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章 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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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笑神情冷漠。
    歐陽軒一臉譏笑。
    墨畫,程默和司徒劍,三人神情都有些微妙。
    少年也沒說其他話,放下狠話後,又挑畔地看了令狐笑一眼,便揚著頭走了等他走後,場內安靜了片刻。
    墨畫漸漸意識到一個問題,皺眉道:
    「他讓我們記住他的名字,但是——他是不是沒說,他名字是什麽?」
    司徒劍沉吟,「他難道是覺著,我們都應該知道他是誰?」
    程默也好奇道:「他誰啊?」
    墨畫取出太虛令,找到對陣的對手,自光從對麵五人的名字上掃過,心念微動,略一推衍,便找出了他的名字:
    「吳明。」
    「名字叫‘無名’?」
    「口天吳,日月明。」
    「哦——·原來是吳家的人。」程默道。
    「吳家?」墨畫問道。
    「製符世家,賺靈石多,很富。」司徒劍言簡意炫道,「本家在坤州,但九州很多地方,都有吳家四散的宗族。」
    「很富麽?」
    「嗯,很富。」司徒劍點頭,「乾州因傳承悠久,廣納天下人才,故而人傑地靈,世家雲集。」
    「坤州則因土地肥沃,物產極盛,而富甲九州。因此也養出了一眾富得流油的世家和豪門。」
    「吳家,就是坤州的豪門之一。因為富有,所以才能經營以‘燒錢」為名的製符業,而符昂貴,製符行業,同樣也是暴利,吳家利滾利,也就發展得越來越大—」
    司徒劍為墨畫一一道來。
    他為人沉穩心細,敏思好學,對世家的情況,知道得也多,墨畫有關世家的知識,大多都是從他這聽來的。
    但墨畫卻有一個疑惑:
    「符篆為什麽會‘暴利」?」
    平日裏,他跟修士鬥法,很少見人動用符篆。
    符隻是一個補充手段,用來臨時救急或逃命用的,迄今為止,他還沒見過靠「符」作為主要殺伐手段的修土。
    司徒劍道:「這個原因有很多,造價昂貴,道廷管製,一次性消耗·等等,大多數修士,都不會過度使用符。」
    「越是高手,道法傳承越高明,也越不必依賴符篆。」
    「符最大的用途,還是在修道戰爭,以及一些中大規模修士交戰中,用來臨時進行火力壓製和定點爆破等。」
    「修道戰爭,就是燒靈石。」
    「若不燒靈石,那就得燒‘人命」。’
    「戰爭中,燒靈石最好的辦法,是用「陣法」。」
    「但陣法體量大,難度高,依賴陣師調度,布置繁瑣,維修困難,需事先籌備,臨戰之時,限製很多,效果很差。」
    「陣法之外,那就是符篆了。簡單,直接,便捷,粗暴,解封了就能用,殺傷力也不俗。」
    「一般道廷,或是一些大勢力,會以相對優惠的價格,批量購買大量符,
    用作修士大規模作戰的‘軍備」。」
    「但要生產符篆,需要龐大的財力支撐。也隻有坤州一些極富有的世家,弟子靈根好,靈力足,世家家底好,靈石多,州界本地資源豐富,才能進行大規模符繁生產..」
    墨畫點了點頭,大致明白了。
    符篆是「軍火」。
    坤州的世家,是「大地主」
    大地主販賣軍火,產生暴利,成為了「豪門」。
    墨畫低頭看了眼對陣名單,他們這次的對手,是十二流中的「靈符門」。
    「靈符門——」墨畫沉吟。
    「靈符門是一個專精煉符之術的宗門。」司徒劍道,「坤州一些大世家,並不指望弟子去學四宗八門的傳承,反倒更希望他們,係統地學習一些稀有的煉符之術。」
    「因此,靈符門雖是十二流,雖然精通製符,但門中也有一些資質很不錯的弟子。」
    「更主要的是,靈符門也很富。」
    墨畫好奇:「能有多富?」
    司徒劍道:「據說,比一般八大門都要富。
    「為什麽?」墨畫不太明白,「他們有製符的產業?自己賣符篆?」
