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炮來了。
    今晚可以甩開膀子幹了。
    這種法製M1917型155毫米榴彈炮，是個大炸逼。
    雖然射程隻有12公裏。但是威力大！
    膛壓沒那麽高，炮彈裝藥就多。破壞力就大。
    發射藥和炮彈分離。
    一發炮彈重量44公斤。裝藥至少15公斤。比炸藥包還猛。
    重量四噸。係統贈送的拖拉機能帶動。
    一般的道路也都能走。橋梁也能通過。
    但是速度就別要求了。
    “專員！”
    “大家辛苦了！”
    張庸來到榴彈炮旁邊。親自指揮射擊。
    現在是晚上，望遠鏡都看不到目標在哪。普通人根本沒法打。
    但是雷達地圖可以。還可以輔助瞄準。
    哪裏有紅點，一目了然。
    卸載。
    放列。
    就三門。占用空間不大。
    也不需要擔心日寇飛機空襲。因為專員大人在。
    專員大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夠嗅到空氣裏麵的日寇氣息。也就是能偵聽日寇飛機。
    越傳越玄乎。
    張庸也不解釋。甚至默認。
    沒錯。事實就是這樣的。我的鼻子，比狗還靈。
    什麽？
    不科學？
    不要跟我提科學。
    我是有係統的人……
    “報告！”
    “榴彈炮準備完畢！”
    一個國軍上尉到來。立正。報告。中氣充足。
    年輕。俊秀。二十出頭。中央軍校炮兵科。專業人才。但是沒畢業。
    本來三年的課程，因為抗戰爆發，被迫縮短到九個月。然後上戰場。
    許許多多這樣的年輕小夥子，長眠抗日戰場。
    “羅鏡？”
    “卑職在！”
    “你叔叔是羅卓英？”
    “是。”
    “好好幹。”
    “是。”
    羅鏡滿懷期待。
    張庸的身邊，有很多軍二代、官二代。
    當時的社會風氣，有出息的人，都非常喜歡提攜自己家族的子弟。
    舊時代，宗族觀念很嚴重，同宗族子弟非常抱團。
    在對外爭鬥時，是很強大的力量。
    羅卓英是土木係骨幹，又是集團軍司令，當然不例外。
    “方向210，距離5100！”
    “每炮先打五十發。”
    張庸下令。
    目標就是界首。是日寇陣地核心。
    為什麽不轟擊前沿陣地？以後再說。先從日寇後方開始炸起。
    讓日寇沒有撤退的可能。全部都得死在這裏。
    他的戰略目標，從來都是消滅日寇的有生力量，而不是單純攻城略地。
    消滅日寇一個聯隊，比攻占一個城鎮有用。
    “預備！”
    “放！”
    羅鏡很快指揮榴彈炮完成調整。
    塞入炮彈。
    再塞入發射藥。
    然後持續發射。
    “嘭！”
    “嘭！”
    三枚炮彈出膛。
    都是大口徑的炮彈。發射聲音很震撼。
    炮口產生的火焰，非常明亮。卷起的風暴也是相當的誇張。地麵塵土飛揚。
    就連堅固沉重的炮架，都是明顯的彈跳著。
    “轟……”
    “轟……”
    很快，遠處看到明亮的火光。
    是炮彈爆炸了。
    幾秒鍾以後，沉悶的聲響傳來。
    張庸對照雷達地圖，發現效果一般。似乎沒有紅點消失？
    可能是日寇都隱藏起來了。
    第一輪射擊當然不可能有太大的效果。
    “嘭！”
    “嘭！”
    榴彈炮繼續發射。
    用的都是高爆彈。
    這是慣常的轟炸方式。先用高爆彈覆蓋，然後再用半穿甲彈打擊堅固目標。
    如果是對付無防護目標，則使用破片殺傷彈。必要時，還可以發射毒氣彈。
    “轟……”
    “轟……”
    火光。
    巨響。
    爆炸斷斷續續。
    隻有三門榴彈炮，火力持續性一般。
