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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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彼此共事久了,有了默契,顧長懷也有股強烈的預感,發這條消息的人,定然就是墨畫,但此事幹係重大,他還是要慎重地驗證一下。
    「你是.墨畫?」」
    這幾個字,剛顯化為墨紋,就被顧長懷抹去了。
    這麽問太直白了。
    如果對麵不是墨畫,會讓邪魔警覺。
    如果真是墨畫,又容易泄露蹤跡,置墨畫於不利的境地。
    顧長懷略作沉思,傳書問道:
    「火佛陀——.是你殺的?」」
    血祭大殿中,墨畫「群發」之後,等了許久,突然收到了這一條信息,當即眼前一亮,回複道:
    「是!」
    「火球!穿胸!」
    火佛陀是被他抓住破綻,以隕火禁術,轟穿胸口而死。
    除了他跟顧叔叔,沒人知道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顧長懷見到這些話,當即神色欣喜,胸口一塊巨石落地,隻覺氣都順了許多。
    還好,墨畫沒死—
    能傳書出來,說明情況還不算糟糕。
    顧長懷這邊已經基本可以斷定,是墨畫不知以什麽手段,在向他傳書。
    但墨畫卻不太確定,對麵是不是真的是他的顧叔叔。
    他想了想,覺得也應該要驗證一下,便反問道:
    「你上一個相親對象是誰?」
    剛剛如釋重負的顧長懷,瞬間臉一黑。
    旁邊的夏典司,一雙秋水般的眸子看向顧長懷。
    顧長懷隻好臉色難看地,回了一個字:
    「花。」
    墨畫點頭。
    確定了,是顧叔叔。
    既然「暗號」對上了,墨畫也就不囉嗦了,傳書道:
    「我在雁落山裏,四宗八門十二流絕大多數弟子也在。」
    「雁落山,是荒天血祭大陣所在,山穀之中養無數妖魔,石橋孤懸難渡,我們出不去.
    墨畫將大致狀況,言簡意地說了。
    顧長懷便也道:「大陣外邪氣彌漫,血沼遍地,血流入山,將山石浸泡得宛如妖獸血肉,我們找不到入口,攻不進去。」
    墨畫道:「沒事,我給你們地圖。」
    而後墨畫毫不猶豫,開始將磁紋,顯化為墨紋,將整個雁落山的大致陣法結構,還有山勢地形,一起傳給了顧長懷。
    傳書令一次性傳輸的元磁有限,墨畫隻能一點點傳。
    顧長懷收到之後,再自行拚湊在一起,最終形成了一整副,宏大而複雜的雁落山陣法形勢圖。
    顧長懷看著震撼。
    便是其他典司,都有些難以置信。
    他們沒想到,他們這些人竭盡心思,苦攻數日,與魔修廝殺了數百回合,仍不得其門而入的魔道山隘,如今傳個信的功夫,整個山的陣法圖就到手了?
    這個圖太機密,但得來又太容易了,以至於讓他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在場很多典司,都是為了應對邪道大陣之災,從乾州其他四五品地界,乃至中央道廷匆忙調來的,對乾學州界的情況不熟悉,大多抱著質疑的態度。
    「這圖真能當真?」
    「莫不是魔道的陷阱?他們想誘敵深入,一網打盡?」
    「此事,是不是要再斟酌一下?」
    「茲事體大,不可貿然行動————」
    眾人遲疑。
    顧長懷卻道:「不必了,就按這張陣圖來,出了任何紕漏,我一人承擔。」
    便有典司淡淡道:「顧典司,您一人恐怕擔不了..」
    顧長懷皺眉。
    夏典司目光一沉,「那再加上我,這個圖,是顧典司得來的,我與顧典司一同擔保,
    出了任何問題,都由我們承擔。」
    其他典司見狀,目光一閃,都紛紛點頭:
    「好。」
    他們也並不是一定要質疑這份陣圖的真偽。
    方今之際,邪氣滔天,形勢無比嚴峻,必須爭分奪秒將乾學一眾天驕救出來。
    這陣圖是唯一的線索,無論是真是假,都要按著這陣圖,去安排進攻的計劃。
    哪怕這真是魔道的陷阱,也必須闖一闖。
    他們別無選擇。
    但話是這麽說,事可以這麽做,責任卻必須要有人來承擔。
    顧長懷是顧家的人,顧家來擔這個責,份量稍顯不夠。
