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 道廷

字數:6300   加入書籤

A+A-




    中央道廷!墨畫目光一凝,問道:“道廷為什麽會來查他們來查什麽怎麽查的”汪辰一臉苦澀,“這……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怎麽可能知道……”墨畫想了想,覺得也對。道廷此時橫插一腳,肯定有更深的意圖。汪辰一個尋常的癸水門弟子,也不太可能知道。“那我再問你,”墨畫沉思片刻,又道,“你說的好看的,好玩的,究竟是什麽在什麽地方你帶我們過去,自己又有什麽好處”汪辰無奈道:“我……我也隻是找了個差事,賺點功勳。”“師兄他們說了,拉八大門,十二流的弟子上船,一個人頭,就有兩百點功勳。”“去的地方,隻是個花船,船上吃喝玩樂都有,也不是什麽壞事,去玩一圈,說不定還能結交一些同道……”墨畫冷笑道:“騙別人也就罷了,別把自己也騙了。”汪辰不說話了。但他琢磨片刻後,神色也冷漠了下來,“你們抓我……是不是另有所圖你們並不是真的想上船。”墨畫有些意外。這個汪辰,倒還真不笨。墨畫便淡淡道:“我敢告訴你,你敢聽麽”汪辰一愣。墨畫聲音低沉道:“這件事,伱若不知道還好,若是知道了,怕是不久之後,便會惹火燒身,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墨畫沒騙他。一般像汪辰這種貨色,一旦得知了什麽機密,沒過幾天命就沒了。戲劇話本裏都是這麽演的。汪辰不敢再問了。他是汪家出身,跟郝玄是發小。汪家不及郝家勢大,他在家族的地位,也遠不及郝玄,因此行事向來謹小慎微。一些禁忌的事,他心裏也是有數的。但他雖然不問了,明顯也不想再說什麽了。墨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跟你說句實話,原本我們是想對你嚴刑拷打之後,悄悄宰了,丟到河裏喂水妖,神不知鬼不覺的,但被郝玄勸住了……”旁邊的郝玄愣了下。我勸的,我怎麽不知道墨畫眼也不眨,繼續說道:“郝玄說,他跟你是發小,不忍心見你慘死,葬身妖腹,勸我們給你個機會,所以我們隻是將你打暈了,問你一些問題,不然的話,你現在已經被沉江了……”“玄哥兒……”汪辰看向郝玄的神情,就多了一絲感動。郝玄卻一時不知該做出什麽表情。“但是……”墨畫臉色微沉,“你自己到底在做什麽,你自己心裏應該有數。”“再這樣下去,不僅你自己不會有好結果,定然還會牽連汪家,也會令你爹娘蒙羞,死也死得不光彩……”汪辰臉色一白,“可,可是……”他抬起頭,看了眼墨畫,苦笑道:“宗門風氣如此,我又能如何”墨畫搖頭:“紙裏包不住火,癸水門這樣搞,遲早會完蛋。你要考慮好了……”墨畫默默看著汪辰,“一旦癸水門完蛋,必然會清算一批弟子,到了那個時候,你覺得自己能逃得了麽”“這……”汪辰抬起頭,看了看墨畫一眼,分辨著他的聲音和身形。他這才突然意識到,眼前之人正是白天前那個,模樣好看又麵嫩的太虛門弟子,心中既是驚訝,又是困惑。“可是……你們能幫我”墨畫倨傲道:“我的真實身份,暫時不能告訴你。我隻能跟你說,我的背後,站著老祖;同門弟子之間,說一不二;與一眾長老,交情甚篤;在道廷司裏,也有關係……”墨畫扯起虎皮做大旗,開始往自己臉上貼金。但郝玄幾人,卻知道他說的都是大實話。汪辰也被墨畫哄得一愣一愣的。“你替我做點事,到時候萬一癸水門事發,道廷司那邊,我可以保下你。”墨畫篤定道。汪辰訥訥道,“真的”“你不信我,還不信郝玄麽”墨畫道。郝玄這才回過神,點了點頭,歎道:“我們這是在救你,不然一旦你陷得深了,就回不了頭了。”汪辰有些動搖,“可是,我隻是個普通弟子,也做不了什麽……”“沒事,”墨畫道,“隻是些小事,不會讓你為難。”汪辰還是有些糾結,“我能……回去考慮下麽”“可以,”墨畫道,“但是今天的事,你最好別告訴任何人,否則走漏了消息,誰也救不了你。”汪辰點了點頭。墨畫給程默一個眼神,程默便將汪辰放開了。汪辰見程默真的放了自己,有些意外,他又默默看了眾人一眼,而後有些忐忑地離開了,不知心裏想的什麽。看著汪辰遠去的背影,司徒劍皺眉道,“小師兄,你說他真的會替我們做事麽”“無所謂。”墨畫道。