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是真的著急。
    因為眼下的英倫本土，真的非常危殆。
    德國人的飛機，好像蝗蟲一樣，飛過英吉利海峽，到處狂轟濫炸。
    雖然英國人有雷達技術。但是也架不住德國人飛機多。
    你根本無法判斷德國人試圖重點轟炸哪裏。
    或許根本就沒有重點。就是地毯式的轟炸。
    炸到哪裏算哪裏。
    一群群的來，一群群的走。沒完沒了。
    英國皇家空軍一天到晚都在戰鬥，疲憊不堪。飛機損失很大。
    如果繼續是這樣的戰鬥強度，皇家空軍最多支撐半個月，就會耗光所有的飛機。然後無以為繼。
    雖然已經向美麗國大量訂購戰鬥機，可是遠水難救近火啊！
    這個時候，她隻能依靠張庸的妖術。
    對，就是妖術。
    魔幻裏麵黑巫師使用的那種。
    “我在福州前線……”
    “張，我求你。真的。我求求你了……”
    “放心。情況還沒到最危殆的時候……”
    “什麽？還有更危殆？”
    “呃……”
    張庸發現自己說漏嘴了。
    好像一千架次，不是德國空軍的極限吧。
    在燃料充足的情況下，一天出動三千架次，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這時候的戈林，應該還沒變成大胖子。
    德國空軍的戰鬥機，和轟炸機，加起來，應該有好幾千架。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不想去。
    他想清楚了，自己去了，最多做個小醜。
    你覺得那些英國大老爺，會讓一個華夏人接替指揮嗎？想都別想。
    能夠禮貌的和你打個招呼，就已經是施舍。
    他又何必熱臉去貼冷屁股？他又不是很賤。
    站在旁邊諂媚賠笑？
    “張……”
    “凱瑟琳，我去了能做什麽？”
    “你去了以後……”
    凱瑟琳忽然語塞。整個人尬住。
    是啊，張庸去了能做什麽？接管皇家空軍的指揮？
    當然是不可能的。
    他就是一個外人。
    皇家空軍怎麽可能將指揮權交給他？
    可是，如果不交給他，他又能做什麽？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然後告訴別人，德軍飛機來了。德軍飛機在哪裏。這不是雷達的活嗎？這是雷達能做的事啊！
    “我……”
    “凱瑟琳，你先想清楚再說吧！”
    張庸結束通訊。
    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從來不高估自己。
    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大人物。
    既然是小人物，那就在小地方慢慢做點小事。
    比如說，在福州，將其攻克，將日寇驅逐。然後部署一些岸防炮。然後……
    如果日寇反撲，就和日寇展開拉鋸戰。
    如果日寇主動放棄福州，不再爭奪，自己就在福州部署一點部隊。
    光頭知道了，肯定會不舒服。
    然後就會命令顧祝同，安排黃埔嫡係部隊前來監視。
    很有可能就是王敬久的部隊。
    但是王敬久也無法完全信任，於是可能抽調一些其他部隊。
    然後，三戰區的部分兵力，就會被牽製在南線。
    反正他能做的就是這些了。其他就是順其自然。
    “報告！”
    有通訊參謀到來。
    張庸點點頭。將思緒拉回到現實。
    參謀送來一份電報。是統帥部發來的。說日寇在華北有動作。
    “岡村寧次……”
    “大掃蕩嗎……”
    張庸若有所思。這個老鬼子，要小心對付。
    那個什麽香月清司，去武漢接任11軍司令官，反而不需要擔心。那家夥沒什麽本事。