    但夏典司不同,她身後是道州夏家。
    夏家是強龍,顧家是地頭蛇,一個強龍,一個地頭蛇,一同來扛這件事,自然最穩妥。
    這份陣圖,一旦出了什麽紕漏,自有夏典司和顧典司兩人,以及其身後的世家來擔責這是風險。
    當然,若這份陣法形勢圖沒紕漏,他們按照陣圖,真把人救出來了,那此役最大的功勞,自然也就是夏典司和顧典司的。
    這點事,一眾典司心裏都清楚,他們也
    沒覺得不平衡。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想要好處,自然就要擔風險。
    擔得住風險,自然也會有好處。
    而他們這些典司,都是外調來的,本身就不屬於乾學州界的道廷司體係。
    出事了,能有人頂著,事成了,能分一杯囊,對他們而言,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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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懷略有些異地看向夏典司。
    夏典司抬眸,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沒說什麽,但卻心照不宣。
    顧長懷信任墨畫。
    而經曆過這麽多事,夏典司同樣信任墨畫。
    顧長懷神情堅定,緩緩站直了身子,「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責任我和夏典司來承擔,就根據這副陣圖,製定攻山計劃。」
    「調集所有人手,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乾學各宗弟子救出來!」
    「好!」
    「一切依顧典司之言。」
    道廷司這邊,立馬便緊鑼密鼓地開始籌備。
    之後,墨畫又將一些具體的細節,補充告訴了顧長懷,而後道:
    「要注意的就是這些—」
    「陣法山勢圖,是我根據大陣陣樞,簡單模擬出來的,大體上應該不會錯,但具體地形,可能會有小的出入,顧叔叔,你自己注意甄別。」
    顧長懷道:「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
    墨畫問道:「沒問題吧?」
    顧長懷隻簡單說了兩個字:「放心。」
    墨畫點了點頭。
    顧叔叔做事,一向還是很靠譜的。
    事關乾學天驕,道廷司必然重視,人力物力肯定都不缺,隻是苦於不知敵情,所以才打不進來。
    現在他把地圖也送出去了,顧叔叔應該知道怎麽做。
    墨畫做了「甩手掌櫃」,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
    君子性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學會找人幫忙,還能找到人幫忙,有時候也是一種能力。
    而這件事說起來,道廷司肯定比他還著急。
    安排妥當後,墨畫便對其他人道:
    「守好大殿,我喊道廷司的人來救我們了。」
    太虛門弟子並不意外。
    其他宗門弟子,鬆了口氣之餘,在不免在心中感歎,這個墨畫,路數是真的野,被關在「與世隔絕」的大陣裏了,竟然還能從外麵「搖」到人。
    之後墨畫又對眾人,做了一
    點安排。
    此後無事,眾人都默默等著。
    墨畫也在原地打坐,恢複神識,但與此同時心中仍有著不少困惑。
    最重要的,就是那位「屠先生」。
    迄今為止,他都沒見到那個屠先生的身影。
    「為什麽?」
    「這個屠先生,並不在雁落山?」
    「他是被道廷司和各大世家,各大宗門的其他大能牽扯住了?」
    「還是說,他另有圖謀,在謀劃著別的事情?」
    邪神的爪牙中,屠先生就是最強的修士?
    還有沒有其他羽化境的魔修?
    抑或者,有沒有洞虛老祖級別的人物,暗中皈依了大荒邪神?
    這座荒天血祭大陣,真的隻有自己看到的這些麽?
    除了雁落山這裏,是不是還有更核心的陣樞區劃?
