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嗒嗒嗒……”
    馬蹄聲如同春雷滾動。
    張庸帶著一個騎兵連，風一樣來到兗州外圍。
    “轟……”
    “轟……”
    持續的爆炸聲傳來。
    這是12軍和55軍正在圍攻兗州。
    根據情報，這裏有日寇一個旅團部。守軍四千多人。
    同樣是有75毫米山炮加強防備。但是沒有105毫米重加農炮。重加農炮還在泰安。
    通報。
    進入12軍的防區。
    孫桐萱出來迎接。
    “專員……”
    “進展如何？”
    “還行。”
    “我來接管。”
    “是。”
    孫桐萱答應著。
    同時有些疑惑。
    張庸怎麽來了？
    他不是去攻打鄒城嗎？怎麽轉眼又來到兗州城下了？
    難道是鄒城那邊，攻擊不順利？
    “報告！”
    通訊參謀到來。
    目光看向張庸。
    “說。”
    “報告專員，統帥部電令，請你再次報告鄒城戰況。”
    “再次報告？”
    張庸一愣。沒反應過來。
    孫桐萱的目光充滿疑慮。
    難道說，真的是鄒城攻擊不利，所以退而求其次？
    “是的。”
    “哦……”
    張庸終於反應過來了。
    可能是自己進攻的太快，所以，統帥部難以置信。
    確實，自己隻用105分鍾，都不到兩個小時，就將鄒城拿下來了。也難怪統帥部以為是報錯了。
    其實……
    老子連105分鍾都沒有用好吧。
    後來有十幾分鍾，其實是在肅清殘敵。其實報告90分鍾都沒有問題。
    就是消耗的火箭彈有點多。
    一分鍾720發。打了足足三十分鍾。
    不要說是水麵，地麵都沸騰了。穿著皮鞋都燙腳。
    “回電統帥部。”
    “是。”
    “之前電報沒錯。鄒城已攻克。目前由68軍駐守。殲敵數量不明。基本都被炸碎了。無法統計。我軍傷亡大約三百多人。確認無誤。張庸。”
    “是。”
    參謀記錄在案。
    張庸簽字確認。
    然後電報發出。
    孫桐萱睜大眼睛。欲言又止。
    情報不是說，鄒城有日寇一個聯隊嗎？怎麽……
    就用105分鍾就攻克了？
    第68軍才傷亡三百多人？
    不是，日寇什麽時候這麽孱弱了？泥捏的嗎？
    是日寇主力暗中撤退了嗎？
    “孫軍長！”
    忽然聽到張庸叫喚。
    孫桐萱急忙收回心思。立正。等候吩咐。
    “將所有炮架拉上來。”
    “是。”
    孫桐萱下令。
    很快，更多的圓環發射架被搬上來。
    因為是簡化到不能再簡化的版本，所以，很輕的。一個士兵就能提得動兩個。
    按照張庸的要求，發射架依次擺好。
    也是120個。
    一次可以齊射360枚火箭彈。
    107火箭炮的技術含量，完全是在火箭彈的上麵。
    發射架完全是輔助的。打完就可以扔。
    當然，如果能帶走最好。
    火力是否凶猛，完全取決於火箭彈數量的多少。
    而火箭彈的供應，隻有張庸在場的時候，才能源源不斷的到來。可以瘋狂的發射。
    “預備！”
    “放！”
    “啾啾啾……”
    “啾啾啾……”
    密集的火焰完全霸占天空。
    此時此刻，差不多是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依依不舍。
    很快，火箭彈的尾焰，就將夕陽完全籠罩。將它攆走。
    “轟轟轟……”
    “轟轟轟……”
    密密麻麻的炮彈落下，日寇陣地好像沸騰了。
    在日寇到來之前，兗州和鄒城的老百姓，都已經被全部疏散。堅壁清野。
    所以，張庸要做的，就是無差別覆蓋。火箭彈洗地。
    頃刻之間，一團團的火光，將日寇陣地全部卷起來。
    “納尼？”
    “怎麽會有那麽多重炮？”
    “怎麽可能……”
    日寇旅團長幾乎崩潰了。
    之前的火箭彈攻擊，已經讓它壓力倍增。
    沒想到，現在，華夏軍隊的重炮數量，突然增加。仿佛有幾百門重炮在發射。
    又急又怒。
    又是驚恐。
    急忙上報師團部。
    土肥原賢二接報，臉色鐵青。
    非常糟糕。
    落入敵人的陷阱了。
    苔兒莊，是華夏人布設的包圍圈。
    華夏人決心要在這裏圍殲日軍兩個師團。所謀者大。