司徒劍一怔。墨畫道:“他若答應了,癸水門那邊會輕鬆點,他不答應,我也能想其他辦法,頂多費點事罷了。”“不過,假如他不答應,那一旦事發,他就隻能自求多福了。”程默和司徒劍點了點頭。倒是郝玄,神色有些不安。從心底裏,他還是希望自己這個發小,能不誤入歧途的。之後幾人便回了太虛門。弟子居中,墨畫躺在床上,心裏還在想著白天的事。道廷……道廷和道廷司,雖然隻差了一個字,但含義卻是天壤之別。道廷一統修界,綿延兩萬餘年,底蘊深厚得可怕。不知積累了多少修道資源,壟斷了多少修道傳承,道廷的背後,更不知蟄伏著多少深不見底的老怪物。乾學州界,雖有道廷司。隻是這道廷司,雖受中央道廷監督和管轄,但其內部卻已然被各大世家滲透。道廷之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知是不是一種妥協。還是說,乾學州界各大世家,在道廷裏麵都有人,能夠互相勾結,蒙蔽視聽。但現在的情況,似乎又有些不一樣了……道廷開始查癸水門的事了,看著是個小事,但卻很可能是個引子。隻是……道廷查癸水門,到底想查什麽為什麽會從癸水門下手道廷到底又知道多少墨畫想了半天,沒什麽頭緒。畢竟若是道廷司,他多少打過交道,知道點門道,也有些熟人。但是道廷,龐然大物一般,高高在上,根本不是他能接觸到的。“得找個知道內幕的人問問……”墨畫又掏出傳書令,想了一會,覺得還是直接問比較好,便給顧長懷傳書道:“顧叔叔,道廷是不是來人了”等了好久,顧長懷都沒回複。不知他是在忙沒看到,還是壓根就不想談道廷的事。但這個事,又比較關鍵。墨畫考慮了下,決定親自去問。次日一早,他便離開太虛門,去了趟乾學州界的道廷司。到了道廷司,也都沒人攔他。顧長懷常年在道廷司任典司,威望還是挺重的。尋常執司,人浮於事,見人下菜碟,或許會為難初來乍到的修士,但墨畫是熟麵孔,與顧長懷交情也不錯,自然沒人敢難為他。甚至還有顧家執司,給墨畫斟了一杯茶,客氣道:“典司事務纏身,小公子稍等。”墨畫有禮貌地道了謝,而後安安靜靜,坐著喝茶,同時偷偷觀察道廷司裏來來往往的修士。大概喝了四五杯茶的功夫,墨畫便看到顧長懷出來了,連忙打招呼道:“顧叔叔。”一看到墨畫這張俊臉,顧長懷的頭就不自覺地開始痛。要不是這是在道廷司,要顧及形象,他怕是轉頭就要走了。“什麽事”顧長懷漠然道。“我傳書令跟你說了,你沒理我,所以我就來找你了。”墨畫理直氣壯道。顧長懷歎了口氣,剛準備說什麽,旁邊忽然響起了一道冰冷但清脆的聲音:“顧典司,你倒是挺清閑,還有空在這聊天……”墨畫聞言有些詫異,抬頭一看,發現說話的人,竟是個身穿典司道袍的女子。這女子高挑貌美,神情冷冰冰的,下巴微微揚起,透著一股高傲的氣質。顧長懷神情漠然,顯然心情很差:“怎麽,我和人說兩句話,夏典司也要管別忘了,你是典司,我也是,你管不到我頭上。”女子的神情更冰冷了。之後兩人都不說話,互相對視著,目光一樣冰冷,神情一樣冷漠,氣氛一時有些僵持。墨畫坐在兩人中間,一臉無辜。片刻後,他往顧長懷麵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問道:“顧叔叔,這位好看的姐姐是誰啊”顧長懷眼皮一跳。這個臭小子,睜眼說瞎話,拍馬屁的本事,也不知是跟誰學的。表麵上,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在金丹麵前,他這句話能瞞得過誰對麵的女子,顯然也聽到了墨畫的話,她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冰冷,但看向墨畫的目光,卻不由柔和了些。沒有女子不愛別人稱讚她的美貌。更何況,還是一個氣質單純,目光清澈的小少年說的話,和春日的清風一樣,令人心曠神怡。她的聲音,不自由地也溫和了一些,“小兄弟,不能喊我‘姐姐’,我比你大不少……”墨畫好奇道:“那我喊什麽”一旁的顧長懷冷哼一聲,“還能喊什麽,自然喊‘阿姨’了。”女子看向顧長懷的目光,冰冷之中已經帶著些殺意了,“顧典司,不會說話,可以閉嘴。”說完後,她又對墨畫道:“我姓夏,你喊我夏典司就行了。”墨畫點頭道:“夏典司好。”夏典司微微頷首,問道:“你到道廷司來,可是有什麽事”墨畫看了眼顧長懷,開始編瞎話,“顧紅長老讓我來喊顧叔叔,讓他回一趟顧家,家裏有事。”