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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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畫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司徒芳。
    司徒芳想到貧苦的孤兒寡母,秀眉緊蹙,很是生氣。
    “豈有此理!”
    這是在發死人財,吃絕戶!
    第二天,司徒芳便帶著道廷司的修士,在賭坊找到王來等人,將他們押到道廷司,審訊了一番。
    順便繳回了他們訛的靈石。
    司徒芳將這些靈石,重又賠給了礦修的家人,但拿王來等人,卻沒什麽辦法。
    王來他們強行替礦修索要賠償,並將大部分賠償的靈石據為己有,算不上太嚴重的罪責。
    道廷司那邊,也判不了太重的刑。
    司徒芳想翻他們的舊賬,數罪並罰。
    這些地痞禍害鄉裏,必然劣跡斑斑。
    可礦修勢弱,害怕報複,沒人敢指認。
    司徒芳沒辦法,最後隻能關了他們一個月,又用上木刑,打了他們三十大板,將他們放了。
    王來等人出了道獄,第一件事,就是夥同一堆地痞,到死去礦修的家中,威脅勒索,將靈石又搶了回去,甚至還打傷了幾個人,並放言:
    “再敢去道廷司報案,就讓你們一家老小,徹底絕戶!”
    這事是司徒芳對墨畫說的。
    在洞府的小院裏,司徒芳氣得咬牙切齒。
    “我本再將他們抓進道獄,卻被幾個年長的執司攔住了……”
    “他們告訴我,這樣是沒用的,這種事,這些年來,他們見得多了。”
    “除非真的殺了這些地痞,不然他們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
    “抓了又關,關了又放……”
    “我是道廷司的典司,倒不怕他們,可最後受苦的,還是下麵那些被他們欺負的窮苦礦修……”
    司徒芳神色有著深深的無奈。
    聊了一會後,司徒芳便滿麵愁容地離開了。
    墨畫坐在院子裏,皺眉想著什麽。
    白子勝和白子曦隨莊先生學完陣法,出了門,路過院子,便見墨畫坐在大樹下沉思。
    白子勝跑到墨畫麵前,問:
    “怎麽了?”
    墨畫想了下,便將王來等人的事說了。
    白子勝聞言生氣道:“宰了他們!”
    白子曦也柳眉輕蹙。
    墨畫道:“行事要講規矩,要遵道律,他們若沒犯下該死的罪行,不好隨便殺人的……”
    白子勝嘀咕道:“我覺得他們已經該死了……”
    墨畫看了他一眼。
    白子勝不說話了。
    隨後他又一愣,狐疑地看著墨畫,“你是不是在動什麽壞心思了?”
    墨畫不悅道:“怎麽能叫壞心思?”
    “你肯定是想坑人了……”白子勝道。
    白子曦也疑惑地看著墨畫。
    “不算坑人……”墨畫想了想,道:“我打算暗中跟蹤他們,看看他們平日都做些什麽,有沒有什麽把柄。”
    這些修士既然惡行累累,必然會留一些蛛絲馬跡。
    “跟蹤?”白子勝眼睛一亮。
    “你不能去。”墨畫道。
    白子勝大感失望,“為什麽?”
    “你又不會隱匿術。”
    “不需要吧……”
    “當然要了!”墨畫挑了挑細小的眉毛,“隱匿著身形,才能去跟蹤,明目張膽地去跟,不是把他們當傻子麽?”
    “好吧……”
    白子勝意興闌珊。
    白子曦輕輕咳了一聲,提醒了一下白子勝,又微微看了一眼墨畫。
    白子勝一愣,恍然大悟,對墨畫道:
    “對啊,你不是會隱匿陣麽?”
    “我的隱匿陣,效果不好……”墨畫推脫道。
    白子曦搖頭道,“你的隱匿陣效果很好,是你用的道袍不好。”
    白子勝一聽,也連連點頭:
    “對的對的,你是我師弟,怎麽可能陣法不好,是你用的道袍不好……”
    “我給你準備上好的道袍,你幫我們畫隱匿陣,然後我們一起去跟蹤那些壞蛋。”
    白子勝算盤打得哐哐響,而後他又理直氣壯道:
    “我是你師兄,怎麽能讓你一人去犯險?這樣我良心過意不去。”
    墨畫默默看著他,“你是‘良心’過意不去,還是‘玩心’過意不去……”
    白子勝被墨畫覷破心思,訕訕道:
    “都有,都有。”
    他這幾日,被莊先生拘著,學那些複雜且高深的陣法,頭都大了。
    如今能和墨畫出去玩幾日,自然要把握住機會。
    墨畫疑惑道:“師父那邊呢?你們不是要學陣法麽?”