    但岡村寧次是個實幹派。平時無聲無息。但是一旦看準機會，就會果斷出擊。必須小心。以免被其所乘。
    張庸猜測，統帥部發來的這份電報，多半和胡宗南有關。
    因為在天津衛那個機場，駐紮的是第一軍的部隊。很有可能會被岡村寧次針對。
    胡宗南擔心自己的部隊，會被日寇一把端掉。
    畢竟，距離很遙遠。胡宗南自己肯定是沒有辦法救援的。隻有依靠他張庸。
    “回電。”
    “是。”
    “請密切留意天津衛周圍情況，隨時通報。”
    “是。”
    通訊參謀記錄在案。
    這等於間接告訴胡宗南。我張庸會關注此事。
    如果那邊有什麽情況，你隨時告訴我。我去處理。保證不會讓岡村寧次得手。
    事實上，空指部地圖顯示，華北日寇的重武器，沒有大的變化。
    從地圖上看，隻有北平附近，日寇有重炮和坦克。
    然而，張庸現在對日寇的認識，已經有新的變化。
    就是日寇在華夏境內的部隊，開始輕裝化。
    具體表現就是大量使用獨立混成旅團。使用九二步兵炮。
    將重炮、坦克都調去南方軍。
    事實證明，戰爭進行到目前，日寇的重武器，在進攻中，能夠發揮的作用很小。
    繼續向西進攻，都是山區，重武器移動困難。
    隻有在防禦戰裏麵，才能發揮一定的作用。尤其是防禦大中城市。比如說北平。
    其他的掃蕩什麽的，有輕武器就足夠了。
    華北的八路軍，還有極少數國軍，基本都是輕武器。
    隻有十三戰區的一部分部隊，是有重武器的。但是想要反攻，還是不夠。
    沒事。
    隻要他張庸在，穩贏的。
    都有係統了，難道還收拾不了輕裝化的日寇？
    “來人！”
    “到！”
    “我們去前線！”
    “是。”
    張庸帶著警衛排來到前線。
    發現那些偽軍也是很雞賊的。專門朝26軍反擊。
    顯然，他們已經清楚的意識到，26軍是最弱的。於是，柿子專門挑軟的來捏。
    “專員……”
    邱世發的臉色有些難看。
    對於自己部隊的表現，他當然也是不滿意的。
    可是，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他也沒有辦法。部隊的裝備和人員素質都很差。
    “迫擊炮呢？”
    “在這邊……”
    邱世發急忙帶著張庸來到炮兵陣地。
    其實，雷達地圖有顯示。張庸隻是隨口問一下。然後就過來了。
    都是嶄新的81毫米迫擊炮。剛剛配發的。
    每個軍都配備了足足三十門。還有大量炮彈。也包括26軍。
    但是很顯然，這個26軍的炮手，水平很差。完全無法支援前線。炮彈都被浪費了。
    張庸親自指揮。集中炮火狂炸。
    “轟……”
    “轟……”
    密集的爆炸立刻覆蓋那些偽軍。
    反擊中的偽軍，頓時被炸的四分五裂。不到一分鍾，就幾乎傷亡殆盡。
    張庸神情冷漠。
    切，就一個營的偽軍而已。連毛賊都算不上。
    就是兩個中隊的日寇，如此密集的炮火，一樣會叫它們去靖國神廁排隊。
    可惜，日寇主力一直沒有出現。
    隻有極少數督戰隊。就是十幾個人。一個小分隊。
    “上！”
    “上！”
    張庸命令部隊前進。
    同時帶著迫擊炮向前移動。繼續炮火壓製。
    迫擊炮相對輕便。兩個人就能抬著走。到了前線，往地上一放，就可以開炮。
    “哐哐……”
    “轟轟……”
    綿延的炮火，幾乎沒有間斷。
    一部分迫擊炮向前移動。一部分在後麵繼續射擊。
    然後前麵的射擊。後麵的移動。
    如此循環往複。
    偽軍陣地很快就被撕裂。
    嗬，偽軍畢竟是偽軍，再強也是偽軍。
    “八嘎！”
    “有情況！”
    日寇立刻意識到不對。
    怎麽軟綿綿的國軍突然變得如此凶殘？
    炮火那麽猛烈，那麽準確，仿佛完全洞悉日軍的防禦部署似的。