夏典司有些意外,“什麽事”墨畫看了顧長懷一眼,又看了夏典司一眼,神色猶豫,不知該不該說。片刻後,他對夏典司招了招手。夏典司微怔,而後明白了墨畫的意思,下意識地附耳過去,便聽墨畫在她耳邊悄悄道:“喊顧叔叔回去相親……”同樣,墨畫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同樣瞞不過顧長懷。顧長懷沒等墨畫說完,臉上便浮現出怒意,忍無可忍,一把將墨畫薅了起來,攥著他的衣領,頭也不回向道廷司外走去了。隻是背影多少有些倉皇和窘迫。夏典司看著顧長懷的背影,眸光微動,神情也變得有些微妙起來。……墨畫已經長高了不少,但還是遠沒有顧長懷高。更何況,顧長懷是金丹,肉身強不少,提著一個身形單薄的墨畫,倒也並不費力。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顧長懷才將墨畫放下來,忍不住冷著臉道:“下次再胡說,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墨畫“哦”了一聲。顧長懷見他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也實在沒辦法。這話他也就隻能嘴上說說。真對墨畫“不客氣”,墨畫直接一個“告家長”,到聞人琬或是顧紅長老那裏告狀,顧長懷才真的是頭大。盡管他才姓顧,而墨畫姓墨。但在顧家,尤其是在顧紅長老和聞人琬麵前,墨畫才是說話算話的那個。顧長懷歎氣,“說吧,找我什麽事”墨畫道:“我之前跟你說了。”顧長懷這才想起傳書令的事,便道:“道廷的事不能跟你說”“為什麽”“因為是機密,而且道廷可不是一般勢力,真犯了道廷的忌諱,別說你,就連我顧家,怕是也要灰飛煙滅。”墨畫神情微凜。不過他也就是問問,哪裏會犯什麽忌諱,更別說灰飛煙滅了。墨畫尋思片刻,眼睛一亮,問道:“剛剛那個夏典司,就是道廷來的”顧長懷沒說話。墨畫看著顧長懷的臉色,點頭道:“看來是……”“顧叔叔,你之前說,道廷司新來了一個典司,很棘手,很難纏,說的莫非就是這個夏典司”說完後,墨畫又對顧長懷察言觀色,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夏典司,夏……這個夏,莫非是道廷那邊的大世家”顧長懷無奈了,歎道:“是。”他發現了,墨畫這小子,隻要好奇起來,肯定是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直接告訴他來得省事。顧長懷道:“夏家是道廷初建時的古老世家,道廷中樞,七閣,乃至欽天監中,曆代閣老,監正,等諸多要職,都曾由夏家修士擔任過。”“夏家,是名副其實的世家巨頭。”墨畫神情肅然。夏家竟然這麽厲害。“那這次道廷讓夏家過來,目的是什麽查癸水門”墨畫問道。顧長懷皺眉,“道廷查癸水門的事,你知道了”墨畫點頭,“我剛知道。”顧長懷不知說什麽好。道廷也沒查幾天。這小子,消息竟這麽靈通。“道廷為什麽查癸水門”墨畫問道。顧長懷沉默片刻,搖了搖頭,“不好說……”“不好說”顧長懷沉思片刻,終於還是緩緩開口道:“乾學州界,宗門林立,世家勢力極大。各家的老祖,或許各有自己的算計,平時也會明爭暗鬥,但對待道廷的態度是一致的:乾學州界裏,可以立道廷司維護道律,但內部的一切事務,道廷不可直接插手。”“除非真的有世家忤逆,密謀叛亂這種觸及道廷底線的事發生,不然道廷也的確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出現嚴重的事故,道廷也頂多就是問責一下,然後從各世家身上,刮一層油水,僅此而已。”“但是,最近有些不同了……”顧長懷皺眉,“道廷似乎並不想再放任乾學州界了。”“又或者,他們覬覦乾學州界很久了,隻是一直沒有好的契機,將手伸進來。”“但是,不久之前,剛好有了一個‘契機’。”墨畫目光一凝,“什麽契機”顧長懷看著墨畫,問道:“你是宗門弟子,應該去過煉妖山獵殺過妖獸,萬妖穀應該熟悉吧。”墨畫一怔,“萬妖穀!”顧長懷點了點頭,糾結片刻,剛想把這個秘密也告訴墨畫,卻忽然一愣,“你不會……已經知道了吧”墨畫沉默片刻,緩緩點了點頭。