    “閣下……”
    參謀長也是非常焦慮。
    鄒城居然在短短兩個小時內，就被華夏人奪取。
    一個步兵聯隊，三千多人，下落不明。顯然是凶多吉少了。那可是一個步兵聯隊啊！
    按照日軍的戰鬥力對抗標準，一個聯隊是能對抗華夏人一個軍的。
    結果，被華夏人在短短兩個小時裏麵就打爆了？
    不可思議。絕對不可能是真的。
    “報告！”
    有參謀小心翼翼的探頭。
    參謀長出去，將電報拿過來。仔細的查看。
    電報是鄒城附近的日軍發來的。表示有部分日軍跑到了它們的陣地。
    據說，是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炮轟炸。損失慘重。
    鄒城的確已經被華夏人奪取。津浦鐵路自然也是被截斷了。
    “炮火前所未有？”
    “都是重炮？”
    參謀長非常疑惑。無法相信。
    華夏人去哪裏找那麽多的重炮？是蘇聯人給的？
    但是，情報沒有說啊！
    是情報部門的失職嗎？
    十幾個重炮團，就是幾百門的重炮啊！
    連這個都不知道？必須有人切腹謝罪！
    “閣下……”
    “立刻報告第二軍司令部。”
    “係。”
    “全軍向南突擊。務必收複鄒城。”
    “係！”
    參謀長出去傳令。
    土肥原賢二的臉色越發的陰沉。
    他不能見死不救。
    第五師團和第十師團被圍，絕對不是小事。
    在日軍的曆史上，還沒有過兩個師團被包圍的先例。如果是被全部殲滅的話……
    隨後搖搖頭。
    這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阪垣征四郎，還有磯穀廉介，是不可能被全殲的。
    即使遭受重創，他們也會想辦法突圍。
    他們想要突圍，華夏人是不可能阻擋的。絕對不可能。
    十四師團必須全力向南攻擊，打開通道。接應阪垣征四郎和磯穀廉介突圍。
    眼下，守住兗州是最關鍵。
    絕對不能讓兗州繼續失守。
    “來人！”
    “係！”
    “命令兗州守軍，不得後退半步！違者，切腹謝罪！”
    “係！”
    “命令重炮兵聯隊，加速南下，投入戰鬥。”
    “係！”
    參謀長急忙去傳令。
    華夏軍隊有那麽多的重炮，是非常致命的威脅。
    十四師團的重炮兵聯隊也必須抓緊時間到前線。
    日軍裝備的105毫米重加農炮，射程遠，可以有效壓製華夏人的榴彈炮。
    ……
    “轟轟轟……”
    “轟轟轟……”
    張庸舉著望遠鏡，察看炮擊效果。
    有點不如人意。比鄒城那邊差很多。主要是這邊日寇的防禦工事比較多。
    兗州，在古時候，也算是戰略要地之一吧。從明清以來，一直都有駐軍。
    各種各樣的防禦工事，重重複複的修，斷斷續續的修。一直積累到現在。
    有很多地方，還是能抵禦107火箭炮的。
    107火箭炮的缺陷之一，就是對防禦工事的破壞能力不足。
    它最擅長的是大規模的殺傷無防護目標。主要是步兵。如果是堅固的防禦工事，那就糟糕。
    “上！”
    “上！”
    步兵開始推進。
    在炮火的掩護下，開始陣地爭奪。
    日寇的外圍陣地，防禦工事沒有那麽強，火箭彈洗地效果稍微好一點。
    “砰！”
    “砰！”
    斷斷續續的槍聲傳來。
    殘存的日寇已經不多。當然不是國軍的對手。
    在鋪天蓋地的轟炸過後，很多日寇雖然還活著。但是意識都不太清醒。渾渾噩噩的。
    炮火開始延伸。
    主要是擔心打到自己人。
    畢竟，火箭彈的準頭比較隨緣，誤差很大。
    “啾啾啾……”
    “啾啾啾……”
    尖銳刺耳的聲音，讓國軍官兵非常興奮。
    伴隨著火箭彈的轟炸，它們士氣高漲，奮勇衝上去，肅清殘敵。
    “抓住它！”
    “抓住它！”
    還有國軍試圖活捉日寇的。
    有些日寇被炸蒙了，整個人都是呆滯的。毫無反應。
    哪怕是被國軍官兵捆綁起來，整個人也是靈魂出竅。
    還有好多日寇身上的衣服都被震碎了。稍微動作，衣服就全部落下。整個人赤條條的。
    繼續突進。
    雷達地圖顯示，殘存的日寇越來越少。
    不過，剩下的日寇，基本上都是躲藏在比較堅固的工事裏麵。
    可以這麽說，107火箭彈是沒什麽效果了。
