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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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斬神
河神廟前。
墨畫小小的身子,與高大邪異的河神對峙,氣勢上卻絲毫不落下風。
四周已成一片廢墟,斷垣殘壁,廟宇破落。
大半河神廟,先被河神以無量血河的神通,全部淹沒,又被墨畫以神念顯化的離火複陣,焚煮殆盡。
一片廢墟中,僅存的隻有漁修跪拜的廣場,以及河神身後的大殿。
河神看向墨畫的目光,含著深深的忌憚。
墨畫目光倒是怡然不懼,但心裏也覺得有些棘手,尤其是這種血河滔天的“神通”。
河神一怔,而後瞳孔猛然睜圓,滿是駭然。
墨畫一眼看出,這魚怪正是河神所化。
供桌中間,供著一個琉璃色的魚缸,裏麵全是血紅色的小魚。
河神譏笑一聲,並不作答。
墨畫當即就想伸手將這小魚捏死。
他神念流轉,顯化五行法術,金刃、水箭、火球並施,殺向四周的血色魚須,將其一一切斷或是焚毀。
“天賦神通……”
如此戰了數十回合,墨畫雖稍稍占據上風,但卻難分勝負,也的確如河神所說,根本奈何它不得。
河神瞬間明白墨畫想做什麽,不由心膽俱顫,驚吼道:
“不像當年那個劍修,他的神念,雖遠不及你,但他的神念化劍,鋒芒至極……”
兩個孩子,也停止了異化。
河神與墨畫周旋,或以白骨魚叉,凝出血刺迎戰,抑或施展血河神通,腐蝕墨畫的神念。
河神身化血水,邪念濤濤,立馬向墨畫追去。
它活了這麽久,見過這麽多人妖鬼神,沒見過誰認輸認得這麽幹脆,這麽從容,還這麽理直氣壯的。
墨畫舔了舔嘴唇,“不試試怎麽知道。”
河神聲音冰冷,帶著淡淡的譏諷:
“不必掙紮了……”
它看著墨畫,神色之中多了幾分鄭重,以嘶啞的聲音緩緩道:
“這幾百年來,你是第二,令本尊覺得如此棘手的人。”
大殿之內,血綢金蓋,雕梁畫棟,奢侈華貴,擺著各種頭骨雕刻的擺設,以及血色邪念化作的明珠。
能“吃”的也沒有。
而在大殿中間,有一座祭壇。
墨畫將祭壇上下,全都翻了一遍,沒翻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劍形粗糙,如同劍胚,但內蘊的神念,鋒芒至極,殺意凜冽。
墨畫歎了口氣,而後二話不說,立馬轉身就跑。
“淪為惡鬼,也會元氣大傷,不是我的對手。”
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雜碎神明,將神明的禁忌,告訴這個該當千刀萬剮的小孽畜的?!
金芒銳利,所向披靡,直接捅穿了河神的胸膛。
河神化作血河,轉瞬消失。
“第一個,是一位劍修。”
墨畫看著與自己近在咫尺的河神,忽而燦然一笑,“……我也會神念化劍呢?”
墨畫站在祭壇前,對著河神眯眼一笑。
廣場中,有河神的信徒,是布道的根基。
祭壇中央,是一個金石鑄就的河神像,模樣與河神一般無二,但其頭頂,嫁接著兩隻羊角,看著十分怪異。
墨畫又盯著河神看了看。
而後他們便見到,更匪夷所思的一幕……
包括於大河的兩個孩子,以及顧安顧全等人,也都漸漸從夢魘中蘇醒……
就像幾百年前,劍修刺出的那一劍一樣。
隔得老遠,它便見到,大殿原本緊閉的大門,被強行破開了一個洞口,剛好夠一個小孩子鑽進去。
而他聲東擊西,直接毀了祭壇,便說明他對神明之道,並非一無所知。
墨畫兀自掙紮,可魚須之上纏著大荒之神的邪念,無比強韌,將墨畫捆得死死的。
巨大的血霧,猛然向四周噴湧。
“但他劍意再強,本身也隻是一個‘人’,改變不了神識脆弱的事實。”
之後抬起一腳,踢翻了供桌,轉身又是一腳,踹倒了河神像,甚至還跳到河神像的頭頂,掰斷了河神像的兩隻羊角。
河神的神軀,開始扭曲變形。
