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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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頭陀仗著身法犀利,在大黑山百無禁忌,之所以被抓,全是因為這惡心的水牢術,將他的身法克製得死死的。
    施術之人,神識強大,術法精湛,既快且準。
    光頭陀還以為此人即便不是築基修士,也是道廷司的典司,又或是經驗老道的靈師。
    不下殺手,而是以水牢術屢次三番困住自己,貓捉耗子一般玩弄。
    不是因為私人恩怨,就是為了道廷司的懸賞。
    他這些年作惡無數,有數不盡的因果,誰想對付他,都是有可能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上的,竟然是這個小鬼?!
    這是哪裏來的小怪物?
    光頭陀目光既是惡毒,又是難以置信。
    墨畫笑眯眯地看著他,“這下知道我是誰了?”
    “我記住了。”
    光頭陀扯開嘴角,血淋淋一笑,“我記住了你的相貌,萬一我能逃出去,必會回來殺了你!”
    墨畫怡然不懼:“入了道獄,判了死罪,就別做這種白日夢了,安心等死吧。”
    “萬一你真逃出去了,就有多遠滾多遠吧,還敢回來找我?找死麽?”
    墨畫語氣淡然,眼裏含著一絲輕蔑。
    光頭陀大怒,臉皮抽搐,但也沒有辯駁的話。
    他心裏知道這小鬼說的對。
    現在的他都沒能逃出這小鬼的掌心,以後就更難說了。
    何況在他的印象中,這小鬼身法極好,滑不沾手,再加上那深厚的神識,和精準而詭異的水牢術。
    想殺了他很難,而想從他手裏逃脫,就更難了。
    光頭陀想了想,忽而冷笑道:“伱到這裏,是想問我什麽?”
    “是的。”墨畫也不隱瞞。
    光頭陀嗤笑,“我栽在你手裏,恨不得殺了你,如今橫豎是個死,又豈會回答你的問題?”
    墨畫無所謂道:“我就是羞辱羞辱你,你不答也行,我找別人問就是了。”
    “對了,”墨畫像是想到什麽,接著道,“到時候我就放出話去,說大名鼎鼎又臭名昭著的光頭陀,栽在了我這個十三歲的小修士手裏,被我用法術玩弄了半天,像個耗子一樣,東鑽西躲,怎麽都逃不掉……”
    光頭陀一口血噴了出來,“你敢?!”
    “有什麽不敢的?”
    “你這是自找麻煩,自有罪修會找你尋仇。”光頭陀恨恨道。
    “你都栽在我手裏了,更別說其他修士了。”
    墨畫右手虛握,凝成水牢,笑道:“到時候我就等著釣魚,來一個捉一個,來一對捉一雙,敢來惹我的,一個都別想跑!”
    光頭陀咬牙,“我橫豎是個死……”
    “死了也不是一了百了哦。”墨畫又道,“你想想,我若將這件事說出去,到時候你就變成笑話了,附近的道廷司,獵妖師,甚至那些罪修,都會拿你取樂。”
    “他們會奚落你,說你是個廢物,竟能栽在一個孩子手裏,還會罵你蠢,罵你是豬腦子。”
    光頭陀嘴裏連連咳出血來。
    墨畫歎了口氣,“你看是吧,人死後也未必就清淨了。若是做了壞事被罵,你未必會在意,但若是因為愚蠢和無能被罵,這就不太能讓人受得了……”
    墨畫說著說著,眼睛一亮,“忘了跟你說了,城裏有福膳樓,樓裏有說書人,我讓人將你編成故事,讓那說書人每天……”
    光頭陀高聲道:“住口!”過了一會,他妥協道:“我說……”
    墨畫有些意猶未盡,“我還沒說完呢……”
    光頭陀憤然道:“你問,我什麽都說!”
    他死就死了,但要死成一個笑柄,讓這些雜七雜八的修士取樂,這是萬萬不能的!
    押著光頭陀的幾個執司聽得目瞪口呆,看著墨畫的眼神,都帶了幾分震驚。
    張瀾不算吃驚,但也有些感慨。
    不愧是跟著俞長老混的,這話比刀子還厲害,都能直接拿來上刑了。
    別人用刀子殺人,你說話誅心啊……
    墨畫見光頭陀老實了,便問:
    “你最近打劫的商隊裏,有販賣丹藥的麽?”
    “有。”
    “有多少丹藥?”
    “不多,幾十瓶而已,他們生意做的雜,並不單純賣丹藥。”
    墨畫和張瀾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吃驚。
    那支商隊,果然不是光頭陀劫的。
    “那你知道孔盛麽?”墨畫又問道。
    “孔盛是誰?”
    “孔家的少爺。”
    光頭陀嗤笑一聲,“孔家能是什麽好貨色?沒見過。”
    墨畫一時無語,你們罪修和孔家半斤八兩,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還互相嫌棄上了……
    “孔家少爺可能死在了你們這夥罪修手裏。”
    “那又如何?”
    墨畫問道:“你們和孔家不是有交易麽?”
    光頭陀咳嗽一聲,“我們罪修,按靈石辦事,誰給靈石,誰說了算。沒有靈石,什麽孔家,又什麽少爺不少爺的,惹老子不爽,一樣宰了。”
    墨畫點了點頭,大致明白了,而後又道:
    “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這副輿圖,畫的是哪裏?”
    墨畫從儲物袋中取出那副筆跡潦草的輿圖,展開在光頭陀麵前。
    光頭陀猛然抬頭,目露震驚,“你發現了暗格?”
    “是的。”
    光頭陀喃喃道:“怎麽可能……”
    墨畫奇怪道:“怎麽不可能?這暗格藏得也不深啊。”
    “暗格藏在山洞裏,山洞外麵有陣法……”
    “那個陣法被我解了。”墨畫輕描淡寫道。
    光頭陀一滯,幾欲吐血道:“你他娘的怎麽還是個陣師?”
    隨即他也明白了,怪不得他神識能那麽強。
    還有他遇到的陣法,原來都是這個小鬼自己畫的。
    墨畫則麵色不善地看著光頭陀。
    心道他要再罵,就抽出千鈞棒,把他的嘴打爛!
    光頭陀不敢再罵了,他眼角抽搐,而後神色漸漸頹然。
    山洞被發現,裏麵的財物都沒了。
    那可是他幾十年殺人越貨,攢下的身家,現在就算他能僥幸逃出去,也是一無所有了。
    墨畫又揚了揚手裏的輿圖,“現在能說了麽?”
    光頭陀徹底死心了。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值得隱瞞的了。
    光頭陀歎道:“這張圖是我昔年一個好兄弟的……”
    “我們都是罪修,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殺人,又一起被道廷司通緝。”
    “他將這張輿圖視若珍寶,我想借來看看,他不給,我就在他的酒裏下毒,趁機殺了他,奪了這輿圖。”
    “殺完我就後悔了,這輿圖潦草,指向不詳,不知有什麽用。我研究了幾十年,還是毫無頭緒。最讓我心痛的是,就因為這個破東西,我失去了一個好兄弟……”
    墨畫聽得徹底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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