“你知道多少”顧長懷問。“應該……差不多,都知道……”墨畫小聲道。整個乾學州界,除去屠先生,還有那位神秘的公子,應該沒有人比他更懂萬妖穀。那些妖修管事或許也懂,但他們都死了。顧長懷眼皮直跳。“萬妖穀”的事,還是他從顧家族長口中聽來的。這件事,上麵瞞得極嚴,僅從縫隙中流露出了一些風聲,還都是些細枝末節。但現在,墨畫說他都知道,這就意味著……“你……不會進過萬妖穀吧……”墨畫點了點頭,“算是吧……”也不是進去過那麽簡單。他在萬妖穀裏,不知逛了多久。一大半妖修管事,都被他抹殺了神魂。萬妖穀的家底,那成千上萬的妖祟,也都被他吃得一幹二淨。當然,這些肯定不能說。顧長懷也想不到這些。可盡管如此,他還是默默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有些難以置信。這小子,怎麽哪裏有事都有他……邪門了。“萬妖穀的事怎麽了”墨畫問道。顧長懷平複了下心情,歎道:“萬妖穀的事,就是這個契機……”“這件事,影響惡劣,後果十分嚴重。雖然最終是蓋了下去,但道廷也因此有了借口,直接派人進駐了道廷司,進行監察……”顧長懷臉色有些難看,“……也就是那個夏家的夏典司。”墨畫緩緩點頭。世間的事,一飲一啄。他本以為萬妖穀的事情都過去了,卻沒想到,暗中卻牽連出了這一係列的變故。不僅使道廷的手,伸進了乾學州界。還把這位“夏典司”也招來了。墨畫又疑惑道:“道廷插手,會對乾學州界有什麽影響麽”顧長懷神情有些凝重:“這就是‘不好說’的地方,有可能他們隻是走個過場,監察一段時間就走;也有可能,是在暗中查探什麽真相;亦或者,是想借此機會,將權力滲透進乾學州界……”“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開始。”“這意味著,中央道廷,也要入局了……”……之後一直到墨畫從道廷司離開,回到弟子居,顧長懷的這番話,還縈繞在他的腦海。道廷入局。也不知是好是壞……墨畫皺眉。不過道廷這種龐然大物的圖謀,應該跟他關係不大,至少還輪不到他來操心。墨畫回過神,又琢磨了一下水閻羅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還是要早點抓到水閻羅。抓到水閻羅,問清於家水寨滅門的事,尤其是“祭祀”有關的事,借此找到祭壇,才能使自己的神識更進一步。隻是墨畫很快就發現了,以他目前掌控的線索,很難找到水閻羅,更別說抓到他了。主要是他時間有限,還要卡著旬休,很多事根本無法親自去查。這樣一來,一點點抽絲剝繭,即便能抓到水閻羅,也不知要到猴年馬月了。太慢了。就算自己能等,但荀老先生那邊,關乎宗門興衰存亡的大事,恐怕也等不得。墨畫默然思索了片刻,心裏漸漸有了想法。人要有自知之明。自己做不到的事,就老老實實借力。君子性非異也,善假於物也。“這件事,能幫得上忙的人,顧叔叔,於滄海,百花穀的淺淺師姐,還有癸水門的那個汪辰,都已經在計劃中了……”“但是還不夠……”“還缺一個更強的幫手。”“這個幫手就是……”墨畫目光一亮,“道廷!”“道廷的實力深不可測,是真正的龐然大物。”“在乾學州界內,道廷真想做什麽,可以不必顧忌任何勢力的掣肘,也無懼任何人的阻撓和報複。”“現在道廷想布局,查癸水門,那自己就搭個順風車,趁機把水閻羅,勾引到道廷司的網裏,然後再渾水摸魚。”“而且,還能趁機和其中一部分道廷勢力打好關係。”“任何勢力,不僅包括世家、宗門,當然也包括道廷,內部都是很複雜的。”“內部有不同的利益,不同的糾葛,也有不同的意圖,不是絕對的鐵板一塊。”“和道廷內部一些勢力打好關係,將來萬一自己真觸了什麽天大的禁忌,遭到道廷上層的鐵血鎮殺,也不至於兩眼一黑,陷入孤立無援的絕境。”“可是……”墨畫沉思道,“怎麽才能跟道廷搭上線呢”墨畫想來想去,隻能想到一個人。他取出傳書令,給顧長懷傳書道:“顧叔叔,花教習那邊不用管了,沒什麽結果,你抽空多和夏典司接觸下……”顧長懷跟墨畫接觸久了,受墨畫傳染,偶爾也會用磁墨顯化一些奇怪的符號,來表達自己的情緒。此時他就給墨畫發了一個大大的問號。........007...23.(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