神念化作的劍氣,將其胸膛中的血色邪念,絞殺得支離破碎。
剛從噩夢中驚醒的漁修們心中驚惶,神色驚疑不定。
它略作思索,猛然間感到一陣驚悸,驚道:
而後他二話不說,又猛然衝了上去,與河神戰作一團。
與此同時,一點極銳利的金芒驟現。
隻不過這個“龍宮”,血色濃鬱,白骨森森,多少陰間了些。
“而你不同……”
墨畫歎了口氣,轉身欲走,眼角忽然瞥見神像之中,遊出了一條染著血色的小魚。
神明之道的禁忌,僅在神明之間流傳,凡人所知,九牛一毛。
被神念化劍所斬,身首異處的河神,漸漸化作一灘濃稠的血水。
墨畫聞言,不再掙紮,似乎放棄了抵抗。
河神距離較遠,阻止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墨畫胡作非為,轉眼間就將整座祭壇,折騰得狼藉一片。
而一般修士,乃至一般神念化劍的劍修,遇到這等真正神明層次的“神通”手段,絕無半點生還的機會。
“那我便將所有人畜,吃得一幹二淨,壯大神念,然後再將你這個小鬼,慢慢折磨,生吞活剝……”
甚至,它還催動了一股,不屬於它的邪念。
僅存的那淡淡邪氣,連給他塞牙縫都不夠,墨畫根本看不上。
“你破不了我的神軀,在我的夢魘中,根本奈何我不得。”
目前來看,他跟這隻大魚頭算是勢均力敵,真想擊敗它,似乎也沒那麽容易。
此時他們正向河神像虔誠下跪,兩隻特殊的血魚,遊蕩在他們的腦海,似乎在“同化”著兩個孩子。
“他的神念太極端了,神念化劍,神念即劍,所以他的劍能傷我,可我也能輕易重創於他。”
“但縱使你神念再強,你的殺伐之力,也遠不及當年那個劍修。”
“想壞我的道場,斷我的根基,滅我的神道……”
即便用了陣法,也收效甚微。
墨畫心中一凜,覺察出不妙,連忙身化流水,趕到前殿的廣場。
“你敢!?”
墨畫動作極快。
河神像倒了,供桌翻了,琉璃缸碎了,邪異的祭品灑滿一地,且隨著夢境崩塌,逐漸扭曲,化為縷縷邪氣。
但這次的神通,規模較小,僅在周身數丈之間,凝出血色的邪念之河,以此限製墨畫的攻伐。
當年那位劍修前輩,應該也破了這血河神通。
“有沒有一種可能……”
到了廣場前,便見廣場正中,血腥一片。
“大殿!”
神髓沒有。
魚頭也似長了腫瘤,忽大忽小,不斷膨脹收縮。
更沒料到,墨畫膽子如此之大,心性如此奸猾!
它看著墨畫,氣得渾身發抖。
河神的胸口,被淡金色劍芒破開。
神念強大,融了淡金神髓,是真正的“神明”之劍。
這股邪念,墨畫異常熟悉,甚至他還“吃”過。
但墨畫推衍因果的時候,沒看到。
墨畫心中震撼,隨後又忍不住冒出一個想法: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學?”
這個“集體夢魘”,由河神構建,但由漁修的信仰支撐。
任墨畫如何掙紮,都掙脫不了。
整座河神廟沒了主人,瞬間劇烈震動,開始坍塌。
如今祭壇被毀,夢魘失去根源,漁修一旦蘇醒,自夢魘中脫離,必然會動搖整個夢魘的根基。
祭壇浮雕古樸,陳設華貴,肅靜而莊嚴。
這震撼的一幕,衝擊著所有漁修的心靈,讓他們心中驚駭,久久難以平靜。
應該是戰鬥之時,神念交鋒的波動太大,模糊了因果,自己推衍的時候,才隻是一閃而過,看不到具體的交戰過程。
墨畫忽而意識到什麽,手蘊金光,一拳轟出,河神以血色妖爪擋住。
恍若自噩夢中醒來,朦朦朧朧的認知回溯,他們漸漸恢複了一些意識,與此同時,也在一點點脫離夢境。
但是並沒有淡金色神髓。
一個身上纏著淡金光芒,手握金色神劍的小修士,將河神拖到一個台子上,而後左手按住河神的腦袋,右手手起劍落,劃出一道刺目的金光,河神就被幹淨利落,削掉了腦袋。
河神施展無量血河神通,淹沒了大半河神廟,但唯獨兩個地方沒淹,一個是廣場,一個是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