    一分鍾也就是發射十五發左右。不敢發射太快。擔心炮管會過熱。
    “快看！”
    “快看！”
    附近的山嶺上，聚集了很多的國軍官兵。
    都是跑上來看熱鬧的。看155毫米榴彈炮，究竟有多大的殺傷力。
    可惜距離太遠，對炮彈的爆炸沒有切身感受。
    不過，日寇就慘了。
    很多躲在地堡裏麵的日寇都被活生生的震暈。
    如果是榴彈直接打在碉堡上，或者直接命中碉堡，裏麵的日寇絕對會被一鍋端的。
    整個碉堡或者暗堡，也會瞬間被粉碎。蕩然無存。
    畢竟是155毫米榴彈。彈頭還能戳入碉堡當中，然後爆炸。
    “好！”
    張庸很滿意效果。
    連續轟炸幾輪以後，紅點開始較快消失。
    那是日寇陸陸續續被震暈，或者被震死。
    一輪震不死。多震幾輪，肯定撐不住的。
    遲早會死……
    “換穿甲彈！”
    “是！”
    開始更換彈種。
    使用穿透力更強的穿甲彈。
    主要的目的，就是打擊碉堡、暗堡。穿透爆炸。
    “轟……”
    “轟……”
    果然，爆炸聲更加沉悶了。
    炮彈都是落地的時候，鑽入土中，然後爆炸。
    如果是一般的泥土，能鑽兩米左右。碉堡或者暗堡，也能鑽入一米以上。
    日寇沒有鋼筋混凝土。隻有石頭。
    如果是花崗岩，當然是非常堅硬的。問題是，日寇也沒有工具去搞花崗岩。
    所以，都是風化石、雲石什麽的，硬度一般。會被堅固的彈頭洞穿。然後炮彈穿透到裏麵爆炸。
    雷達地圖顯示，一撮紅點全部消失。
    顯然，這是日寇的碉堡或者暗堡。被穿甲彈直接命中。真真正正一鍋端。
    “轟隆隆……”
    “轟隆隆……”
    驀然間，非常爆裂的爆炸聲傳來。
    遠處的夜空被照亮了。非常的明亮。像幾百發炮彈同時爆炸。
    判斷是日寇的地下彈藥庫被擊中。殉爆了。
    可能是炮彈。或者手雷？
    無論是什麽，反正，被摧毀了。效果驚人。
    果然，迅哥兒說過——
    口徑就是正義。
    射程就是真理。
    “將半徑500米範圍內，全部犁一遍。”
    “是！”
    張庸簡單交代。
    其實也沒什麽奧妙。就是炮彈多。
    對著目標區域反複猛轟。總會有命中的。日寇肯定傷亡慘重。
    事實上，紅點的數量，確實在快速減少。
    日寇的碉堡、暗堡在一個一個的被摧毀。
    忽然間，紅點開始移動。
    咦？
    它們要做什麽？
    雷達地圖顯示，紅點向北移動。
    大約一百多個紅點，成不規則隊形，向北麵的石屋方向移動。
    悄悄皺眉。
    日寇這是做什麽？
    放棄界首主陣地了？不要了？
    是被炸的受不了了？
    有可能……
    事實上的確如此。
    在大口徑榴彈炮的轟炸下，界首主陣地的日寇傷亡非常嚴重。
    國軍甚至使用了穿甲彈。專門對付碉堡。
    殘存的日寇感覺這樣下去，可能連國軍的麵都還沒有遇到，就已經被炸死了。於是不得不向石屋移動。
    它們唯一的願望，就是避開榴彈炮的轟炸。求得一條生路。
    張庸：……
    很好，湊一窩了。
    還擔心日寇太分散，繼續轟炸不劃算呢！
    於是命令榴彈炮繼續轟炸石屋。
    先用高爆彈。
    再用穿甲彈。
    “轟……”
    “轟……”
    持續不斷轟炸。
    半小時以後，石屋陣地的日寇也是七零八落。
    殘存的日寇不得不向馬嶺村移動。
    它們希望進入榴彈炮的射擊死角，避免受到炮擊。
    但是……
    它們似乎忘記了。榴彈炮是可以後退的啊！
    後退到有效射程外麵，然後繼續開炮。將馬嶺陣地同樣是夷為平地。
    高爆彈打表麵。
    穿甲彈打工事。
    張庸負責提供射擊諸元。指哪打哪。
    “轟……”
