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
    加農炮在持續開火。
    一枚枚的炮彈，準確的落在日寇炮兵陣地上。
    空指部地圖不斷有火花閃爍。
    第五門……
    第六門……
    戰果不錯。
    可惜看不到具體的場景。
    太遠了。
    要是有第三視角就好了。
    依稀記得，最開始的時候，係統是有第三視角的。
    就是可以通過某個日寇，觀察到周圍的動靜。但是後來這個功能，似乎被弱化了。
    感覺沒什麽用。反而消耗能量太多。
    況且，目前日寇炮兵陣地上，也沒有被他做標記的。
    “榴彈炮聽令！”
    “到！”
    “方向315，距離7350！”
    “是！”
    六門榴彈炮也開始轟炸。
    目標是日寇的前沿陣地。處在南寧東郊。
    隻有一個日寇中隊駐守。大約一百五十人。不滿編。沒有重武器。
    “轟……”
    “轟……”
    很快，炮彈落下。
    一樣是有誤差。沒有打中。需要修正。
    很快，參數修正，然後開始急促射。將一發發炮彈狠狠地砸向日寇陣地。
    “八嘎……”
    “不是……”
    日寇中隊長驚呆了。
    天啊！落下的炮彈，居然那麽大口徑！
    絕對是150毫米以上的重炮。
    它一個小小的步兵中隊，到底是犯了什麽天條，遭受如此可怕的炮擊。
    “轟隆隆……”
    “轟隆隆……”
    劇烈的爆炸，將防禦陣地徹底掀翻。
    所有的野戰公事，好像麵條般脆弱。
    畢竟是155毫米炮彈，還是分裝式的。炮彈爆炸威力還是很可怕的。
    一般的鋼筋混凝土工事，都未必能阻擋155毫米榴彈的轟炸。何況是土木結構的野戰防禦工事？
    “撤！”
    “撤！”
    不假思索的，日寇中隊長就下令撤退。
    稍微猶豫一分鍾，可能就會被炸粉碎。
    到時候，不要說是將骨灰帶回去國內，恐怕連骨頭渣渣都找不到。
    “八嘎！”
    “不許撤退！”
    “攻擊！”
    “殺嘰嘰！”
    結果，正好遇到出擊的大島旅團。
    在安藤利吉的命令下，大島旅團一口氣投入了兩個步兵大隊。
    本來一個獨立混成旅團就隻有五個步兵大隊。一次進攻就投入兩個。那是絕對的重拳出擊了。
    在安藤利吉看來，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國軍。必須重拳出擊。
    “係！”
    無奈，撤下來的日寇隻好跟著出擊。
    那些大島旅團的士兵，也都是狂熱得很。明知道有155毫米榴彈爆炸，居然不怕。
    它們好像潮水般湧上來。不過嚴格遵循戰鬥隊形。相互間散的很開。距離三十米。
    哪怕是有炮彈落下，也隻能炸死炸傷幾個人。
    很標準的散兵線。
    “可以啊！”
    “專業……”
    張庸從雷達地圖裏麵看到了。
    日寇的基層步兵戰術還是不錯的。在當時，算是非常嫻熟。
    小分隊、小隊的戰鬥，可以說是非常厲害的。中隊也不錯。大隊差一點。越往上，似乎越糟糕。
    和國軍一個毛病。都是最基層的戰術不錯。往上走就越拉胯。
    散兵線其實是非常浪費炮彈的。
    不過無所謂。
    他最不缺的就是炮彈了。盡管打！
    “野戰炮預備！”
    “是！”
    “方向280到330，距離6600到7700，自由射擊！”
    “是！”
    張庸下令。
    所有三十六門意大利炮開始準備。
    因為沒有足夠專業的炮兵，所以，很多都是步兵臨時充數的。
    沒什麽技術。
    隻懂最基本的操作——裝填、發射……
    但是足夠了。
    因為隻需要按照指令調整就是。
    自由射擊。
    落點隨緣。
    隻要是在日寇攻擊隊形當中即可。
    “嘭！”
    “嘭！”
    很快，就有意大利炮發射了。
    這是那些速度快的。那些速度慢的甚至還沒開始裝填炮彈。
    張庸舉起望遠鏡。
    距離很遠，望遠鏡看不清楚。
    不過，炮彈爆炸產生的火光，還是可以看到的。
    “轟……”
    “轟……”
    隱約間，還有爆炸聲傳來。
    雷達地圖上也有火光閃爍。標明炮彈的落點。
    還行。基本上都命中了。
    就是那麽一個大概範圍。
    覆蓋即可。
    剩下的就隨緣了。
    可惜，還是無法看到具體場景。
    唉……
    “轟……”
    “轟……”
    炮彈持續落下。
    正在快速前進的日寇紛紛被炸飛。
    三十六門意大利炮輪番射擊，炮彈還是很密集的。發射速度快。
    一些熟練的炮手，用意大利炮，一分鍾甚至可以發射二十發炮彈。可以說是非常誇張的。
    作為生手，大部分都是菜鳥，每分鍾二十發不可能。但是每分鍾十發左右，還是可以的。