    司徒劍點頭,「應該是——」
    但具體的情況,他其實也不太清楚,
    此時,在一旁板著個臉,但一直偷偷聽著兩人談話的歐陽軒,漠然道:
    「因為有坤州的豪門供養。」
    「坤州豪門供養?」墨畫有些訝異。
    見「深藏不漏」的墨畫,也有不知道的事,歐陽軒不敢露痕跡地冷笑一下,
    便道:
    「坤州一些豪門,譬如吳家,會出大量靈石,和豐富資源供養靈符門,支持靈符門進行煉符之術的研究。」
    「靈符門研究出的製符之術,再反哺給坤州的豪門。
    「同時,靈符門也會將一些「特等」入學名額,留給坤州的豪門,以師承和利益關係,彼此維係。」
    「這部分靈石,十分豐厚,甚至足以與十二流宗門的乾龍山靈礦份額相媲美「因此,靈符門這個十二流,比大部分八大門都要富有。」
    「其他宗門,大多走的是純粹的傳承體係,偶爾有一小部分產業。」
    「但是靈符門,走的是宗門和豪門融合的體係,修道技藝互享,利益深度綁定·.」
    一向沉默寡言的歐陽軒,說了一大串。
    墨畫不由陷入了沉思。
    宗門和世家豪門融合——·
    表麵上看,是互惠互利。
    但究其根本,不就是修道傳承和修道資源的雙重「壟斷」麽?
    最後,宗門和豪門聯手,一起做大做強,完成終極壟斷。
    那最後倒黴的,又究竟是誰?
    墨畫沉吟片刻,忽而看向歐陽軒,「這些東西,你怎麽知道的?」
    歐陽軒冷哼一聲,神情不屑,但還是很誠實地回答了墨畫的問題:「老祖和掌門聊天時,我聽到的。」
    「哦—」墨畫點了點頭。
    老祖和掌門聊天,歐陽軒都能旁聽,那說明他的身份,可能比自己此前料想的,還要更高一點。
    「論劍的符篆,有限製的吧?」墨畫又問司徒劍。
    司徒劍點頭,「畢竟是論劍,符篆和陣法一樣,如果能大量使用,十分影響平衡。」
    尤其是一些「富哥們」,身家闊綽,符篆不要錢地丟,擱誰也吃不消。
    「但是,隻限品階和數量,不限類型。」司徒劍又道,「靈符門應該會專門煉製一些稀有的上品符篆用來論劍。」
    「嗯。」墨畫緩緩點頭,「沒事,先打打看看吧。」
    「小師兄—」司徒劍沉默片刻,問道,「我們——還用之前那套打法麽?」
    那套最基礎的戰術,太過粗糙了。
    用了這麽多場,也肯定被人想好針對的方法了。
    再這樣用下去,未必能贏了。
    墨畫笑道:「沒事,再用一次。」
    他看了眼司徒劍,程默,令狐笑還有歐陽軒四人,意味深長道:
    「這是在給你們‘負重」訓練,讓你們以賽代練,好好磨合。」
    「畢竟若是我出手,戰局早就不是現在這樣子了——」
    程默,司徒劍和令狐笑一證,而後眼晴一亮,紛紛點頭:「是,小師兄。」
    歐陽軒沒說話,但他的眼眸中,卻閃過一絲深深的忌憚,甚至可以說是·——·
    恐懼。
    論劍場中,山川錯綜。
    墨畫等人進場。
    場外,方天畫影一陣模糊後,顯現出了墨畫幾人的身影,同樣引起了紛紛的議論。
    基本上沒什麽好話。
    大多都是「太虛門要完」,「老祖昏,掌門庸才,長老趨炎附勢」,「弟子們敢怒不敢言」之類的指責。
    除此之外,就是「心疼令狐笑」,「心疼歐陽軒」,「心疼傻大個」,「心疼背劍小哥」.之類的同情聲。
    還有就是,「這個無恥的墨畫怎麽還在」,「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混多久」,「太虛門之恥」,「無用的廢物」—·之類的非議。
    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話了。
    而場外非議如潮水,場內的戰鬥,也開始了。
    這還是一場五人製的混戰。
    比賽的形製沒變,墨畫也懶得改換戰術,而是依舊沿用最基礎的戰鬥方式,
    讓令狐笑四人憑本事鬥法,以此培養一些本能的默契。
    場地並不算大,墨畫神識又太強了,他基本一掃就知道對麵在哪了。
    但他也沒開口提醒。
