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日諜？”
    “如果不是，你槍斃我。”
    “先不管她。盡快回到南京再說。”
    “好。”
    張庸當然沒意見。
    這種日諜，當場抓了，沒什麽用。
    還沒有過硬的證據。
    重要的是將她背後的人挖出來。
    如果是她願意主動的上鉤最好。
    剛才和她山南海北的胡扯一頓，就是希望對方會對自己產生興趣，然後主動的撲上來。
    他拿自己當誘餌。希望這條美人魚會上鉤。
    一路順暢。
    順利到達南京下關火車站。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但是火車站依然熱鬧。
    下車。
    果然看到毛秘書。
    這個時候的毛人鳳，還是泯然眾人矣。
    當然，張庸不敢小覷對方。
    十年以後，毛人鳳最終能上位，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傳說中的笑麵虎，說的就是他。
    口蜜腹劍。
    笑裏藏刀。
    有機會必須跟著好好的學習學習……
    “你就是張庸？”
    “毛秘書你好。我就是張庸。”
    “不錯。年輕有為。”
    “謝謝毛秘書誇獎。”
    “這次匆匆忙忙的叫你過來，沒有什麽不方便吧？”
    “隨時聽從長官召喚！”
    “不錯。”
    毛人鳳很滿意。
    有關張庸的資料，他已經研究了好多次。
    確信眼前這個家夥，確實有特殊能力。但是自身毛病也非常多。貪財，好色，一個都跑不掉。
    功勞非常多。錯誤也不少。
    還公然將女人帶回去辦事處。還公然同居。
    整個複興社，以前還真是沒有誰敢這麽幹。
    不過，也就是這樣的人，用起來才放心。處座才會信任。李靜芷的事，處座也默認了。
    人才難得。女人算什麽。無傷大雅。
    “毛秘書，張庸發現火車上就有日諜。”楊善夫低聲說道。
    “誰？”毛秘書立刻警醒。
    “就是那個女老師。叫方慕雨。是金陵女子學校的。”
    “知道了。”
    毛人鳳不動聲色的看了方慕雨一眼。
    就這麽一眼，他已經記住了對方。下次遇到，第一時間就能認出來。
    身為秘書，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過目不忘。
    方慕雨很淡定。發現這邊有人在看他，還禮貌的微微彎腰，算是行禮。
    張庸含笑的朝她揮揮手。表示還會再見。
    嗯，一定會再見的。
    就看是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
    希望不是在刑訊室。
    那就真的是辣手摧花，香消玉殞了……
    “還有……”
    楊善夫將閘北火車站發現的日諜也說了。
    毛人鳳眼神冷冷的閃動。表示他知道了。但是沒有表態。隻是口頭對張庸進行了表揚。
    張庸於是明白，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複興社的作戰重點，依然不是日諜。
    之所以將他急急忙忙的召來，是日諜太過分了，踩到了戴老板的臉上。他才要惱怒的反擊。
    一旦反擊完，抓到襲擊雞鵝巷的日諜，估計暫時又沒下文了。
    歸根到底，戴老板是圍著委座打轉的。
    委座現在的心思，不在日寇身上。複興社和日諜全麵開戰，不劃算。
    沉默寡言。
    這種大政方針，輪不到他來指指點點。
    說多錯多。
    “你們先去亞新飯店休息。”
    “亞新飯店？”
    張庸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
    好像某個諜戰劇裏麵的故事，就是從亞新飯店開始的。
    自己應該沒有穿越到某個影視劇裏麵吧。
    “亞新飯店是我們複興社自己辦的。”楊善夫簡單介紹，“一般接待都在那裏。還可以在那裏臨時開會，商討工作。”
    “明白了。”張庸點點頭。
    原來出差公幹有酒店住啊，幸福。還以為要住雞鵝巷呢。
    有得享受必須享受。
    正要說話，忽然看到丁墨川等人也下車。
    “我去和他們打個招呼。”毛秘書麵無表情的說道，“你們先去亞新飯店。”
    “好。”楊善夫答應著，示意張庸跟自己走。
    張庸內心暗暗的疑惑。
    不是說複興社和黨務調查處老死不相往來嗎？怎麽這個毛人鳳跑去和丁墨川打招呼？不怕戴老板在背後收拾他？
    給個水缸毛人鳳做膽，都不敢違抗戴笠的指令。
    “都是演戲給別人看的。”楊善夫難得笑了笑，“這裏是天子腳下。在委座麵前，必須精誠團結。”
    “明白了。”張庸表示受教。
    果然大家都是影帝。光頭自己也是。一群影帝飆戲。
    飆著飆著，一部分轉進孤島，一部分轉進功德林。完美。大家都有光明的前途。
    汽車到達亞新飯店。
    路上所過之處，和上海相差甚遠。
    無論是從人口數量，還是繁華程度，金陵都無法和淞滬相比。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裏駐軍更多。
    而且沒租界。
    淞滬是有錢人多。金陵則是權貴多。
    可以套用一句話：不到淞滬，不知道錢少。不到金陵，不知道官小。
    “伱住312房間。”
    “好。”
    很快，張庸拿到鑰匙。
    沒有門卡之類的說法，就是一條普通的鑰匙。掛著一個木牌。
    開門。
    進入房間。隨手放下東西。然後走到窗邊。
    先學著諜戰劇裏麵的主角那樣，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萬一情況不對，可以及時跑路。
    然而，跳窗是不太可能的。畢竟是三樓。別人可能沒事。他這麽直挺挺的跳下去，肯定會沒命。
    利用床單作為繩索？
    高明。
    可是，他不會啊！
    之前都沒學過。也沒有訓練過。
    急急忙忙的，估計也搞不好。所以，跳窗絕對不是上上策。
    那遇到危險怎麽辦？
    涼拌……
    就他一個小萌新，能做什麽？
    別人一個個都是蛇蠍大佬，如果真的要弄他，哪裏輪到他有逃命的機會？
    所以……
    夾著尾巴做人才是王道。
    “篤篤！”
    “篤篤！”
    有人敲門。
    過去開門。發現是一個陌生人。
    “張隊長，周科長請你到小餐廳，”陌生人說道，“一邊吃飯，一邊交流情況。”
    “謝謝。”張庸立刻出發。根據指引來到小餐廳。
    早就餓了。早就等著吃飯了。
    交流情況什麽的不重要。吃飽飯才是最重要的。
    他才不會自己掏錢吃飯。
    這是公事。必須公家報銷。他一個子兒都不舍得掏。
    發現楊善夫已經來了。
    還有其他五個大人物。
    主位坐的是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情報科科長周偉龍了。
    根據李伯齊的說法，這個周偉龍，絕對是一隻不吠的狼狗。專門咬人。
    “報告！”
    張庸站在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頭看著他。
    楊善夫站起來，給大家介紹：
    “他就是張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