    “轟……”
    山嶺間，隻有爆裂的爆炸聲。
    三門155毫米榴彈炮，仿佛成了戰場的主宰……
    不對。
    不是仿佛。
    它們就是戰場主宰。
    日寇已經沒有遠程武器。無法反擊。
    黑夜當中，日寇也無法出動飛機支援。隻能被動的挨打。
    “好厲害！”
    “是啊，太厲害了！”
    “我們上來做什麽？”
    “可能是打掃戰場？”
    “太好了！”
    這時候，觀戰的國軍是越來越多了。
    是新編19師的步兵團上來了。幾乎全部都是新兵。完全沒有戰鬥經驗。
    接到命令上戰場的時候，很多人都內心打鼓。緊張的不行。以為上來了，很有可能就回不去了。
    結果……
    到來以後才發現，他們就是看熱鬧的。
    唱主角的都是炮兵。他們正在用一枚枚的炮彈，將囂張的日寇送入十八層地獄。
    肉眼可見，在爆炸的國光中，日寇的各種防禦工事，全部被炸飛上天。
    沒有什麽臨時構築的野戰工事，能夠阻擋155毫米榴彈炮的反複轟炸。
    沒有鋼筋混凝土。一切都是浮雲。
    漫天殘骸飛舞。剩下的都是彈坑。
    沒有看到日寇被炸飛。因為全部都粉碎了。
    155毫米榴彈炮的殺傷力，是75毫米意大利炮的好幾倍。
    “納尼？”
    “怎麽可能？”
    “八嘎……”
    接報的安藤利吉驚呆了。
    黑夜……
    大口徑重炮……
    不可思議。
    國軍是怎麽做到的？
    他們居然在黑暗中，錘爛了前沿陣地？
    要不要這麽瘋狂……
    “閣下，是法國人的155毫米榴彈炮。”師團參謀長神色凝重。
    “該死的法國人！”安藤利吉悻悻。無能狂怒。
    現在的他，不得不接受現實。
    那就是，第五師團，可能又要遭受重大打擊了。
    國軍將155毫米榴彈炮推上來，日軍是肯定擋不住的。日軍又不是神仙。
    最關鍵的是，第21旅團的所有山炮，已經全部被摧毀。根本沒辦法反擊。
    等等……
    安藤利吉忽然清醒過來。
    那個張庸，不是不懂戰法。他懂。他懂。他懂！
    該死的！
    是自己小覷對方了。
    張庸懂戰法！
    上來就摧毀了日軍所有重火力。
    尤其是所有的75毫米山炮。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覆滅了。
    然後是90毫米迫擊炮和九二步兵炮。
    沒有炮火支援，日軍就是無牙老虎。
    隻有被欺負的份。
    現在就是。
    被活生生的爆錘。完全無能為力。
    怎麽辦？
    撤退？
    立刻放棄前沿陣地？
    昆侖關不要了？
    那八塘怎麽辦？也放棄？還是全部回防八塘？
    然後等明天白天，出動飛機，將國軍的榴彈炮炸掉。然後再反擊？
    對！
    等明天！
    白天出動飛機轟炸。
    將國軍的榴彈炮全部炸掉再說。
    “參謀長！”
    “在。”
    “立刻命令八塘以北部隊，全部回撤八塘。”
    “閣下……”
    “速度要快。不能將整個旅團葬送了。”
    “係！”
    參謀長急忙去傳令。
    ……
    “專員。”
    “杜副軍長。”
    張庸和杜聿明握手。
    之前見過幾次麵。但是不熟。
    以後光頭的救火隊長，現在還是老實人一個。
    木訥。
    沉默寡言。
    除了打仗，好像也不會別的。
    但是光亭兄的資曆擺在那裏。黃埔一期。資格足夠老。
    在聽老蔣話的人裏麵，他是最能打的。
    在能打的人裏麵，他是最聽老蔣話的。
    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被重用。壞事是進去功德林。
    如果他不聽光頭的，多半不用進去功德林。但是也不會被重用。