    一些地堡、坑洞什麽的，幾乎不怕火箭彈。
    怎麽辦？
    當然是最粗暴的爆破了。
    150毫米榴彈炮都不好使。最好使的就是炸藥包。
    當然，還有一個拆遷神器。
    就是37毫米雙聯裝高射炮。
    平射。
    穿透力非常強。
    對於碉堡、暗堡什麽的，非常有效。
    於是……
    “拉上來！”
    “快！”
    六門37毫米高射炮被拖上來。
    進入發射陣地。
    瞄準日寇碉堡。
    “突突突……”
    “突突突……”
    一陣猛烈掃射。
    日寇碉堡頓時被打的千瘡百孔。
    隨隨便便一個彈匣打完，日寇的碉堡就已經不複存在。
    什麽？
    裏麵的日寇？
    嗬嗬。都去見天照大神了。
    打完。
    收工。
    尋找下一個目標。
    日寇的山炮早就被火箭彈優先照顧，炸沒了。
    沒有山炮的反擊，沒有飛機轟炸，這些37毫米高射炮，完全可以肆無忌憚的瞄準。
    什麽？
    打不中？
    沒關係。
    又不是沒有炮彈。
    直到將目標打爆、打碎為止！
    入夜……
    夜色降臨。
    第12軍和55軍在城中會師。
    殘存的日寇，被壓縮到了北麵的。雷達地圖顯示，隻有五百人左右。
    還有好幾個電台標誌。說明日寇還能聯係外麵。
    “八嘎……”
    “請求緊急戰術指導！”
    “請求緊急戰術指導！”
    確實，殘存的日寇拚命的向外呼救。
    它們都是躲藏在各個防禦工事裏麵。不敢輕易冒頭。
    否則，鋪天蓋地的炮彈，會教它們做人。
    一個日寇參謀在寫戰地日記。
    “……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密集的炮火。仿佛有幾萬門大炮在轟擊……”
    “……我親眼看到一個大隊長，被當場炸碎……”
    “……那些九四式山炮，仿佛是脆弱的玩具……”
    “八嘎！”
    驀然間，旁邊有日寇軍官衝上來，將日記撕碎。
    然後，這個日寇軍官歇斯底裏的吼叫著，拖著參謀，兩人一起衝出地下掩體。
    “轟轟……”
    “轟轟……”
    附近有炮彈落下。
    那個失去理智的軍官當場喪命。
    那個日寇參謀也是扭曲著倒下。
    在它倒下去的瞬間，眼角的餘光，看到附近影影綽綽的。
    啊，是華夏人的軍隊。他們已經摸上來了。
    果然，炮火延伸，國軍官兵悄悄摸到了地下掩體的附近。
    幾個人相互打手勢，隨後，好幾個十公斤裝炸藥包，被扔到地下掩體裏麵。
    “嗤嗤嗤……”
    “嗤嗤嗤……”
    導火索冒著火星，迅速蔓延。
    地下掩體裏麵的日寇頓時麻木。眼神呆滯。然後炸營。
    反應快的日寇，急忙衝出地下掩體。
    “噠噠噠……”
    “噠噠噠……”
    結果，才冒頭，就被子彈打成馬蜂窩。
    後麵的日寇見機不妙，進退不得。一時間，整個人著急的要當場爆炸。
    “轟隆隆……”
    “轟隆隆……”
    炸藥包爆炸了。
    地下掩體瞬間被清空。
    巨大的爆炸氣浪，將頂部掀開。
    無數的雜物從裏麵飛濺出來。包括殘肢斷臂。
    外麵的國軍官兵急忙趴下。
    “轟隆隆……”
    “轟隆隆……”
    繼續有爆炸。是其他的炸藥包。
    地下掩體被炸了一遍又一遍。地麵都是炸開，落下，反複覆蓋。
    終於……
    爆炸結束了。
    那些國軍士兵站起來。
    疑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四周。
    好像沒有日寇了？
    連屍體都沒看到？
    應該是全部炸碎了。活該。
    繼續前進。
    繼續用炸藥包開路……
    “啾啾啾……”
    “啾啾啾……”
    刺耳的破空聲繼續傳來。
    哪裏日寇人多，火箭彈就朝哪裏落下。
    被火箭彈反複蹂躪過後，步兵才開始上去打掃戰場。
    嗯，名副其實的打掃。
    除了零星的日寇，基本上沒激烈戰鬥。
    到後來，也不知道是誰提議的，居然變成了活捉日寇比賽。
    那些被火箭彈炸的蒙圈的日寇，被人從廢墟裏麵挖出來，然後捆綁起來。作為戰利品供人參觀。
    又有人熱衷做挖土黨。試圖從廢墟裏麵扒拉到有價值的戰利品。