    結果就是……
    一分鍾，就有三百多發炮彈落下。
    哪怕是75毫米炮彈，也能給日寇造成非常嚴重的傷害。
    畢竟是日寇步兵。完全沒有防護的。
    “糟糕……”
    “我們好像落入陷阱了……”
    “八嘎！”
    “狡猾的華夏人！”
    在後麵舉著望遠鏡觀察戰況的大島，臉色陰沉。
    前麵猛烈的炮火告訴它，情況很不對。
    對麵的國軍，似乎擁有非常強大的火力。步兵根本不可能衝上去的。
    那麽多的炮彈落下，兩個步兵大隊，完全就是送死啊！
    它們根本就沒有機會衝到敵人麵前。
    “參謀長！”
    “在！”
    “立刻向師團部報告戰況。”
    “係！”
    參謀長急忙安排。
    他完全明白旅團長的意思。
    其實就是不想繼續進攻。以免傷亡殆盡。
    然而……
    參謀長很快回來。臉色肅然。
    “將軍閣下，師團部回電，必須進攻！必須摧毀敵人炮兵陣地。否則，南寧不保。”
    “明白了。”
    大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確實如此。
    形勢嚴峻。
    華夏人的炮火太凶殘了。
    居然能夠遏製日軍自己的105毫米重加農炮。
    這是非常罕見的事。
    須知道，那些105毫米重加農炮的最遠射程，足足十八公裏啊！
    在東亞戰場，是頭一份。當初追求的就是射程遠。所以，炮彈的威力反而不是很大。不如榴彈炮。
    結果沒想到，居然在105重加農炮最擅長的射程上，輸給了對手。
    這給日軍造成了非常沉重的壓力。
    敵人可以打到自己。
    自己卻打不到敵人。
    非常憋屈。
    非常致命。
    如果無法打掉華夏人的炮火，對方還會繼續肆虐。
    會利用射程上的優勢，一點一點的摧毀日軍防線。最終迫使日軍逐漸撤退。
    如果不撤退的話，就會被炸死。不得不撤。
    真是該死！
    怎麽會遇到這麽難纏的國軍？
    之前怎麽沒有像樣的抵抗？難道是國軍將精銳調派上來了？
    “轟……”
    “轟……”
    大島收回紛亂的思緒。眉頭緊鎖。
    卻是衝上去的日軍步兵，被密集的爆炸紛紛掀翻。傷亡慘重。
    其實，75毫米野戰炮的殺傷力並不強。
    問題是，炮彈密集啊！
    不間斷的射擊。
    炮彈落地完全沒有規律的。
    甚至有炮彈是落在同一個彈坑裏。太詭異了。
    一些日軍敏捷的撲倒在彈坑裏。
    它們的常識告訴它，不會有兩發炮彈落入同樣的彈坑。
    可是……
    常識被顛覆了。
    躲在彈坑裏並不安全。
    一發炮彈下來，直接就粉碎了。
    非常詭異。
    到底是有多密集的炮彈，才會落入同一個彈坑？
    “轟……”
    “轟……”
    轟炸持續不斷。
    傷亡的日寇越來越多。屍橫遍野。
    出擊的距離越遠，留下的屍體越多。炮彈覆蓋區域，血流成河。
    “殺嘰嘰！”
    “殺嘰嘰！”
    很多日寇試圖加速通過。但是沒用。
    因為前麵也有炮彈。無論速度有多快，都有可能被爆炸掀翻。然後喪命。
    十分鍾……
    二十分鍾……
    大島不斷看表。
    每分鍾都非常漫長。
    他祈禱對方炮擊趕緊停止。
    已經足足打了二十分鍾了。炮彈還沒打完呢？
    從火力密度來看，二十分鍾，至少得消耗大幾千發炮彈。對方居然如此闊綽？
    為了對付步兵，就動用那麽多的炮火。真是殺雞用牛刀。
    不對。自己不是雞。是大日本帝國陸軍……
    終於……
    有一部分日軍穿過了炮火。
    它們瘋狂的呐喊著，繼續向前衝。試圖占領國軍炮兵陣地。
    結果……
    可怕的一幕再次出現。
    眾多的蘇羅通機關炮又開始平射。狂噴火舌。
    “嗵嗵嗵……”
    “嗵嗵嗵……”
    蘇羅通機關炮的火力密度比野戰炮強多了。
    那些僥幸衝上來的日寇，很快就被撕碎。殘存寥寥幾個，趴在地上根本不敢起來。
    “停止射擊！”
    “停止射擊！”
    張庸舉起拳頭。示意蘇羅通機關炮不要繼續打了。
    他也覺得這樣做的確是太敗家了。
    隻有一些零星的日寇步兵，步槍和輕機槍就能解決。
    能夠通過野戰炮攔截的日寇，十不存一。哪怕是隻有步槍，都能對付它們。
    “殺嘰嘰！”
    “殺嘰嘰！”
    得到喘息機會的日寇立刻抓住時間發起衝鋒。
    可惜沒有什麽氣勢。因為人數已經很少。感覺不像是衝鋒，反而像是自殺。像是主動尋死。
    “噠噠噠……”
    “噠噠噠……”
    國軍步兵的捷克式輕機槍開始掃射。
    衝上來的日寇不斷被打中。然後倒下。人數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砰！”