    敗走野人山，就是他的性格悲劇。
    如果是孫立人來指揮，肯定不會讓遠征軍損失那麽慘重。
    但是孫立人太聰明，不好控製，光頭肯定是不會喜歡的。
    “專員，日寇飛機明天很有可能出動。”
    “我知道。你們和新編19師的高炮團匯合了嗎？”
    “已經匯合了。但是……”
    杜聿明欲言又止。
    他想要說，那個高炮團，戰鬥力堪憂。
    雖然裝備了足足150門蘇羅通機關炮。彈藥也充足。但是真的打起來……
    全部都是新兵蛋子。
    一個班都沒有一個老兵。精氣神全無。
    指望他們擊落日寇飛機，想都不要想。
    “新編18師情況如何？”
    “更糟糕。”
    杜聿明直白的回答。
    對新編19師，他已經口下留情。
    可是，那個新編18師，就真的是不知所謂了。
    不用懷疑。
    絕對渣渣。
    如果是讓他們和日寇麵對麵戰鬥，估計日寇一個衝鋒，新編18師就全部散了。
    之前，日寇從欽州灣登陸，一路進攻南寧。沿途的國軍都是望風披靡。不戰而逃。南寧也是不戰而降。
    這讓初來乍到的張庸非常惱火。毫不猶豫的，直接大開殺戒。
    至少三個師長，五個旅長，十個團長，被執法隊打成馬蜂窩。殺的小諸葛都怕了。
    最後還是小諸葛親自趕來，才有一堆人被饒恕了死罪。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撤職一大批。
    然後從本部隊重新選人。
    依然是桂係自己人，小諸葛倒是沒話說。
    “沒事。我有時間。”
    “什麽？”
    “我說，我有時間慢慢帶隊伍。”
    “或許吧！”
    杜聿明言不由衷。
    張庸真的有時間嗎？誰也說不準。
    如果漢口那邊情況危殆，張庸肯定會被第一時間叫回去善後的。
    委座怎麽可能允許張庸在桂省，不遺餘力的幫助桂係提升實力？
    這次第五軍入桂，就是要打破桂省的鐵板一塊。
    沉默。
    觀戰。
    “轟……”
    “轟……”
    隻有榴彈炮的爆炸。
    紅點的數量也已經是大幅度減少。最後剩下隻有幾十人。零零散散的分布四周。
    行了。差不多了。可以停止射擊了。
    因為落下的炮彈比日寇數量多多了。
    剩下一點日寇，交給步兵。
    否則，步兵無所事事的，無法提升戰鬥力。
    忽然發現，紅點開始向南移動。
    馬嶺村的全部紅點，都開始向南轉移，似乎要放棄陣地。
    咦？
    日寇要做什麽？
    不要馬嶺村了？
    撤退？
    想跑？
    嘿，那不行！
    怎麽能跑呢？
    你要是跑了，我豈不是白幹了？
    大爺我親自下場，要是連一個旅團都收拾不幹淨，沒臉見人好吧？
    “來人！”
    “到！”
    “日寇要撤退了！步兵準備進攻！”
    “是！”
    命令迅速下達。
    那些正在看熱鬧的國軍，急忙開始集合。
    他們都是新編19師的，來了一個團，大約1200人左右。都是裝備輕武器。
    武器也是非常簡陋的。隻有步槍，還有少量輕機槍。
    張庸並沒有給他們換裝。不敢。
    擔心換裝以後，他們被日寇收拾了，那就哦豁。東西都送日寇了。
    至少得鍛煉幾個月，有一點戰鬥力的樣子，才敢給他們更換裝備。
    反正目前也不需要步兵有太強的火力。
    炮兵基本包攬戰場。
    “上！”
    “上！”
    張庸帶隊前進。
    榴彈炮繼續射擊界首區域。
    不用穿甲彈了。換用高爆彈。攔截日寇逃竄。
    “快！”
    “快！”
    “不能讓日寇跑了！”
    “快！”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