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繼續。
    第五軍撤離戰場，桂係完全挑大梁。
    現在進入戰場的，就是兩個新編師。
    都是下轄三個團。沒有旅級。
    和日寇一樣，取消旅級編製。
    或許是敵我雙方，都感覺層級太多，不利於指揮。需要精簡。
    “砰砰砰……”
    “轟轟轟……”
    槍炮聲混雜在一起。難解難分。
    日寇精銳。單兵戰鬥能力強。但是人少。地形不利。
    國軍兩個新編師，都是新手。單兵戰鬥力很弱。但是地形有利。彈藥充足。
    張庸剛才親自指揮的三十多門迫擊炮，也全部交給新編19師了。
    於是，國軍官兵都是猛烈開火。
    無論有沒有看到日寇，開火就是。萬一意外打中呢？
    “專員……”
    “全部拉上來吧！”
    “好！”
    擔心兵力不足，夏威下令將其他兩個團也調上來。
    隨著第五軍離開，夏威對張庸的態度，毫不避諱的變得熱情了很多。
    因為從現在開始，張庸手指縫裏麵漏出來的好處，都是屬於桂係的。
    那都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技能提升。
    彈藥充足。
    甚至可能還有糧餉。
    當然，對於桂係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武器彈藥。
    尤其是那麽多的新編師。
    其實，桂省本身，兵員還是相對充足的。
    主要是黃埔嫡係部隊不敢在桂省征調兵員。其他派係也不敢。
    桂省的青壯年，隻供應桂係自己軍隊。
    現在，桂係主力都在第五戰區，或者漢口周圍，可以就地招募。所以，暫時不需要桂省輸送。
    餘漢謀撤退到韶關以後，粵西廣大區域，包括雷州半島等地，既沒有國軍，也沒有日寇。完全一片空白。桂係於是趁機填補。這一大片區域，也是有很多兵源的。
    根據軍政部的最新安排，桂係有五個新編師的名額。
    每個師的兵員定額8000人左右。
    但是暫時能拉出來，上戰場，不至於散架的。隻有兩個師。
    這兩個師有一部分骨幹，是之前戰鬥受傷，康複以後，回到桂省，在新部隊擔任骨幹的。
    包括這兩個師的師長，也都是張庸認識的。
    都是來自第七軍。
    “報告！”
    說曹操曹操就到。
    新編19師師長夏國璋到來。他原來是第七軍的副師長。
    傳說桂係的所有高級將領，都要去第七軍“進修”。所言非虛。缺乏第七軍履曆，根本不可能高升。
    由此可見，第七軍是桂係的當家主力，頭號花旦，名不虛傳。
    “夏師長！”
    “專員大人！”
    夏國璋立正。敬禮。
    張庸舉手還禮。
    兩人在徐州會戰有交集。
    當時桂係第七軍、滇軍60軍，和日寇頂的很厲害。
    雙方的傷亡都很大。後來張庸親自下場，火箭彈洗地，最後將日寇打的抱頭鼠竄。
    對於專員大人的威名，夏國璋當時是親眼目睹的。
    沒說的，就一個字：猛！
    “夏師長，你們新編19師的任務，是穩步向南推進。”
    “是。”
    “穩紮穩打，不要著急。練兵為主。”
    “是。”
    夏國璋答應著。
    有專員大人親自督戰，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雖然手下基本都是新兵蛋子。綜合戰鬥力比較弱。但是，精銳也是慢慢打出來的嘛。
    隻要專員大人出現在戰場上，總會有奇跡發生的。
    比如說現在。
    就靠一個軍，打垮日寇一個師團。
    還是常備師團裏麵的第五師團。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爆錘第五師團了。
    於是繼續戰鬥。
    新編19師全部拉上來，兵力還是很充足的。
    問題來了……
    展不開啊！
    周圍的崇山峻嶺，同樣限製了國軍的展開。
    搖搖頭。
    其實，真的一個團就足夠了。
    將其他兩個團拉上來，主要是感受一下勝利的氣氛。
    感受一下屍橫遍地的戰場。一步一步的接受殘酷的戰場。這是每個新兵的第一步。
    “呃……”
    “哇……”
