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禿子略帶得色的瞟了小混蛋一
    “那個誰，鄭爺我是講究人，給你們機會先答，要是你們答對了，這一單買賣我情願放手”
    小混蛋身邊的幾個人麵麵相覷，臉上都有難色，看樣子對這種問題實在是沒有經
    鄭禿子大笑“什麽最寶貴？當然是人才”說完就從身後的人堆裏拽出了一位書生模樣的鬼
    鄭禿子斜斜一挑大拇哥
    “知道這位是誰不？我新找來的小弟盛哥兒，他生前可是混北理工什麽，你不知道北理工？那你完了，在這個信息化的時代我這種文化人兒和你真說不到一塊兒”
    鄭禿子的臉都快仰到天上去了，根本沒注意到後海小混蛋嘴角掛著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譏
    鄭禿子繼續顯擺著“盛哥兒最擅長的就是智能搜索和ai建他自己開發的鬼靈通號稱地上無所不知、天上知道一半，簡直就是天生吃碟仙這碗飯”
    “這虧得我識英雄重英雄，高薪聘請他做我們的首席技術官，要不然這等人物豈不是埋沒於草莽？”
    說罷衝著盛哥兒一抬下巴，“盛子，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叫無法跨越的技術鴻溝”
    盛哥兒應了一聲，隻見他掏出一個榴蓮pad來、雙手落指如飛，不一會就喜形於色，說道“有了”
    盛哥兒說道“通過這位老師的購物記錄、陽台衣物晾曬情況，再結合她的體型膚色、穿衣習慣、今天所穿的裙子顏色、口紅色號、家中寢具色係、例假周期、房事頻率、她老公對顏色的偏好，哦對，更重要的是她情人對顏色的偏好…
    鄭禿子見他還要不停的炫技，忍不住輕輕的咳嗽了兩聲，盛哥兒聽了趕緊收
    “……最後結合賈森目光看向桌麵的方向，雲結果顯示，老師今天穿的內褲應該是蕾絲花邊淡青色棉質無痕中腰”
    鄭禿子示意手下去將碟子挪到相應的位置，隻聽見賈森一聲驚喜的大喊“神了嘿”顯然是答案對
    按照碟仙的規矩，測試性的問題問罷，接下來就該轉入正
    鄭禿子他們就可以趁機要價，無論是索要香燭紙鈔、還是牛羊血甚至於玩碟仙者的靈魂陽壽之類，都是行規所允許隻看碟仙夠不夠狠，能從對方身上榨出多少油水
    眼前的這個賈森和小夜年紀不大，正是碟仙這行最喜歡的顧客，眼見得今日的買賣就要大賺一
    鄭禿子哈哈大笑，對著小混蛋一拱手道“前輩承讓了哈，接下來這單業務活兒還不少，咱們可就不送幾位”
    後海小混蛋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說罷就站起身來帶著手下向門口走
    鄭禿子知道小混蛋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心中多少有幾分忌看見小混蛋從自己身前經過，忍不住還要說幾句場麵話“前輩拿得起放得下，果然不愧是…..”
    話還沒說完，就見眼前刀光一閃，他心中一驚暗叫“不好原本就暗暗繃著勁兒的身體急速向後退去，然而那裏還來得
    隻聽見小混蛋大喊一聲“動手不知何時手上已經多出了一把三棱軍刺，噗嗤噗嗤幾聲，鄭禿子身上已經多了好幾個透明窟淡黃色的煙氣從這寫個窟窿中噴湧而出，鄭禿子如木樁一般咕咚倒地，生死不
    小混蛋的手下也早已持刀在手，如虎入羊群一般衝殺起
    鄭禿子都手下雖然人多，卻沒人想到小混蛋敢在這個時候動再加上老大一個照麵就被放翻，缺少了主心骨，登時被砍得人仰馬翻，不多一會兒就躺下了一大
    當方棄和半夏進到這個房間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
    賈森和小夜趴在桌子上專心的玩碟仙，地麵上有二十多號傷鬼正慘呼不
    四五個小混蛋的手下正追著十幾個鬼猛小混蛋靠在一邊吞雲吐霧的抽著煙，正眼都不看正在廝殺的戰團，淡黃色的鬼血彌漫了一屋
    方棄讚道“半夏你的男友果然好有魅力，玩個碟仙都能搞出這麽大陣仗”
    半夏看見賈森和小夜在一起，氣的牙根直癢癢，咬著後槽牙糾正道“你少說了一個字，是“前”男”
    小混蛋看見方棄和半夏，也不禁心中暗暗叫
    官麵對於他們這些邊緣人物從來都是聽之任之，但是像今天這樣一下子放倒二十多口子的火拚場麵，無論如何都已經超出了官方允許的範沒想到好死不死的居然讓方棄給碰上
    按說他也不怎麽怕方棄這個毛頭小夥可是如果方棄想要較真兒，自己恐怕也隻有暫避風頭一條路好
    想罷就擠出了一個笑臉來
