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第十八節舊時風物今何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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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宮本在那裏裝模作樣長籲短歎,方棄忍不住要打趣他兩
    “宮本先生何必煩惱,俗話說七步之內必有芳草,關鍵是不要被七步蛇這幸福不會從天降,社會主義等不以您的身家、風度和修養,願意嫁您的女人隻怕不要太多”
    宮本看上去情緒極為低沉,他搖頭歎道
    “貴國有一句古詩,叫做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正如我此時的心情寫”
    “更何況這兩位公主的墓地早已經不在,恐怕就連屍骨都已經蕩然無存,此處空餘一個地名兒而舊地重遊,堵碑思人,又讓我怎能不難過?”
    “怎會這樣?”一直跟在後麵的祁東來聽到宮本如是說,不由得大感意
    宮本黯然道“1965年時京師修建地鐵,這兩座墓正好位於施工現場,於是便被毫不留情的拆除平一應陪葬物品連同屍體骨骸封存入庫,到現在下落不明,恐怕早已經燒成灰燼了吧”
    祁東來搖了搖頭“既然說是封存入庫、那便有據可查,又怎會下落不明,這樣的文物又怎麽會隨便燒掉?”
    宮本嘿的冷笑一聲說道:
    “貴國萬曆皇帝和兩位皇後的屍骨被從定陵挖出來之後,豈不是也被一把火燒掉了麽?張之洞的墓地又如何?包龍圖的墳塋又如何?張居正又如何?袁崇煥又如何?”
    “君子之澤、三世而斬,連這些個青史留名的帝王將相都護不住自己塚中遺骨,她們兩個默默無聞的女子又能怎樣?”
    一番話說得方棄和石敢當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想要反駁幾句,偏又知道這老東西說的個個都是事實,憋得好不辛
    宮本接下來的一番話卻是讓方棄險些氣炸了胸
    隻聽宮本說道“貴國文明源源久遠、祖上留下珍寶無數,奈何後人卻不知道珍”
    “總算敝國的一些有識之士有先見之明,早在七八十年前就在貴國收集了大量文物,運往日本妥善收藏,現在我們才能在日本的博物館中見到這些珍”
    “如果讓這些寶貝留在貴國,隻怕現在十有八九都要被毀掉了吧?從這件事情上講,我大日本對於貴國文明的維係還是有功勞的!”
    方棄氣的三屍神暴跳、七竅生煙,心想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
    我們敗家怎麽了,那是我們家大業大敗得起!
    萬裏長城我就算塌了五千裏還能剩五千裏;兵馬俑我就算砸四千件還能留四千件,推平了馬王堆還有三星堆,燒了武當山的真武殿還有紫禁城的金鑾
    總而言之一句話,大爺自敗自家關你屁事?”
    方棄剛要發作,一旁早伸過一隻手來拉住了他的胳方棄回頭一看,隻見石敢當正衝著自己微微搖
    石敢當臉上現出一絲薄怒,清了清嗓子
    “宮本先生所言隻怕不是全對,祖宗留下金石古玩,是為了讓我們不忘前人璀璨,更創後世輝無論有沒有這些珍玩,祖上的文明就在那裏,不會褪色半”
    “這些珍玩饑不能食寒不能衣,除了把玩考據有什麽用?如果國弱民貧,留著這些東西也不過是招賊;如果國強民富,我們自然可以造出更加精美華麗的物件”
    “秦之阿房被焚、廢墟之上漢之未央又起;荒草埋銅雀之時,卻又有大明宮巍巍?你又怎能說後世不肖?好男兒當繼往開來,豈能抱殘守缺而羨高曾?說起來我自己的本體也算是一件文物,在這件事情上怕是比宮本先生你看的透些!”
    石敢當越說越激昂“至於那些墓葬麽,挖了便是挖了,又有什麽不敢承認的?”
    “人不腦殘枉少年,共和國也有青春期的!再者說哪國人民沒犯過糊塗沒抽過風?禍害死人總好過禍害活犯錯誤不可怕,怕的是有些人罔顧曆史死不認罪!”
    宮本聞言,撫掌大笑“石桑快言快語,此番高論當真讓我有醍醐灌頂之感!剛剛在下一番狂言確實是孟浪了!”