    所有的炮彈，都落在了要害之處。造成極大的傷亡。
    那些偽軍被連續打擊，幾乎是被打蒙了。
    “殺嘰嘰！”
    “殺嘰嘰！”
    日寇終於是發起了反擊。
    兩個中隊的日寇，瘋狂的衝上來。動作極快。
    客觀來說，日寇的衝鋒速度，的確是很有威脅的。日寇的身體素質確實不錯。
    豬突衝鋒是很落後的戰鬥方式。但是國軍更落後。
    如果沒有強大火力，麵對豬突衝鋒，其實很難阻擋。往往會被衝垮。
    “不好！”
    “日寇衝上來了！”
    果然，邱世發的臉色開始嚴峻。
    他是非常清楚日寇的豬突衝鋒的厲害的。很可怕。
    往往正麵陣地會被衝垮。然後一潰千裏。
    兩個中隊的日寇，三四百人，足夠追著國軍一個團攻擊。
    下意識的看著身邊的專員。
    發現專員大人完全沒動靜。
    仿佛根本不在乎日寇的豬突衝鋒。當它們是透明的。
    “哐哐……”
    “哐哐……”
    隻有迫擊炮在急促射擊。
    一發又一發的炮彈出膛。源源不斷。
    雖然那些半路出家的炮兵沒什麽技術，但是有力氣啊！
    搬運炮彈，放炮彈，完全沒問題。
    三十門迫擊炮足夠。
    “轟……”
    “轟……”
    炮彈在日寇隊伍裏麵爆炸。
    一團團的火光，幾乎沒有間斷。甚至是互相重迭在一起。
    對付兩個中隊的日寇，完全就是小意思。
    張庸都不需要步兵。
    直接用迫擊炮就基本收拾對方。
    心情暢快。
    暫時打不過那些大佬。但是可以對付比自己弱小的。
    比如說，兩個中隊的日寇。完全就是小菜一碟。他動用三十門迫擊炮，其實是很看得起對方了。
    “轟……”
    “轟……”
    隨著猛烈的爆炸，日寇數量不斷減少。
    雖然是迫擊炮，爆炸威力也是很可觀的。尤其是在荒郊野外。
    沒有防禦工事，哪怕是趴在地上，也用處不大。
    一次兩次爆炸沒事。多了就……
    “八嘎……”
    “上當了……”
    後麵的日寇指揮官臉色鐵青。
    它判斷，對方的國軍，很有可能是換了指揮官。
    前後一個小時不到，國軍判若兩人。
    不過，日寇的基層軍官，對張庸這個名字並不熟悉。
    直到戰況逐級上報，新任20師團長穀口寬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可能……
    或許……
    大概……
    是張庸來了。
    張庸是誰？就是那個他。
    一個非常忌諱的名字。
    一個聞之色變的名字。
    一個和20師團非常有曆史淵源的名字。
    20師團曾經兩次被張庸重創。
    最後一次，在運城，更是語焉不詳，撲朔迷離。
    直到現在，穀口寬都不知道20師團在運城，到底損失了多少人。
    沒有人敢說。
    包括當時師團長七田一郎的下落，也是無人知曉。
    反正，最後就是大本營重新調整部隊，補充20師團。同時命令穀口寬擔任20師團長。
    “參謀長。”
    “在。”
    “張庸是不是來第三戰區了？”
    “誰？”
    參謀長是個新手。
    軍銜雖然不是，但是沒有戰場經驗。
    它並不知道張庸的名字。
    穀口寬：……
    算了。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這次20師團進駐福州，主要的任務其實是休整。
    休整以後，是要調入南方軍戰鬥序列的。
    畢竟，20師團也是老牌師團。
    雖然被重創多次。依然是兩旅團四聯隊編製。沒有改製。
    榴彈炮什麽的，也已經補充到位。足足三十六門。重炮兵聯隊的骨幹，都來自其他部隊。
    本來，穀口寬覺得，在福州，應該是沒有戰事的。
    即使有，也是遊擊隊襲擾。
    芝麻小事。
    不足一提。