    因為還沒到他真正搞一些「陰險手段」的時候。
    雙方正常碰麵。
    墨畫五人,「傻大個」程默站在前麵,其餘人分列而戰,擺成最基本的陣型。
    對麵的靈符門,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威武的少年。
    正是此前對令狐笑放過狠話的,那個自信且囂張的少年。
    坤州豪門,吳家吳明。
    吳明一身華麗的鎧甲,雙臂裹著火紅色,流光溢彩的臂鎧,奢侈而氣派,一看就十分昂貴。
    這身鎧甲,是特製的。
    臂鎧也是他重金打造的本命靈器胚胎。
    除了吳明外,靈符門其他四人,同樣一身精良的鎧甲,閃爍著「不差錢」的光芒。
    別看靈符門隻是十二流宗門,但能進靈符門的,非富即貴。
    吳明這幾個人,更全都是一等一的嫡係公子哥。
    墨畫隻一打眼,就知道他們身上的裝備,全都是為了論劍大會,而高價定製的。
    品質比孤山煉器行出品的定製靈器還要高兩三成。
    但是價錢,估計貴了十倍不止。
    還是「消耗品」。
    這恐怕是隻有坤州世家豪門子弟,才舍得去花費靈石打造的東西。
    墨畫看著暗自咋舌。
    正常來說,雙方碰麵,也就要開打了,沒有廢話,也不會囉嗦,
    但這次不一樣,開戰之前,吳明似乎有話要說。
    靈符門沒有先動手。
    墨畫也沒讓大家動手,想聽聽他說什麽,
    吳明伸出火光四溢,十分華麗的臂鎧,指著令狐笑,冷笑道:
    「令狐笑,今日,你必會敗在我的手上!」
    ‘我會向陸小姐證明,你這個所謂的劍道天才,隻是一個懦夫,一個敗者,
    根本不值得她看一眼———」
    他前半句,說得還行,挺有氣勢。
    後半句話,就有點抽象了。
    墨畫忍不住看向令狐笑,「陸小姐是誰?」
    他本以為,這是一場天驕之爭,卻沒想到,還沾上了花邊新聞。
    令狐笑看樣子也有點懵,根底不知道這吳明,到底在胡言亂語說些什麽東西。
    他這番樣子,觸怒了吳明。
    吳明壓抑住怒火,冷聲道:
    「還在這裏跟我裝傻?當真是個懦夫。」
    「今天我便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個所謂的劍道天才,隻是個徒有虛名的廢物!」
    「我要以我這家傳的琉璃明火拳法,親自將你轟殺!」
    他說的話,倒是挺有氣勢。
    但墨畫卻根本沒聽他說什麽,而是八卦之心燃起,眼晴發光,小聲問令狐笑「你跟這個「陸小姐」,有私情?」
    程默幾人都轉頭看向令狐笑,目光炯炯。
    就是歐陽軒,都一臉好奇。
    令狐笑臉一黑。
    這話但凡換個人問,他早就一劍劈過去了。
    但問這話的人是墨畫,他隻能繃著臉,不悅道:「沒有————我都不知道,這陸小姐是誰?」
    墨畫點了點頭,有些興味索然。
    沒瓜吃—
    而他們幾人在這竊竊私語,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更令吳明惱火。
    「殺!」
    吳明冷嗬道,而後運轉靈力,催動臂鎧,施展琉璃明火拳,一馬當先,劃出一道洶湧的火光,直奔墨畫幾人殺來。
    程默搶起大斧,直接迎了上去。
    令狐笑幾人,也紛紛出劍。
    唯有墨畫,腳步一點,身姿輕盈地離開了人群,擺脫了戰局,在一旁觀戰起來。
    方天畫影前,他這一個「臨戰脫逃,隊友向前我向後」的動作,被眾人看得清清楚楚。
    當即又想起一陣罵聲:
    「又來?」
    「還不出手?」
    「還在看?」
    「臉皮之厚,令人歎為觀止。」
    也有人出言安慰道:「別難為他了,他什麽都不會,怎麽出手?一出手就露餡了.....」
    「你們看到他的論道玉了麽?防禦之差,匪夷所思,怕是一招都接不了,一上去就被人‘宰’了。」
    「都看到現在了,還期待他出手?我隻能說,有些人腦子不好,可以拿去喂妖魔——」
    外場議論紛紛。
    內場之中,靈符門也沒人拿墨畫當回事。