    說罷又笑道“因為我的一點私心,倒是讓大家在這裏耽擱了許久,真是抱歉之至,時候已經不早,不如我們盡快啟”
    隨後就帶著隨從向園外走去,留下諸人麵麵相
    一上了飛劍,宮本就又恢複了之前的沉默,側身看著窗外不言不語,連帶著他的三個隨從也跟泥塑木雕一
    石敢當和方棄不知道這老鬼子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葫蘆娃,再加上剛才宮本一番話實在令人著惱,因此也不願開腔,飛劍之中竟是一片寂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飛劍已經來在了景山公園的門
    方棄運了半天的氣,才在臉上擠出一絲微
    “還請宮本先生知曉,世人都說故宮金碧輝煌、美輪美隻是外地人卻很少有人知道這景山的山頂,才是觀看故宮美景的最佳場”
    “景山雖然不高,登到頂處卻能俯瞰這座五百年的帝王如果恰逢夕照當樓,更能看到這座千殿之城的絕美一麵,那真是晚霞伴琉璃生輝、殿宇為長天增”
    宮本淡淡的點了點頭道“如此就要勞煩方桑帶路了!此外竟是多一句也不肯再
    登山途中一路無話,剛到山頂時方棄便接到了半夏的電
    這丫頭醒來時不見方棄,知道他此時必定正陪著日本人遊按行程推算差不多應該在景山附近,因此便急匆匆的趕來,此時已經到了山
    沒過多久,半夏就一頭大汗的爬上山此時石敢當正為宮本一行講解著京城布局中軸線的奧妙,宮本在哪裏不時點頭做恍然狀,而方棄則在旁邊無所事
    半夏偷偷地將方棄拉到僻靜處,小聲說道:
    “剛剛我為了抄近路是從故宮裏麵穿過來的,恰巧碰上在裏麵住著的幾個老太妃和幾位老公
    她們剛才看見了你和石區長帶著日本人登山,特意讓我轉告你們,說為首的這個日本人有問題!”
    “哦,她們怎麽會跟日本人扯上幹係?”
    “這些鬼魂一直就生活在紫禁城中啊,這數百年來的興衰成敗還不是都看在眼”
    “她們說這宮裏犄角旮旯的東西最多,曆朝曆代的宮女太監和侍衛們有些手腳不幹淨的,藏了不少好東西在私密當年小皇帝被馮玉祥架起大炮趕出皇宮,下麵的人更是趁亂掩埋了不少值錢的玩意”
    “後來日本人來了,搜遍紫禁城也沒撈著多少油水,情急之下就把一些已經是風燭殘年的宮女和太監拉進宮內嚴刑拷”
    “這些人本來就都是一些可憐人,原本就隻是苟且度殘生而已,誰知在花甲之年還要受此橫大部分人都是受刑不過死在了當場,當時場麵之淒慘真是難以形”
    “不過日本憲兵還真是借此找到了不少寶一個老太妃跟我說,當時帶隊的日本人就是上村喜她跟馬長生一樣,都說這個宮本的眼神和上村喜獺一般無二!”
    事到如今,方棄早已確信這個化身宮本的鬼子必然就是上村喜獺無想到這個惡魔當年的種種禽獸之行,看著他立在欄杆之旁的身影,這心中的怒火便一波又一波的高漲起來,再怎麽壓都壓不下
    石敢當似乎感覺到了方棄的異樣,講解之餘投來了一道警告的目光,告誡方棄不要生
    方棄一腔的怒火無從發泄,幾乎要將自己憋的吐
    半夏看他已經處在了暴走的邊緣,趕緊就岔開了話
    “哎呀,那些老公公們說當年的小日本可真沒見過什麽好東西,就知道個黃金白銀珍珠瑪上好的元明清花叫他們扔在一
    反倒是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像是老太監的香囊啊、老宮女兒的角先生什麽的都給搜刮走”
    “喂,我說方棄啊,角先生是什麽啊”
    方棄呼出一口氣,心說這讓我跟你如何解釋
    他想了一想便說道“德先生、賽先生和角先生是一起來到中國的三位大德之士,他們致力於增添國民生活福利,日日夜夜操勞不
    有識之士皆言"天不生三先生、萬古如長夜”
    “隻可惜當時國民大多愚昧,三位先生生不逢時啊,宏圖大計無從布隻有角先生在宮闈之中還有些用武之因此老百姓都說德先生和賽先生不頂毬用,而角先生倒還真能頂個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