    白子勝和白子曦這幾日都在學陣法。
    就是那種,自己不能學的陣法。
    “沒事的,師父這幾日沒教新東西,隻要抽空溫習就行。”
    墨畫還是有些猶豫。
    白子勝眼巴巴地看著他。
    白子曦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墨畫歎了口氣,“好吧,不過一定要低調,謹慎些……”
    “要聽我的話哦。”墨畫又強調道。
    小師弟如此說了,小師兄和小師姐,都乖巧地點了點頭。
    之後,墨畫就開始畫隱匿陣。
    道袍太累贅了,他們總不能在衣服外麵,再套一件衣袍,這樣隱匿的時候還好,不隱匿的話,就很引人注目了。
    而且行動也不大方便。
    白子曦挑了好幾件衣物給墨畫。
    墨畫結合陣法,挑來挑去,最後選中了披風形製的氅衣。
    這種連帽的,套在外麵,既可以保暖,也可以擋風塵,帶著帽子,還能遮住麵容。
    小荒州界,天氣炎熱,不用保暖,墨畫便選了三件輕薄一些的披風。
    這些披風煉製手法特殊,都是上好的靈器,
    墨畫在上麵,畫好隱匿陣。
    而後三人試了下,效果很好。
    至少肉眼看上去,什麽都發現不了。
    當然墨畫神識太強,還是能發現他的小師兄和小師姐,但白子勝二人,卻發現不了墨畫。
    準備妥當,三人便開始盯梢。
    盯梢的對象,就是王來。
    王來,別名王賴皮,算是這幫地痞的頭子。
    他個頭不高,但修為不低,煉氣九層巔峰,是這群地痞修士中,修為最深厚的。
    土係靈根,走煉體的路子,功法中規中矩,擅使一柄環首刀,道法名為《開山刀》。
    平日他遊手好閑,惹是生非。
    有靈石的時候,吃喝嫖賭,一樣不少。
    他常去的街,叫金華街,位於南嶽城北,是整個南嶽城,最繁華的地方。
    當然,也是最腐敗的地方。
    秦樓楚館,勾欄瓦舍,酒樓賭坊,應有盡有。
    還有一些墨畫見都沒見過,想也想不到的場所……
    墨畫有些好奇,但還是忍住,沒進去看看。
    反正肯定不是什麽好地方。
    他自己就算了,小師兄和小師姐也跟著,他可不能把他們帶壞了,不然師父肯定會敲他小腦袋。
    金華街雖然繁華,但也分三六九等。
    王來能去的,都是一些偏僻的青樓,和狹仄之處的賭坊,還有低檔次的酒肆。
    就這樣醉生夢死,吃喝嫖賭,把發的死人財揮霍完了,王來就開始“賺”靈石了。
    不“賺”靈石不行,他還欠賭坊的錢。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不出墨畫所料,王來“賺”靈石的手段,都見不得光。
    有偷,有騙,有坑,有搶。
    有為南嶽城某個世家弟子做走狗,打人開路賺的打賞;有從小商販處敲詐來的保護費;
    有在賭坊,聯手做局,從外來修士處騙來的賭資;有半路劫道,劫來的財物;
    還有找了個青樓女修,一起做“仙人跳”訛來的靈石……
    墨畫真的是大開眼界。
    礦修賺靈石的方式隻有一種,勤勤懇懇,卻又苦又累。
    而這王來,不做正事,卻每天花天酒地……
    越是勤奮,越是辛勞,過得越苦。
    這個世道,果然是欺負老實修士。
    墨畫有些感慨,與此同時,心中又有些疑惑。
    他記得陸銘說過,王來這些地痞,實在沒靈石了,就會到礦山,做幾天礦修,挖幾天礦,賺幾枚靈石。
    可這些時日,王來也確實有囊中幹癟,一枚靈石都沒有的時候。
    但他卻沒進過一次礦山,也沒挖過一次礦。
    “不對勁……”
    墨畫皺了皺眉頭。
    這個王來,看樣子和礦山,沒一點交集。
    這應該不太可能。
    墨畫耐心等著,而過了幾天,墨畫發現,王來終於要進礦山了。
    因為他找到了一個年老的礦修,偷偷道:
    “礦井裏麵,有陸家秘藏的上等礦石,我們去偷點,下半輩子,吃喝不愁……”
    偷礦……
    墨畫瞳孔微縮。
    那五個失蹤的礦修,似乎就是因為偷礦,才死在了礦井裏……
    而偷礦,是礦修的大忌。
    慘死的五個礦修,為什麽會突然想到去偷礦?
    墨畫看著王來,眸中蘊起寒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