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第一節白浪街前白浪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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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事料理的差不多了,同時主要還是為了100個已經投資本書的讀今天先更一點,六號開始恢複以前的更新節奏,第三卷的篇幅比一二加起來都要長,大家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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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淅川,荊紫關,傍
郭靜棠走在白浪老街的石板路上,一步邁過兩塊石板,下一步又是兩塊石
窄窄的街上人來人往,時不時就有一輛電動車和他擦身而五六十邁的時速撩亂了他鬢邊垂下的幾縷長發,卻不曾讓他亂了步
“再有五步,拐過這個彎就該到思念美發廳,那幾個姑娘又要衝自己打招呼了”
郭靜棠低頭看著自己踩在青石板上的黑色芒鞋,心中默默的想
果不其然,剛剛走完五步,一陣嗲嗲的聲音就從拐角處傳了過
“小道長,過來按一下背”
每次郭靜棠一出現,裏頭裏的姑娘總是不會放棄調戲他的機
雖然明知道他的褡褳裏不會有一分錢,但是看著這位俊俏道士麵紅耳赤低頭疾走的樣子,也算是平日裏無聊等待中難得的一點樂
郭靜棠心中苦笑,他左腳腳跟在地上一點,腳尖就勢一轉,右腳看似隨意的在身邊一劃,快速拐過了這個
然後如姑娘們所願,麵紅、耳赤、低頭疾
“道長,等一下”身後傳來一陣女子惶急的喊
郭靜棠回頭一看,裏頭急急忙忙的跑出來一個女人,正向著自己追
那女人二十多歲年紀,臉上留著也不知是畫了一半還是卸了一半的濃妝,初春的天氣裏穿著短裙和高跟,生生在這條古色古香的老街上跑出了穿越的感
郭靜棠停住了腳步,看著她跑到了自己麵她頭發濕漉漉的,明顯是剛完成了一單的樣
“道長,這是上次你給我畫符的錢”
那女人伸手從挎包裏掏出幾張一百的遞了過來
“你那符挺靈驗的,自從我帶在身上之後,我再也沒夢見我”
郭靜棠心想我白雲觀雖然不比上清、靈寶等派專修符篆,但是超度一個小小的亡靈卻也並不費
隻是可憐你的母親大人,死後還不遠萬裏來到你身邊,夜夜托夢勸你回若不是見她漸漸的快要偏執成魔,我又何必出手?
當下他微微一笑,伸手將錢推了回去“貧道修行中人,錢財於我無用”
“少來這套啊!是不是嫌我的錢髒啊”
那女子的臉一下子繃了起來,然後趁著小道士手忙腳亂的想要解釋,驀地把錢往他懷裏一塞,就勢在他臉上摸了一
然後咯的一聲笑了出來“還挺嫩的哦”說罷轉身笑著離
郭靜棠無奈的搖搖頭,他是個虔誠的道門弟子,恪守三台大戒多連手機等電子產品也從來不用,從某個角度來說有些脫離這個時代,進而表現為某種形式的不擅交際,尤其不擅長與女性交
再往前走是陳近山的草鞋店,這會子他正就著最後的夕陽給手中的草鞋打絆,藏在老花鏡之後的一雙老眼滿是專
他身後的貨架上,大大小小的草鞋依次羅列,每雙鞋的鞋底上都是同樣的五個字“一腳踏三省”
郭靜棠身子一凝,不丁不八的站在了鞋店門口,專心致誌的盯著老陳手中的那雙即將完工的草
“陳叔,今天生意怎麽樣?”他一邊看,一邊口中發
“還能怎麽樣?”陳近山歎了一口氣“湊合掙個飯錢吧”
“跟前兩年咱們白浪街剛上電視那會兒可沒法兒比,那會兒遊客來的可真十個裏就得有三四個得買我的草鞋,然後在三省界碑上踩一踩,過一過三省總督的”
“這天底下三省交界的地方也有十幾二十處,可像咱們白浪街這樣一條街分歸三省的,全中國可就這麽一”
“可是現在不行嘍,這新鮮勁兒一過吧,來的人一年比一年少”
“倒是你呀,你這個小道士看我編草鞋看了快十年了吧?你到底學會了沒有?”
老陳抬起了頭,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問
“差不多了呢”郭靜棠笑了笑
“改天我找點蒲草來練一練,學會了這門手藝,以後行走天下可就不怕沒有鞋穿了!”
“就是嘛,穿草鞋可不丟人,漢朝的皇帝可也穿過草鞋,劉皇叔還賣過草鞋呢,話說本朝的開國元勳們,哪一個不是穿著草鞋走完了二萬五?”
老陳來了興致,把手中的草鞋往旁邊一擱,口中滔滔不久的說起草鞋的典故
“我家老二幫我上網查過,說是老以前這草鞋叫做“不借”,啥意思明白不,就是說老婆和草鞋概不外借的意”
小郭道長微微點頭,心想這個道理我借老婆的話以後肚裏孩子是誰的說不清,借草鞋的話腳氣從哪裏傳上的說不
“……話說這編草鞋的材料可有好多北方有用麥秸和玉米皮兒的,南方有用稻草的,那都常見的像咱們白浪這裏的蒲草鞋,現在可真是不多見了……”
“……這草鞋想要穿著舒服,備料是第一要緊”
“割下來放了三天的蒲草要是不捶打上一個時辰,那是萬萬不能用的,否則腳踩在上麵必定會磨得受不”
“可捶打的時間太長也不成,要是把草筋打斷了,編成鞋它不耐磨,穿不了兩天準得壞……”
陳近山說了好半響猶自不停,突然間眼前一亮,這才愕然發現竟然是一旁的路燈亮
他嘿了一聲,“瞧我這碎嘴,居然拉著你說了這麽久,差點還把正事兒給忘”
“小道士你明天是要回京師去了吧,行李準備好了沒有?”
“你在這兒一住十年,猛不丁的一走大家夥兒還挺不適我們可都商量好了,明天得好好的送送你!”
郭靜棠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一分愧色來
“這怎麽敢當呢?平日裏沒少受鄉親們的照顧,我一個晚輩怎麽好勞動諸位大駕”
陳近山擺擺手“不說見外話啊,都老百姓那有什麽大駕,再說你這十年來可沒少幫鎮子上出”
“前年三嬸的孩子不見了,要不是你算出了人販子的方位,我們怎麽能在車站把他們堵上;”
“還有李禿子撒癔症那回,生把自己舌頭都咬下半截來,沒有你的那一碗符水,我看他個老小子那一次就在劫難逃;”
“再有上次我家房梁上那個小木人兒,多虧了你給我指了出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李木匠那龜孫兒得了我仇人的好處,在蓋房子的時候動了手”
“總之吧,大家夥兒沒別的意思,這麽多年來把你當子侄看,總要送你平平安安上路這心裏才踏實”
郭靜棠推辭不過,隻好含笑應了,隨即告辭而
他繼續向前走去,腳下或快或滿,芒鞋落在石板上悄然無聲,卻又仿佛別有一種節
謝絕了張記米粉的老板娘遞過來的那一碗加了肉的牛肉粉;
又站在路燈下看了一會兒老漢兒們臉紅脖子粗的象棋殘局;
從那個喜歡用幽幽怨怨的眼神望著他的姑娘家的茶樓屋簷下穿
最後來到了古鎮南街,自己這十年來的落腳之處,眼前是一片飛簷鬥拱、白牆玄
大門的左右楹聯上寫著“造就七歲神童子,威鎮九江平浪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