    此前也是,墨畫就站在一旁「看戲」,都不用管他。
    隻要解決了他的四個隊友,除掉這個墨畫,也不費吹灰之力。
    吳明帶頭,靈符門的五個弟子,開始圍剿令狐笑四人。
    吳明看似是個「色令智昏」,爭強鬥勝的弟子,但他們的「戰術」,卻是精心設計的,而且給予了令狐笑充分的尊重。
    他們根本不敢讓令狐笑全力出手。
    因此,一開始就有兩個體修,一個使走地刀,一個使精鐵爪,貼身纏著令狐笑。
    令狐笑無法施展大殺傷的上乘劍招。
    他若要強行施展,必會遭兩個體修打斷。
    他若要將唯一一枚金身符用了,來防止劍招被打斷,對麵肯定會暫時撤退,拖到他金身消失,再回來繼續耗他,那他就隻能這樣被活活「憋屈」死。
    這也是論劍大會中慣用的,針對一枝獨秀的「天驕」弟子的手段。
    這種方法的前提是,這個天驕是需要蓄力施法的靈修,或者遠程劍修。
    他的隊友,也幫不到他。
    而現在,靈符門以多打少,剛好適用這套手段。
    這種手段,此前對陣令狐笑時,也有宗門用過。
    但靈符門的弟子更強,靈器更好,用起來效果也更明顯。
    而且,令狐笑這一隊贏到現在,靠的幾乎全是「硬實力」四打五,戰術雖然熟練,但也比較基礎,那麽多宗門,那麽多雙眼晴盯著,早就將此研究得清清楚楚。
    被研究透了,處處也就會被針對。
    更何況,他們還少了個人。
    令狐笑持續被兩個體修消耗。
    程默肉身強度有餘,但殺伐能力,較之一線天驕到底還是差了,隻能跟靈符門的弟子,互相僵持。
    司徒劍是個「萬金油」,但沒有戰術配合,在天驕如雲的論劍大會中,能力也不算太出眾,盡管占據上風,但一時也贏不了。
    歐陽軒則和吳明打在了一起。
    吳明實力中規中矩,但一身靈器裝備,實在是太好了。
    歐陽軒也是占據上風,但短時間內,同樣奈何不了他。
    期間,靈符門同樣會進行攻勢輪轉,仗著人數優勢,弟子間互相配合,共同壓製。
    太虛門則不行。
    人數劣勢的情況下,他們隻能被動交手,根本沒有轉變攻勢的餘地。
    而在這種情況下,令狐笑的靈力,也在被快速消耗。
    令狐笑殺傷力是上乘,但殺傷力高,所耗靈力也多,在一對二的情況下,他也支撐不了太久。
    就在令狐笑的靈力,被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
    吳明察覺時機到了,立馬眼睛大亮,「我來!」
    他丟下歐陽軒,開始轉攻令狐笑。
    而原先耗著令狐笑的兩人,則轉而去拖住了歐陽軒。
    程默幾人,當即明白了,這吳明想做什麽。
    他嘴上著,說要打敗令狐笑。
    但實際的計劃,卻是讓兩個隊友,將令狐笑的靈力,給耗掉大半,然後他再出手,與令狐笑「單挑」,用這樣的方式,來擊敗太虛門的劍道天才。
    說無恥,的確是無恥。
    但這本就是論劍,他若真贏了,也沒人說什麽。
    即便是踩在隊友的肩膀上,斬掉太虛門的天才,那也算是「贏」了。
    這還不夠。
    吳明還掏出了一枚暗銀色流光玉符,捏碎之後,一層精鐵光芒,迅速流遍全身,凝成一層「鐵衣」。
    上品鐵衣符。
    這是一枚稀缺符篆,捏碎之後,靈力凝成鐵衣,可防劍氣斬擊。
    每個論劍的弟子,隻能選一枚符篆。
    令狐笑選的是「金身符」,而這吳明,選的是靈符門特製的「鐵衣符」。
    目的,就是為了針對令狐笑。
    有鐵衣符護身,一刻鍾之內,可以大幅減免令狐笑的劍氣傷害。
    吳明想利用這一刻鍾,一決勝負。
    這也是他千載難逢的機會。
    靈力全力催動,道法運轉到極致。
    琉璃明火拳,每一拳都帶著奔騰的烈焰,一拳又一拳,宛如火雨一般,向令狐笑襲去。
    大多數的火色拳影,被劍光抵消。
    但還是有一部分,轟到了令狐笑身上,一點點滲透進他身上的論道玉。
    令狐笑咬牙支撐。
    吳明卻越打越猛,氣勢一時宛如長虹。
    此時外場大多修士,見此情形,心中全都「咯瞪」一跳。
    令狐笑要輸!