    “方主任和半夏副主任沒想到二位今日貴足踏賤地，有失遠迎啊，恕罪恕”
    半夏雖然是方棄的助理，但實際上並沒有正式的官小混蛋叫她副主任，恭維之意很明半夏雖然正惱怒於賈森和小夜對自己家人的陷害，但是聽到小混蛋對自己的稱呼，也忍不住心中一喜，還了小混蛋一個笑
    方棄笑吟吟的對小混蛋說“早就聽說咱們片區的道上兄弟都是鐵血真漢子、傲骨純爺們果然傳言不虛啊，平日裏搶個客戶也都這般真刀真槍，實在是令人佩”
    小混蛋打個哈哈道“一天不練手生、一天不唱口我和鄭禿子給手下定下了規矩，讓他們每隔半月就要操練一次，一切以實戰為標準，刀槍無眼，所以難免有些損”
    方棄笑意更盛，指著倒在地上的鄭禿子說
    “鄭大當家果然好樣的，連操練都是身先士哎呦，鄭當家身上這幾個窟窿是怎麽回事，這嘩嘩噴著的難道是血麽？”
    小混蛋下手極有分寸，這幾刀雖然手法凶狠，但都避開了要害，所以鄭禿子在地上躺了一會，這時居然幽幽的醒了過
    看見方棄發問，這鄭禿子倒也硬氣，不願攀扯官
    “是我和小混蛋對練的時候不小心，自己撞到他刀尖上去”
    方棄一挑大拇哥，笑道“好漢子，不過你身上怎麽竟有四五個刀口？”
    鄭禿子梗著脖子說“我自小練過金鍾罩，一直不相信他能捅的動第一刀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沒運上氣，所以被他捅了進我心裏不服氣，於是又試了幾刀”
    方棄笑道“看樣子鄭當家這門金鍾罩的功夫還需要繼續苦練”
    鄭禿子苦笑道“學藝不精，倒是讓方主任見笑了，慚愧！”
    方棄一笑，隨即又轉過頭來對小混蛋說“我看今天的操練效果還是很好的，不過此時天色不早，是不是暫時讓弟兄們休息一下？”
    小混蛋一抬手，手下的幾個人紛紛住手，再看鄭禿子的手下，已經沒幾個站的住的
    理工大的盛哥被剩下的幾個人護在中間，早嚇得臉色煞白，身上卻絲毫未還在不停的搜索諸如“被人包圍怎麽辦？”“跪地求饒怎樣才顯得真誠”之類話
    方棄心中感歎，鄭禿子重視人才果然不是說說而已，這廝將來前途無
    鄭禿子帶著手下退走療傷，臨走時狠狠的瞪了小混蛋一眼，小混蛋隻是若無其事的笑
    看看屋中已經沒有外人，小混蛋衝方棄一抱拳道“感謝方主任不追究今日此事，小混蛋記您一份情誼”
    方棄搖頭笑道“你們自己切磋技藝，我為什麽要多事，其實我們今日是為他們兩個而來”說完一指賈森和小
    小混蛋奇道“難道方主任也要靠碟仙撈些外快？”
    方棄笑著搖頭，便將事情的原委講給小混蛋
    小混蛋聽完大怒“我平生最恨背地裏捅朋友刀子的小這單買賣我也不掙錢了，不把這對鳥男女整出尿來，我就不叫後海小混”
    那邊賈森和小夜遲遲不見碟仙回答，早又焦躁的爭吵起
    賈森忍不住打了小夜一記耳光，小夜頓時披頭散發的朝賈森撲去，在他臉上撓出五個血
    兩人都破口大罵、互揭老底，許多陳年爛汙都拆了出來，隻聽得方棄和半夏目瞪口
    方棄指著這兩人說“這就是你原來的男友和閨蜜？”
    半夏痛苦的捂著臉說“求別問了，我當時年幼無知腦殘智障睜眼瞎！”
    方棄和半夏離開了這間屋子，隻留下後海小混蛋帶著他的手下，一臉不懷好意的向正在扭打的兩人逼
    走在回醫院的路上，半夏沉默了一路，好久才說
    “活著不好麽”
    “什麽”方棄沒聽懂
    “能活著多好呀，幹嘛還要去為了錢害人呢？”半夏突然激動起
    “一年多我還是原來的樣子，可賈森長高了，小夜也長大了，這樣多好”
    方棄還沒想明白小夜具體是哪裏長大了，就聽見半夏悲哀地說
    “生活對於他們還有無限可能，他們還會長高長大，能生兒育女，會變老、會經曆種種悲歡離合，這樣多而我，我連大姨媽都剛來過幾次就死了，我上哪說理去啊我？”
    接下來的一路上，兩個從人生價值討論到了大姨媽的天等走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亮
    方棄決定先把早飯吃了，食堂最近新增了煎餅果子，方棄很愛吃這一口
    剛進食堂就聽見有人竊竊私語，好像是說老吳又犯病了雲再看後廚圍了一群人，中間老吳跌坐在地上，盯著一尾仍然活蹦亂跳的魚，臉色白的像紙一
    隻聽老吳喃喃自語“我想起來….想起來了那個女鬼，那個……女鬼穿的是海棠醉魚圖案的長裙，裙子上的魚會動……會動….”
    方棄心中一動，海棠醉魚麽，會不會跟玉淵潭的那些魚精有些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