    確實有很多新兵進入戰場就嘔吐了。
    因為戰場實在是太狼藉。到處都是血肉模糊、支離破碎的的日寇。
    其實，大部分的日寇都被炮彈炸碎了。沒剩多少。否則會更慘烈。
    還好。大部分新兵嘔吐完，都能接受。
    然後進入陣地，對著日寇開槍射擊。漸漸的也就不怕了。
    優勢在我。
    居高臨下。
    彈藥充足。
    各種buff幾乎都全部疊滿了。
    打著打著，恐懼之意逐漸散去，剩下的就是琢磨如何消滅日寇。
    潛移默化……
    無聲無息……
    新兵在漸漸的變得成熟……
    但是日寇那邊，情況就非常糟糕了。
    “八嘎！”
    “八嘎！”
    渡邊大佐經常性的歇斯底裏。
    他明白自己是帶著隊伍進入了死胡同。繼續前進就是送死。
    山嶺上麵的國軍，已經是銅牆鐵壁，完全無法撼動。繼續打下去的話，最後的結果就是全部玉碎。
    殘存的部隊可能都撐不到天亮，就會全軍覆沒。
    可是，他不甘心。
    第五師團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這是重建以後的第五師團。經受不起這樣的慘敗。
    如果無法扭轉戰局的話，以後，第五師團隻能從華夏戰場消失。灰溜溜的滾蛋。
    轉進？
    不。他絕對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
    繼續打。
    “殺嘰嘰！”
    “殺嘰嘰！”
    一個日寇大尉帶隊發起攻擊。
    結果，才剛剛站起來不久，就被飛來的子彈打死了。
    他周圍的日寇也是紛紛倒下。站起來的結果就是死。
    但是，趴在地上也是死。
    流彈……
    炮彈……
    隨時可能命中。
    死神在日寇頭頂來回徘徊……
    天色逐漸明亮。
    哦，白天了。黑夜過去了。
    渡邊大佐終於是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機會來了。
    可以發起決死衝鋒了。
    必須全部戰死在這裏。
    一個都不能活著回去。不能丟第五師團的臉。
    你可以戰死。
    但不能逃跑。
    否則，第五師團就徹底廢了。
    “所有人！”
    “板載！”
    “板載！”
    渡邊大佐下達最後的衝鋒命令。
    隨即，所有的日寇都是瘋狂站起來，向著昆侖關主峰進攻。
    “日寇瘋了……”
    “他們這是……”
    夏威還沒看到過這樣的場景。
    他一直在桂省留守。還沒有出去外麵和日寇戰鬥過。
    對於日寇的瘋狂行為，沒有親眼目睹。
    “日寇在找死。”
    夏國璋冷冷的說道。眼神裏麵怒火熊熊燃燒。
    從淞滬會戰開始，他就跟著第七軍打滿全場。身邊不知道倒下了多少的同袍。
    他和日寇之間的仇恨，就是太平洋傾瀉，都無法洗刷幹淨。
    “狠狠地打！”
    “是！”
    夏國璋親自上前指揮。
    張庸繼續坐在旁邊看熱鬧。看日寇如何板載。
    可惜沒有攝影機。無法記錄動態影像。否則，一定要記錄下來。以後作為第一手資料。
    “殺嘰嘰！”
    “殺嘰嘰！”
    日寇瘋狂的開始瘋狂。
    一個個狂熱的仿佛是沒有理智的野獸。
    哦，不是仿佛。根本就是。
    被打死……
    被打死……
    一排排的倒下……
    張庸忽然覺得，其實，日寇經常板載也不錯。
    都不用瞄準了。閉著眼睛都能打中。對於新兵來說，實在是非常的友好。
    如果是這樣的板載衝鋒多幾次，能夠給新兵刷不少的經驗值。
    確實，山嶺上，國軍士兵都是打瘋了。
    還有這樣的好事？
    日寇居然直挺挺的衝上來送死？
    哎呀呀，這樣的機會怎麽能錯過？趕緊打。打完去跟太公邀功。
    不用看，肯定是有日寇被自己打中了。
    拜山的時候，所有人都可以自傲的跟太公說，自己殺了一堆日寇。
    “日本人都是沒腦子的？”
    夏威還是沒想明白。雖然早就聽說板載衝鋒。
    但是現在親眼看到，依然覺得難以置信。都什麽年代了，還這樣魯莽。
    哪怕是國軍，都沒有這樣做的。
    國軍發現情況不對，隻會轉身就跑，跑的飛快。
    絕對沒有這樣衝上來白白送死的。