    陣眼的位置又在哪—
    墨畫越想,越覺得這其中似乎還藏著更多的隱秘,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隻是他困於血祭大陣的一隅,無法窺其全貌,即便想探究,也無從下手。
    而且,這麽多乾學弟子,對他而言,其實也是一種「累贅」。
    不把他們救出去,自己多少有些不安心。
    而就在墨畫沉思之時,曆來因「人浮於事」,「機構冗餘」,「拖遝怠慢」而受人詬病的道廷司,卻以雷霆之勢,匯聚人手,以近五十位金丹為首,展開了對雁落山的攻勢。
    這種時刻,沒人膽敢怠慢,也沒人敢有一絲疏忽。
    不過片刻,戰開始,數不清的金丹法寶,靈器刀劍,開始按照墨畫劃定的路線,向雁落山深處殺去。
    轟隆聲響起,強大的靈力波動此起彼伏。
    刀劍法術之下,魔修開始一個個被斬殺,道廷司也有人開始負傷甚至隕落,場麵壯闊而慘烈·——
    隻是這一幕,身處雁落山內部的墨畫,就無緣得見了。
    他隻能感受到山體的震動,以及由遠及近的靈力波動,借此判斷,戰線割據的情況。
    具體過程,他看不到,也猜不到。
    甚至,道廷司如何過那座妖魔山穀,墨畫也不太能想得到。
    但墨畫並不擔心。
    道廷司畢竟是道廷司,圍剿魔修的經驗豐富,心思深,城府重的典司也很多,真要做什麽事,不可能沒辦法。
    這些事,根本不用他操心。
    果然,不知戰了多久,
    邪氣震蕩,血腥味彌漫,甚至飄到了大殿之中。
    這意味著,這場廝殺,已經蔓延到大陣內部了。
    墨畫神情肅然:「守好大殿,千萬別開門。」
    不一會兒,有血腥的邪力,衝擊大殿門口。
    有一些邪魔修土,在外麵嘶吼咒罵。
    顯然是道廷司攻山,這大殿中的事,已經被察覺到了。
    有邪陣師在破陣,甚至有邪道金丹,在強力破門。
    可大門之上,本就有封閉的陣法,這些陣法是三品的,與邪道大陣是一體的。
    墨畫是「滲透」進陣樞大殿,是從內而外,屠掉了邪陣師,占據大殿的。
    但想從外向內,進攻大殿,就沒那麽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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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墨畫也知道,這大殿的門,支撐不了多久,他所做的,也就是盡己所能地拖延時間。
    果然,過了片刻,隨著轟隆一聲,大門破碎。
    一個臉上畫有妖紋的金丹魔修,以及一個金丹境的邪陣師,帶著一群魔修,踏步走入大殿,見到麵前的一眾乾學天驕,當即神情大變,隨後又驚又怒:
    「果然,被這群小鬼鑽了空子,他媽的——”
    他們不知,這群宗門小鬼,到底是如何找到破綻,侵入這大殿的,但此時道廷司攻得緊,情況萬分火急,也沒機會深究了。
    「抓住這些天驕,逼退道廷司的那群走狗!」
    「道廷司若不退,我們就把這些小雜種,一個個全都殺了!」
    敖崢,沈藏鋒,蕭若寒幾人聞言大怒。
    他們都是天之驕子,自小備受推崇,曾幾何時,被人罵過「小雜種」?
    幾人此時無不一腔怒意,當即就麵如寒霜,想衝上去拚殺,卻被墨畫嗬斥住了:
    「守住陣型,別忘了我剛才說的,以守為主,別想著殺人!」
    「這些魔道孽種,早晚是個死,不值得髒我們的手———」
    敖掙幾人停住了。
    那魔道金丹聞言,一雙陰毒的目光看向墨畫,當即冷笑道:
    「小雜碎,好大的口氣。」
    而後咧嘴一張,露出療牙,口吐腥氣,喚出一尊白骨燈籠法寶,護住周身,化作一陣陰風,向墨畫殺去。
    可墨畫坐鎮在大殿最深處,而他身前,是四宗八門十二流的天驕。
    敖崢一聲龍吼,一拳挾著龍氣,轟在了這魔道金丹身上。
    雖隻有一瞬,但也截住了這魔修的陰風遁法
    。
    而後,蕭若寒的劍氣,一劍天來,淩厲無比,砍在了這魔道金丹的後背。
    之後是沈藏鋒,勢大力沉的藏鋒劍氣,萬霄宗五行流轉的秘傳法術。
    而再往前,是八大門的斷金劍,癸水劍,淩霄劍,逍遙劍,紫霞功,大羅飛天禦劍,
    以及十八個銅澆鐵鑄般的金剛門天驕。
    太阿五兄弟,宛如五尊凶悍的門神,護住墨畫。
    令狐笑的衝虛解劍真訣,也蓄勢待發。
    四宗八門,數百天才子弟,各門上乘道法,交織在一起,宛如一道天驕「長城」,全部守在墨畫身前,縱使這魔道金丹,修為莫測,道法可怖,一時間也是寸步難行。
    欺近墨畫身邊都不可能,更別說殺了墨畫了。
    這魔道金丹,當即意識到了不妙。
    這些天驕,若各自為陣,縱使天賦再高,傳承再好,在他這個殺人如麻的金丹大魔修麵前,也不過是刀姐上的魚肉,任他宰殺。
    但見鬼的是,這些四宗八門十二流的天驕,竟然能摒棄門戶之見,聚在一起,「鐵板」一塊,共同進退,這就他娘的無比棘手了。
    誰有這麽大背景和手腕,能將這些桀驁的天才,聚在一塊?