    他們不喜歡太虛門,說太虛門要完,多數還是因為某個名不副實的陣道魁首對令狐笑這個任勞任怨,以一己之力,拖著隊伍前進的劍道天才,多數修士心中還是認同的。
    現在眼看令狐笑被人壓著打,他們心裏都很難受。
    再一想到令狐笑要輸,他們又是一陣扼腕揪心。
    「天妒英才!」
    「生不逢時!」
    「這麽好的一個苗子,怎麽偏偏就倒了大黴,淪落到太虛門去了———
    而場內,吳明的神情越發得意。
    能將令狐笑這個天才壓著打,足以讓他揚眉吐氣。
    有鐵衣符加持,再這樣打下去,令狐笑必輸無疑。
    他若施展金身符,用大殺招的上乘劍法,與自己硬拚,那也不怕。
    且不說他耗到現在,靈力虧損,還能不能施展出殺招,即便施展出了,蓄力凝氣的時間,也足以自己將他轟殺了。
    最壞的情況也就是,雙方同歸於盡。
    但自己短時間內,有鐵衣符護身,硬吃他一劍,也未必會死。
    「能殺了他!」
    一念及此,吳明更是興奮,攻勢越發淩厲,想將令狐笑徹底擊敗,讓他憋屈而死—
    便在此時,場邊的墨畫,微微歎了口氣。
    他知道,到此為止了。
    這套基礎的戰術,隻能走到這裏了,後麵就要換一些方式來玩了。
    墨畫緩緩抬起手臂,白皙的手掌,終於從衣袖裏伸了出來,並出了雙指。
    場外不少眼尖的修土,當即從巨大的方天畫影上,捕捉到了這一幕。
    他們看到,一直隔山觀火,袖手旁觀的墨畫,終於將他的手,從衣袖裏伸了出來。
    所有人心中,沒來由地猛然一跳,
    「這個太虛門的陣道魁首,終於要出手了?」
    「在論劍大會上,第一次出手?」
    「局勢到了這個地步,他想做什麽?他又能做什麽?」
    他們心中,竟忽然覺得緊張起來。
    而在場內,殺意正酣的吳明,在墨畫抬手的瞬間,也察覺到了這絲異常。
    他隻是「漠視」墨畫,但並不意味著,他真的會把墨畫忘了。
    論劍可是五人的爭鋒。
    隻是這個太虛門的「陣道魁首」,此前在論劍之中,一直毫無建樹,像個「
    廢物」一樣。
    因此大家都當沒他這個人。
    可此時,他竟然抬手了。
    「他想做什麽?」
    吳明心中有一絲絲誌誌。
    而後他餘光一警,看到了一絲火光,看到了凝結的基礎術式,當即失笑。
    「火球術?
    「區區火球術?」
    「這麽遠,他想用火球——」
    而後隻一瞬間,吳明便覺得腦海「轟隆」一聲直炸,仿佛有一個火焰炮彈,
    以匪夷所思到,他根本察覺不到的速度,直接轟在了他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