    一個多月後，“西軍都督府”補給第六兵團兩次炮彈火藥後，哈蜜城牆有兩處已現巨大裂縫，破城在望。
    5月6日下午，黃得功率眾將從大營中以千裏目觀察哈密城牆後，怒道：
    “想不到蘇裏唐竟然防衛如此嚴密！區區一座哈蜜衛竟阻我第六兵團月餘時間！
    陛下當日北伐攻克京師順天府，建奴望風而逃；孫都督和周都督攻克平壤和遼東，各城也是幾日而下。
    我黃闖子這次在帝國軍界丟臉可丟大了！”
    身邊眾將也覺麵上無光，勸慰了黃得功幾句。
    黃得功一拍大腿，怒道：“孫首輔當日肯特山下決戰蒙古人，盡殺降軍十數萬，令大漠百萬蒙古牧民肝膽俱裂，再不敢反抗我大明帝國。
    這些葉爾羌人不識好歹，嘉靖時爭奪哈蜜衛，曾殺我大明軍民數萬，眼看破城在即，本都督決定盡屠全城！以震懾葉爾羌人！”
    一軍長丁健大駭，勸道：“黃都督，萬萬不可，陛下所定軍紀，嚴禁屠殺平民。
    此刻哈蜜城中，除蘇裏唐十五萬大軍之外，尚有二十餘萬百姓。這些百姓雖是蒙古、回族等少民，然而我軍攻克哈蜜後，亦是陛下之民。
    若黃都督下令屠城，隻怕會令陛下震怒！”
    三軍長謝飛也道：“陛下令文武分治，於朝廷中並立以來，文官們雖無可奈何，但都心中不憤失去曆來獨攬朝政的大權。
    我第六兵團從陝西出征前，曹都督曾交待我們此行一定要嚴守軍記，否則依軍法嚴懲。
    黃都督，末將以為屠盡蘇裏唐大軍則可，城中平民萬萬不可殺！”
    黃得功猶豫半晌，想到聖武一向依法治國，嚴刑律法，心中漸漸冷靜下來。
    黃得功雖是武人出身，然多年混跡官場，亦非笨人，否則在弘光朝也做不了靖南侯。
    黃得功道：“多謝二位軍長提醒，本都督一時氣憤，差點忘了陛下定下的軍規大事！
    即然如此，便依二位軍長的建議行事。今日連續炮轟城牆，明日一定要破入城中，全殲敵軍！”
    眾將轟然應諾，各自下去督戰。
    炮聲隆隆，自白天響至半夜，淩晨時城牆薄弱處已現寬約二尺、長達五丈的巨大裂縫，眼看即將崩塌下來。
    總督蘇裏唐心急如焚，淩晨召幾位心腹將領至總督府商議。
    蘇裏唐頹然道：“大汗將哈蜜城交給本都督，一月來已萬般準備，加固城防。
    不想交戰之後，才知明軍火炮如此犀利，射程、威力遠在我軍火炮之上，竟使我軍毫無還手之力。
    眼見城牆已不可守，我等現在必盡快決定戰略方可。”
    眾將議論了一陣，大將烏蘇赤道：“大都督，明軍火槍射程極遠，連羅刹國亦非其敵手，近來聽聞明軍第四、第五兵團在西伯利亞連戰連勝，攻取了大片領土。
    末將之見，哈蜜眼看不守，大都督不如帶領我們撤回首都葉爾羌，保存實力。”
    蘇裏唐沉吟道：“若如此短兵未接便逃回葉爾羌，隻怕大汗怪罪。
    且朝中以王子堯勒瓦斯為首的主和派必會以此攻訐我等。
    若全軍留守抵抗，隻怕這十五萬精騎將盡皆折損在此地。”
    商議半響後，蘇裏塘決定留下二名非心腹將領統軍五萬留守哈蜜，抵抗明國大軍。
    自統十萬精騎，在辰時悄悄出了西門，向西往葉爾羌城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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