    但是很快就放棄了。沒有。全部都碎了。
    晚上八點。
    激烈戰鬥基本結束。
    雷達地圖顯示，隻有零星幾十個紅點了。
    已經沒有電台標誌。應該是被全部摧毀。
    日寇聯隊長在哪裏？
    不清楚。
    日寇旅團長在哪裏？
    不清楚。
    沒有聯隊旗。什麽都沒有。
    所有能炸碎的東西，都被全部炸碎了。包括地下掩體。
    放眼四周，隻有一片廢墟。
    用殘垣斷壁來形容，都不準確。因為根本沒有牆壁。
    高度超過一米的牆壁，都已經被全部蕩平。整個兗州城，仿佛是被完全抹平了。
    罪過……
    張庸暗暗道歉。
    為了消滅日寇，毀了一座城啊！
    但是，沒關係。隻要能夠消滅日寇，以後重建也是很快的。
    “專員！”
    “專員！”
    孫桐萱和拓跋雷火來找張庸。
    兩人的臉色，都是非常亢奮。
    兗州，攻克！
    日寇應該是被全殲了。
    可惜無法統計具體殲敵數量。
    因為幾乎沒有屍體。
    所有的日寇，幾乎都是被炸碎了。
    除了活捉到二十多個渾渾噩噩的家夥，根本找不到完整的。
    “你們各自報告吧！”
    “是！”
    兩人急忙命令參謀報告。
    從戰鬥發起到現在，才六個小時。他們就攻克了兗州城。
    濟寧、兗州、鄒城……
    構成了完美的防線。
    恰好將北麵的日寇和南麵的日寇完全割裂開來。
    高興。
    但是又感覺到強烈的不安。
    “專員？”
    “什麽？”
    “你說，我們會不會動作太快了？”
    “什麽？”
    “你說，南線的兄弟部隊，會不會還沒反應過來？”
    “會嗎？”
    張庸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統帥部的命令，是要求在14日中午十二點之前完成任務。
    結果，現在才是11日晚上八點多，任務就完成了。好像的確是太快了一點。
    三天的任務，你用三分之一天就完成了……
    可能兄弟部隊真的沒反應過來。甚至，可能統帥部都沒反應過來。
    “如果……”孫桐萱有些緊張。欲言又止。
    “直說。”張庸準備開罐頭。
    都是繳獲日寇的。
    數量還是很多的。可以大快朵頤。
    無論是駐守鄒城，還是兗州城的日寇，都儲備有較多物資。
    其中，一部分的物資，還是第五師團和第十師團的。結果，現在，全部都落入了張庸的手裏。
    可惜，火箭彈太凶殘，將大部分的物資都炸毀了。尤其是彈藥儲備。
    日寇當然不可能讓彈藥儲備被華夏人繳獲。於是臨死前將其引爆了。
    但是對於食物什麽的，日寇就來不及處理。
    於是，清酒、牛肉罐頭什麽的，都繳獲不少。張庸當然不會客氣，私吞不少。
    “日寇南線兩個師團如果反撲……”
    “對啊！反撲！”
    “南北同時夾擊我們……”
    孫桐萱和拓跋雷火說出了自己的焦慮。
    要是南麵的國軍，將日寇拖住了，纏住了，倒是問題不大。
    但是，阪垣征四郎和磯穀廉介沒有被拖住，就會迅速回頭，北上，猛攻兗州一線。
    對付日寇一個師團，還是有信心的。
    如果同時麵對日寇三個師團，那就……
    那是日寇三個師團啊！
    “吃罐頭吧！”張庸將打開的罐頭遞給孫桐萱。
    “專員……”孫桐萱欲言又止。
    “吃吧。”張庸淡淡的說道，“現在不吃，說不定以後就沒機會吃了。”
    “專員……”孫桐萱沒有聽懂。
    “日寇一個師團也好，三個師團也好，都必須擋住。死了也必須擋住。”
    “我……”
    “孫軍長，你不要跟我說，你還不舍得戰死。”
    “我……”
    “人在陣地在。沒有撤退命令。除非是全殲日寇。”
    “我……”
    孫桐萱一咬牙，將牛肉罐頭接過來。
    拿起兩根木棍當筷子。大口大口吃。
    “噗！”
    張庸又撬開一罐。遞給拓跋雷火。
    拓跋雷火接過來。什麽都沒說。也是大口大口的吃。
    沒說的，幹就完了。
    專員大人都不怕，難道我們還怕？
    呸！
    三個師團又如何！
    除非是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否則，休想越過雷池半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