    這樣顯得日寇很蠢。
    “或許是吧！”
    張庸隨口回答。
    沒有必要細究。打死就是了。
    既然日寇願意主動送死，當然是要成全它們啊！
    隨手操起一把三八大蓋。
    很久沒用栓動步槍了。過過手癮。
    裝彈。
    拉槍栓。
    “啪勾！”
    一槍過去。
    有沒打中？不管。繼續打。
    拉槍栓。
    扣動扳機。
    循環反複。
    “啪勾！”
    “啪勾！”
    將五發子彈打完。然後重新裝填。
    好無聊。沒有其他好玩的。也沒辦法傳送。因為距離上海太遠了。
    甚至無法傳送回去漢口，隻能傳送回去南昌。
    倒是可以傳送回去重慶。但是張庸不樂意。懶得回去。不想靠近光頭。
    反複裝填。
    反複開火。
    忽然，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日寇大佐。
    咦？
    日寇大佐？
    眼神眯細。仔細觀察。
    沒錯。確實是日寇大佐。領章很清楚。
    手裏高舉著指揮刀，貓著腰，似乎是要吆喝周圍的日寇瘋狂前進。
    這個家夥！
    確實很勇。
    但是……
    沒有瞄準對方。
    他的戰功已經足夠多。
    這樣的戰功，留給其他人吧。
    肯定……
    果然，很快，日寇大佐就被打中了。
    萎靡倒下。身體扭曲成一團。再也沒有動靜。就那樣無聲無息的死翹翹。
    活該！
    便宜對方了。
    死得這麽痛快。當場就死了。
    “啪勾！”
    “啪勾！”
    沉浸在枯燥的射擊當中。
    也不知道一共打了多少發子彈。直到沒有紅點為止。
    雷達地圖顯示，附近所有的紅點都消失了。表明日寇已經沒有活人。全部都死翹翹了。
    求仁得仁。
    得償所願。
    值得恭喜。
    但是槍炮聲依然不斷。
    國軍士兵還在射擊。這次是徹底打過癮了。
    有些手速快的國軍士兵，可能自己一個人就打了上百發子彈。
    幸好是栓動步槍。如果是半自動，或者全自動。估計幾百發子彈都出去了。拉槍栓其實會累的。
    “停止射擊！”
    “停止射擊！”
    張庸發出命令。
    槍炮聲這才逐漸停止。
    “日寇已經全滅！”
    “都去打掃戰場吧！”
    張庸跟著下令。
    去吧！
    去享受勝利的喜悅！
    沒有什麽比打掃戰場更能提振士氣了。
    須知道，隻有在大獲全勝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打掃戰場。
    等等……
    忽然想起一件事。
    咦？日寇援兵呢？
    奇怪，怎麽沒看到日寇援兵出現？
    按理說，日寇援兵已經感到了。怎麽沒有投入戰場呢？
    查看雷達地圖。
    驚愕的發現，出事了。
    南麵的紅點居然消失了。不見了。
    這……
    古怪……
    日寇援兵呢？
    一時不注意，日寇就跑了？
    不是。日寇援兵明明已經到了南麵。怎麽就跑了？
    它們距離戰場已經很近了啊！
    “夏總司令。”
    “嗯？”
    “日寇援兵怎麽沒有出現？”
    “對哦！”
    夏威這才反應過來。
    之前的情報還說，日寇援兵已經到了四塘、五塘。
    現在昆侖關打了那麽久，日寇援兵呢？還沒趕到？
    不可能啊！
    四個小時，爬也爬到了。
    距離也就是五六公裏而已。最快一個小時就能到。
    不對勁……
    有問題……
    “我去問問。”
    “好！”
    張庸點點頭。
    潛意識告訴他，此事必有蹊蹺。
    不過，日寇葫蘆裏麵到底賣什麽藥，他確實是想象不出來。
    算了。懶得想。按照自己思路打。
    打完昆侖關就打南寧。
    打完南寧就打日寇海軍馬鹿……
    南寧有機場。可以修複使用。
    正好進駐自己專屬的BA65戰鬥機。
    欽州灣（北部灣）有日寇海軍馬鹿的艦船。出擊。擊沉。
    妙哉……
    “快！”
    “快！”
    大群國軍跑下山。
    他們歡呼雀躍的衝入日寇屍體堆裏麵。
    到處尋找。
    看到有價值的東西全部扒拉出來。