    魔道金丹看著人群最深處的墨畫,血腥的眼眸中,露出一絲忌憚。
    「殺!」
    他不敢再耽擱,而是號令所有邪修和魔修,一同開始攻殺墨畫等人。
    但墨畫早就排好了陣勢,而且在地上,畫滿了陣法。
    這些在修羅論劍中,被墨畫以陣法「困殺」的天驕們,如孫又在墨畫的安排下,在他陣法的「輔扛」下,開始與一眾魔修,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所有人心情既複雜,又輕鬆,
    墨畫的陣法很強,在陣法加持下,本就天賦卓絕的乳學天驕,實力也更強了。
    令狐笑幾人,甚至穿上了五行源甲,借五行增幅,爆發出的強大靈力,一時間將魔修殺得節節敗退。
    唯有魔道的金丹,仗著大境界壓製,可以正麵抗縣這些天驕的聯手。
    但也隻能如此。
    縱使他是金丹,一時間也沒辦法打開突破口,從這些「鐵板一塊」的天驕身上,啃下一塊肉來。
    墨畫根本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隻守不殺,這是他此前定下的規矩。
    層著殺,就伶易冒進,冒進就伶易露出破綻,一替露出破綻,就會有人送命。
    相反,隻要守好,等道廷司支援,他們這些人一個不會死,這些魔修,同樣一個也逃不掉。
    而一切也的確如墨畫所料。
    任憑魔修們,再怎麽瘋狂撲殺,也根本突破不了墨畫設下的防線。
    甚至因為一味衝殺,反倒有不少魔修,死在了令狐笑的劍氣之下。
    隨著時間推移,道廷司的援兵,終於趕來了。
    雁落丼邪陣「內憂外患」。
    而這些魔修,也麵臨著「前後夾擊」。
    數腫個道廷司金丹,首當其衝,衝入魔道陣營,開始了大麵積屠殺。
    而那個魔道金丹,雖然修為深山,邪力洶湧,道法也很強,但也遭不住幾腫個正道金丹的圍剿,沒過多久,就被冰劍封喉,風故開胸,亂劍捅死。
    金丹邪陣師,也全都殞命。
    至此,雁落並內的魔修,便被圍剿一空了。
    而顧長懷等一眾金丹典司,看到了完好無損的墨畫,還有一眾宗門天驕們,也無不如亥重負,心工那口巨大的,壓得他們快室息的石工,也緩緩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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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叔叔。」墨畫招呼道。
    顧長懷深深看了墨畫一眼,既是欣慰,又是慶幸和感激,從道:「沒事吧。」
    「嗯。」墨畫點⊥。
    顧長懷也顧不得寒暄,沉聲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離開。」
    「好。」
    於是道廷司一眾金丹典司,便護衛著墨畫等宗門天驕,離開了陣樞大殿,向雁落並外走去。
    一路血腥,魔修的屍體零落。
    到了並穀處,喊殺聲今舊不停,腐臭和血腥味撲鼻。
    墨畫看去,神色為之一震。
    妖魔並穀之上,石橋已經被炸毀,而一旁的並壁上,被道廷司用鉤鎖嵌入並石,拉出了一條簡陋的懸索,像是吊橋一般,貼著石壁,連通並穀兩端。
    道廷司修士,就是通過這條「懸索」,跨越並穀的。
    但此舉顯然也激怒了穀底的妖魔。
    數不盡的,畸形的血肉妖魔,如潮水一般,從穀底湧上來,向道廷司的修士撲殺而來。
    一些金丹典司,不得不持續不斷地催動法術,劍法,或者驅動法寶,來絞殺這些妖魔,保住懸索。
    場麵血腥而壯雕。
    「快走,沿著懸索出去」顧長懷神情凝重道。
    穀底的妖魔,實在太多太多了,即便他們是金丹,也根本殺不完。
    因此隻能暫時鎮殺這些妖魔,盡力護住懸索,讓大家盡快離開。
    省則真被困在這裏,後果不堪設層。