    “砰！”
    零零星星的槍響。
    也有國軍步兵使用步槍射擊。
    這種純粹是打著玩的。根本看不到目標在哪裏。
    夏威放下望遠鏡。
    忽然覺得，用兩個新編師收複南寧，或許真的足夠。
    就專員大人這樣的戰術，日寇完全是隻有送死的份。
    主動出擊，主動送死。
    死守陣地，被動等死。
    左右都是死。
    除非是出動飛機前來轟炸。但是又會被高射機擊落。
    “咦？”
    “日寇坦克呢？”
    不知道是誰忽然問了一句。
    沒有人回答。
    不需要回答。
    因為誰都知道答案。
    日寇坦克怎麽可能出動？想死嗎？
    明知道國軍有那麽多火炮，尤其是蘇羅通機關炮，出擊就是死啊！
    那麽，問題來了……
    如果日寇想要死守南寧，有什麽辦法呢？
    隻有增加守備力量。調派更多師團到來。對張庸進行圍攻。讓張庸自顧不暇。
    “納尼？”
    “出擊失利？”
    “傷亡慘重？”
    安藤利吉感覺屁股底下越來越燙了。
    該死的國軍！
    難道真的是要攻打南寧？
    可惡！
    對方仗著炮火犀利，正好打在了日軍的七寸上。
    一個野戰重炮兵大隊眼看就要覆滅。現在又損失兩個步兵大隊。真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此時此刻的南寧，日軍兵力是有的。至少還有八千人。
    防禦陣地也是臨時加固過的。還修築了大量碉堡暗堡。
    可是，不管用啊！
    對方有155毫米榴彈炮。
    這種大口徑重炮，可以炸掉所有工事。
    除非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工事。但是很顯然，南寧沒有。
    頭痛……
    怎麽會這樣？
    “師團長閣下……”參謀長欲言又止。
    “你說。”安藤利吉知道對方肯定是要提議放棄南寧。拒絕被動挨打。
    可是，這件事，他安藤利吉無法做主。
    第21軍也無法做主。需要請示大本營。
    “誘敵深入。”
    “何解？”
    “我們製定新的作戰計劃，將華夏人引誘到欽州一帶消滅。”
    “撤退到欽州？”
    “閣下，我們是誘敵深入。”
    “然後尋求海軍馬鹿的艦炮支援？”
    “是。”
    參謀長彎腰回答。
    確實，海軍艦炮射程遠，威力大。
    肯定可以遏製國軍的炮火。哪怕是155毫米榴彈炮。
    淞滬會戰的時候，海軍艦炮的殺傷力非常大，給國軍帶來非常大麻煩。
    此時此刻，在南寧，日軍炮火被壓製，無法反擊，隻能尋求其他辦法。
    “不行！”
    安藤利吉立刻拒絕。
    他絕對不能向海軍馬鹿求救。太丟臉了。
    打了敗仗，問題不大。但是，如果是卑微的請求海軍馬鹿支援，那就死定了。
    他寧願戰死在南寧，也絕對不願意向海軍馬鹿求助。
    “那隻能請求37師團發起反攻了。”
    “反攻？”
    “是的。不需要入城。直接從東麵向敵人發起進攻。”
    “很好。”
    安藤利吉立刻明白了參謀長的意思。
    死道友不死貧道。用37師團去擋槍。
    37師團從欽州開過來，肯定不知道敵人的炮火厲害。肯定會非常樂意發起攻擊的。
    自從在欽州灣登陸以後，37師團都沒有撈到什麽戰功。
    其師團長平田建男，一直叨叨著所有的戰功都被第五師團搶走了。非常不服氣。
    現在，正好利用對方急切立功的心理，讓他們去承受國軍的炮火。
    “師團長閣下，來的肯定是張庸。”
    “喲西……”
    “卑職建議不要告訴任何人，說張庸來了。”
    “當然。”
    安藤利吉臉色陰沉。
    既然37師團不服氣，那就讓他們去找張庸說話。
    同時做好兩手準備。
    如果攻擊順利，自然最好。安藤利吉願意將這個功勞拱手讓人。
    如果37師團攻擊不利，損失慘重，那就是多了一個難兄難弟。可以引起大本營重視。
    你看，不單單是我第五師團遭受重創。第37師團也遭受了重創。
    兩個師團都遭受重大損失，大本營必須重視啊！
    要麽撤退。
    要麽增兵。
    總之，讓37師團落入陷阱非常重要。
    “你去安排。”
    “係！”
    參謀長轉身離開。
    很快，電報就來到37師團。
    第37師團長平田建男確實不知道具體情況。
    他確實想要建立功勳。
    既然情報說敵人隻有一萬餘人，那肯定是手到擒來。
    “參謀長！”
    “在！”
    “立刻命令部隊攻擊前進！”
    “係！”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