    那些皇協軍就能處理掉。
    可是現在，張庸來了。那就不是小事了。可能會要命的。
    根據它掌握的信息，隻要是張庸來了，都有可能造成驚天動地的後果。有可能，20師團再次倒黴。
    “參謀長。”
    “在。”
    “立刻向大本營發報，詢問是不是張庸來第三戰區了……”
    “係。”
    參謀長不明就裏。
    它是真的不知道張庸到底是誰。
    日寇內部，一般都不會主動提起。除非是私底下打探。
    這個禁忌的名字，已經和瘟神、罪惡、邪門聯係一起。成了新的八歧大蛇。或者更邪惡。
    參謀長轉身離開。卻又很快回來。
    神情十分的古怪。
    “師團長閣下，金陵派遣軍司令部給我們發來一份情況通報……”
    “什麽內容？”
    “說是張庸已經到了第三戰區，要我們小心提防……”
    “納尼？”
    穀口寬臉色一變。
    急忙將電報拿過來。飛快瀏覽。
    該死！
    果然！
    張庸真的來了。
    他就在第三戰區！
    金陵派遣軍司令部已經吃虧。
    八嘎！
    自己要倒黴了。
    那個張庸，顯然是盯上福州了。
    如果沒有張庸撐腰，國軍是不可能反擊福州的。
    他們沒那樣的膽量。
    可是現在，張庸給了他們膽量。
    “參謀長。”
    “在。”
    “立刻收縮部隊，集中到港口附近。同時聯係船隻。”
    “師團長閣下，這是……”
    參謀長沒反應過來。聽到了。但是沒聽明白。
    集中到港口？做什麽？還聯係船隻？這是要撤退？等等。師團長的意思，是不戰而逃嗎？
    不可能……
    怎麽可能……
    我們是堂堂20師團……
    我們是老牌師團，是帝國的常設師團……
    “隨時撤離。”
    “啊？”
    參謀長再次愕然。
    很難相信，師團長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一時愣住。
    穀口寬悻悻說道：“張庸來了，要出大事的。”
    “張庸到底是誰？”參謀長迷糊。
    “不要問他是誰。總之，我們要做好準備。否則，有可能全軍覆沒。”
    “納尼？”
    參謀長嘴巴張大了。瞠目結舌。
    全軍覆沒？
    天照大神在上，怎麽可能……
    “執行命令！”
    “係！”
    穀口寬已經不耐煩了。
    你不知道張庸是誰沒關係。我知道。我要自保。
    如果是有一個滿編的師團，全部人員都在這裏。有兩萬五千人，我或許還敢拚一下。
    問題是，我現在隻有一個師團部，一個步兵旅團，和一個炮兵聯隊。
    那個步兵旅團還沒滿員。新兵還沒有完全補充。
    全部加起來，還不到一萬人。
    拿什麽和張庸拚？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反正福州也不是什麽戰略重點。
    之前，日軍曾經多次占領，又多次主動放棄。
    這一次，自己主動放棄，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然而……
    “報告！”
    “大本營急電！”
    通訊課長急匆匆的趕來。
    直接將電報呈給穀口寬。
    穀口寬內心一沉。眼皮直跳。意識到不妙。
    完蛋了……
    要出事……
    大本營在這個時候來電，肯定沒好事。
    伸手緩緩接過電報。看了一眼。兩眼發黑。果然。沒好事。它很有可能要葬身於此。
    大本營命令20師團，務必將張庸拖住。將他羈絆在福州。
    具體什麽原因，大本營沒有說。
    穀口寬也不想知道。
    現在的它，隻關注一件事——
    20師團……
    又要完蛋了嗎？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