    武器彈藥、指揮刀什麽的，當然是要的。還有日寇的軍靴、子彈盒、飯盒等等。
    恨不得將所有的日寇屍體全部扒光。隻留一塊兜襠布。
    “啪！”
    “啪！”
    有軍官提著駁殼槍，挨個給日寇補槍。
    這叫萬無一失。防止日寇裝死。都知道日寇狡猾，擅長鑽空子。必須謹小慎微。
    張庸也沒有阻止。這是好習慣。必須堅持。
    給日寇補槍。
    隻要是腦袋還完好的，全部補槍。
    那些層層疊疊的屍體，也要將上麵的拽走，給下麵的日寇補槍。
    確保槍槍爆頭。
    確保每一個日寇都被送入十八層地獄。
    “排長！”
    “排長！”
    忽然有人大聲叫喚。
    然後幾個軍官跑過去。簇擁到一起查看。
    “大佐！”
    “大佐！”
    幾個人一起動手，將一個日寇拖出來。
    張庸瞥了一眼。發現就是那個日寇大佐的屍體。哦。這個沒有被炸碎。
    “連長！”
    “團長！”
    馬上有人大叫。
    然後很多軍官都跑過去看熱鬧。
    對於他們來說，親眼看到日寇大佐的屍體，還是非常稀罕的。
    事實證明，想要在戰場上擊斃日寇一個大佐，還是很困難的。
    “我去看看！”
    這不，連夏威都按捺不住了。
    他也沒有親眼見過日寇大佐的屍體呢。還是完整的。
    之前被消滅的日寇旅團長什麽的，都被炸的粉碎，連渣渣都沒有留下。所以無法確認。
    隻有這個日寇大佐，是可以拍照存檔的。有充足的證據。
    確認無誤以後，就有攝影師被叫來。
    反複拍照。
    “我們打死了日寇一個大佐！”
    “我們打死了日寇一個大佐！”
    “日寇第五師團被我們全滅了！”
    “日寇第五師團被我們全滅了！”
    各種勝利的消息不脛而走。
    很多戰士都是感覺非常的興奮。士氣飆升。
    其實，後麵的消息不準確。
    日寇第五師團沒有全滅。隻是步兵嚴重受損。
    其他的……
    騎兵聯隊，沒有來。
    輜重連隊，在南寧。
    倒是日寇的野戰山炮兵聯隊，是被團滅了。
    如果日寇想要重建的話，還是比較容易的。
    “張專員！”
    夏威回來了。
    將日寇援兵撤回的事告訴張庸。
    張庸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專員，下一步……”
    “打南寧。”
    “現在？”
    “對。趁熱打鐵。”
    “這……”
    夏威欲言又止。
    就兩個新編師，就想打南寧？
    會不會太冒險了？
    “早飯來了！”
    “早飯來了！”
    說話間，炊事班挑著一桶一桶的白粥上來了。
    桂省的早餐特色，無論春夏秋冬，都是以白粥為主。很少有人嗦粉的。
    不是不想嗦粉。是嗦不起。還是白粥最便宜。
    白粥配各種小菜。酸為主。
    “專員！”
    “謝謝！”
    張庸也接過一碗白粥。
    他是典型的隨遇而安。入鄉隨俗。吃啥都行。
    “報告！”
    “專員，日寇援兵都縮回去南寧了。”
    很快有參謀到來。
    張庸：？？？
    縮回去南寧？
    做什麽？擔心我攻打南寧？
    哦，好像我的確是要攻打南寧。但是隻有兩個新編師。
    怎麽辦？
    慢慢打。
    學徐帥。一邊打一邊練兵。
    兩個新編師又如何？鍛煉出來就是兩個精銳師。
    然後是兩個軍……
    “專員。”
    “這是……”
    “螺螄粉。”
    “謝謝！”
    張庸接過一碗螺螄粉。
    這是真正的桂省特色。
    喜歡的人喜歡的要死。討厭的人討厭的要死。
    對於它的味道，爭論非常激烈。
    不過，在血腥的戰場上，它的氣味剛剛好。
    正好可以消解掉硝煙和其他難聞的味道。可以讓味蕾恢複。
    埋頭猛吃。
    打個飽嗝。
    很好。
    精氣神又回來了。
    下定決心。
    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螺螄殼裏做道場。
    馬不停蹄，立刻打南寧！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