    情況緊急,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因此沒有人再耽擱,全都按部就班,按照顧長懷的吩咐,踩著懸索,催動身法,快速向穀外撤去。
    墨畫壓陣,走在最後。
    大陣內的邪氣,伶易汙染人的識海,因此其他弟子,要盡快撤離,越快越好,遲則生變。
    但邪氣影響不到墨畫,因此他沒什麽所謂。
    道廷司金丹,還在不斷鎮殺穀底的血肉妖魔。
    各宗弟子,也踏著懸索,一個接一個離開雁落丼。
    墨畫也鬆了口氣。
    不管怎麽說,目的達到了,人也救出去了,小師弟們也安全了,他也準備要離開了。
    雖然荒天血祭大陣,還有很多秘密,他沒研洗明白,但眼下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墨畫剛準備離開,眼角餘光一警,便見顧長懷神情壓抑,似乎另有心事。
    墨畫一愜,人道:「顧叔叔,是不是還有什麽事?」
    顧長懷也有些錯愣,欲言又止,最後搖了搖上,「沒事。」
    墨畫皺眉。
    以他對顧叔叔的認知,肯定是有什麽事。
    可顧叔叔不說墨畫目光微凝,抬頭望天,指尖一掐,心上一算,臉色為之一變,轉上便人顧長懷:
    「顧叔叔,瑜兒呢?」
    顧長懷神色震驚,看著墨畫滿臉不可思議。
    墨畫追問道:「是不是出事了?」
    顧長懷臉色苦澀,「瑜兒—·被抓走了—」
    墨畫目光冰冷,「被誰?」
    「上官望.」
    上官家羽化境實權長老.··
    墨畫眉上一跳,沉思片刻,微微頜首道:「我知道了。」
    顧長懷歎息道:「先出去吧,瑜兒不知被抓去了哪裏,怎麽找也找不到,上官望也不見了,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嗯。」
    墨畫點工,刃著顧長懷向外走,可走了幾步,他忽然又停住了,緩緩道:
    「顧叔叔,你先回去吧,我留下。」
    顧長懷目光一震,轉身皺眉道:「你要做什麽?」
    墨畫搖上,「時間緊急,來不及解亥。隻是——一替出去,就再也救不回瑜兒了。」
    顧長懷眉上皺得更緊了。
    他不明白這裏麵的
    緣爭,但他相信墨畫,便目光堅毅道:「我也留下。」
    墨畫卻今舊搖上,「我留下,死不掉。你留下,必死無疑。除了我,誰留下來,都不可能活..」
    顧長懷心⊥一顫,「墨畫,你——」
    「顧叔叔,你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墨畫道顧長懷還在猶豫,可另一邊已經有人喊道:「顧典司,快點,妖魔越來越多,懸索快撐不住了。」
    顧長懷神情痛苦地看著墨畫。
    墨畫笑了笑,摸了摸脖子上的太毫兩儀鎖,「這是老祖給我的,可以護我周全,顧叔叔你放心就是。」
    顧長懷還是放心不下。
    墨畫又道:「那你幫我做一件事,出去之後,告訴所有人,遇見邪陣師就殺。邪陣師死得越多,我就越安全。」
    顧長懷沉默片刻,點了點工,可還是緊抿嘴唇,目光痛苦,似乎不層丟下墨畫一人。
    「去吧。」墨畫道。
    顧長懷內心煎熬,最終深深吸了口氣,對墨畫道:「我盡量把邪陣師殺光。你——千萬保重。」
    「嗯。」
    顧長懷這才咬著牙,決絕地回上踏上懸索,背影蕭瑟但決然地離開了雁落。
    而隨著他走後,道廷司的金丹,再也鎮壓不住魔潮。
    無數血肉妖魔,沿著並壁,蔓延上來,向著道廷司眾人殺去。
    淩空的懸索也被妖魔啃噬,寸寸斷蘿,跌入了黑暗深淵。
    唯一的生路,徹底斷絕。
    到了穀口的顧長懷回上望去,隻能看到遠處並穀的另一端,黑暗和血光之中,那一點熟悉而單薄的身影。
    而很快這道身影,就被無窮無盡的血肉妖魔湮沒,徹底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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