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第3十二節韶華亂於病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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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罵歸罵,方棄最後還是決定要把卷卷送回
    “你看,這事兒其實很操蛋”方棄跟半夏解
    “優質的資源隻有那麽多,可是個父母都想讓自家孩子上個好學堂,這沒錯吧?
    那到底讓誰上,又不讓上呢?總得有個辦法能分出三六九等吧?
    以奧丹成績為標準還算是相對客觀的,換個標準的話沒準兒還不如奧丹呢?”
    “可以德智體全麵考察”半夏生前也被奧數荼毒過,此時赫然跟方棄唱起了反
    “單看奧丹這一項的成績太片麵了”
    “一個孩子一個樣兒,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優你很難把他們各自優點按價值從高到低進行排列,比如說吧……”方棄問卷
    “如果現在規定升學考試的時候,飛行課表現優秀的同學可以加分,你覺得怎麽樣?”
    “憑什麽呀?”卷卷憤憤
    “為什麽挖洞好的不能加分?那些會飛的鳥都特別的輕浮,媽媽說腳踏實地的才是好孩”
    “你看你看!”方啟衝半夏一攤
    “可這些題也太難了,說實話我都不會做,這些孩子多可憐”
    半夏已經開始泄氣,嘴上卻還在辯
    “現在的孩子多聰明啊,題目不弄得難一些,成績上拉不開差距”方棄也是直歎
    “你以為父母不知道孩子辛苦麽?可假如說你中意的學堂這次隻招五個學生,現在倒有一百個人在競
    學校都明說了奧丹成績可以加分,於是其餘九十九個人都跑去上奧丹的培訓班了,你讓不讓你家孩子去上?”
    “上”半夏小聲的答
    “如果你家孩子不理解你的苦心呢?”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誘之以演唱會門票,恐之以斷絕零用”
    半夏馬上就給出了答案,看樣子也曾深受其
    “如果她還是不領情,不僅離家出走、還覺得你是個後媽呢?”
    “我弄不死她!”半夏柳眉倒豎,張牙舞
    說到此處,兩人都住了口,再看看卷卷,大家都是一臉的無
    直耗到後半夜,卷卷也不肯說自己家住在哪
    方棄和半夏隻好把人口走失信息報到區裏,等待係統配比結
    卷卷鬧著要獨占一張床,讓半夏和方棄睡一
    半夏低著頭裝沒聽見,方棄給了卷卷屁股上一巴掌,說她小小年紀不學
    於是半夏怒衝衝的拎著卷卷到鏡子裏去睡
    方棄最近勞累的很,頭剛一粘枕頭就進入了夢
    隱隱約約的,他在各種光怪陸離的事物中行走,場景像走馬燈一樣流轉,而自己的身份也在不斷的發生著變
    一會兒是衛星發射中心的主任、一會兒是劈山救母的沉香,一會兒又變成了月宮裏砍桂樹的吳
    桂樹林中,方棄正揮汗如雨,手持光頭強家的鏈鋸,正將一棵棵桂樹放
    桂樹林外,悠揚婉轉的歌聲順風傳來——
    秋風起、秋葉飄、秋月掛天上;
    剪不斷,縷縷憂思繞愁腸;
    不料想,一池淨水生波浪;
    唉,那一粒丹丸從天降;
    從此後,君與我長天碧落兩茫茫;
    ……
    歌聲渺渺,隨著若有若無的桂花香氣一同飄來,隻聽得方棄心癢難
    久聞嫦娥仙子是天庭第一獨身美女,難不成今日竟能得見芳自己可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宜將小意學情聖,不可魯莽似天蓬……
    “方棄!方棄!”似乎有一個女子的聲音正在呼喊自己的名
    隱約中一個纖細的身影浮現在方棄眼前,手中抱著一隻兔
    “哎呀,這個嫦娥姐姐有點瘦呢,隻怕是不利於生養!她懷裏的兔子倒是長得挺肥……”
    緊接著方棄被半夏一巴掌拍
    “別做春夢了,出事兒了!”半夏身上還穿著睡衣,頭發睡得亂糟糟的,臉上的焦急遮都遮不
    “你睡覺可真死,區裏聯係不上你,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啦!”
    “出什麽事了?”
    方棄迷迷糊糊的,不過依然能從半夏的語氣中聽出事態的嚴重
    “西四的平安醫院那裏出亂子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幾個小時前那裏突然就出現了一個幻
    一下子就把十幾個活人和七八個陰間的居民都給卷了進去,到現在生死不
    眼下那裏已經被封鎖起來啦,區裏讓咱倆盡快趕到那邊去幫著甄別和疏散人”
    “想睡個安穩覺可真”方棄長籲一口氣,人往後一仰就砸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臉,痛苦的呻吟
    “實在爬不起來啊,能不能說我病了?”
    “區裏說了,大議事期間嚴禁生病,否則按照破壞穩定論處!五年之內升遷無”說起這個半夏也是一肚子牢
    方棄唉的一聲又坐了起來,指了指半夏抱著的卷“咱倆都出去了,她怎麽”
    “帶上我吧、帶上我我最喜歡冒險了,而且我們兔子生來就是幻術專”
    卷卷這個時候倒興奮了起來,在半夏懷裏跳來跳去
    方棄和半夏對視一眼,覺得也沒有更好地辦法,隻好這拖著卷卷這個油
    與此同時,陳七尺帶著他的手下在ktv中唱的正hig
    現在除了夏字部還在緊鑼密鼓的行動之外,其他部門的時間表相對較為輕
    陳七尺深諳張弛之道,倒也不介意跟手下們一塊放鬆放
    一個大型包間之內,那個十七八歲的服務生,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幫子奇怪的客人給折騰瘋
    他看著對麵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和他的那雙牛眼,覺得有些肝兒顫.
    “爺要唱點古的!你聽見沒有?”
    立冬憤憤的一拍桌子,唾沫星子噴了包廂小弟一臉.
    “是是,爺你要長點兒的斧子,消防斧行嗎?我這就給您拿”
    小弟被他震得耳朵嗡嗡的,已經有點聽不太清楚了.
    “你他媽聾了吧你?我說我要唱點古風古韻”立冬愈發的生氣了.
    “那我幫您點幾首許嵩的歌兒吧,他唱的都挺古的……”小夥子這次倒是聽明白
    “許嵩?那是誰?”立冬搖搖
    “有沒有周邦彥、李延年、黃魯直和柳三變”
    服務生心想你說的這些指定都是八流撲街歌手,我怎麽一個都沒聽說過?
    立冬看他神情茫然,倒不像是刻意的怠慢自己,也隻好長歎一
    “算了算了,你給我拿銅琵琶和鐵綽板來,我要唱大江東”
    一聽這個服務生更糾結
    “爺,我們工程部都已經下班了,您說的這些東西我借不來您要找五金店話出門右轉再過個紅綠燈……”
    立冬剛要發作,一隻修長的手輕輕按在了他的肩膀
    “立冬兄弟你何必同這些粗鄙之輩一般見”陳七尺微笑
    “這銅琵琶和鐵綽板我正好就帶在身邊,稍後我為你伴奏,眼下先聽各位女士的天籟之聲可好?”
    看見老大發話,立冬哪敢不聽,謝過之後老老實實的坐
    屋子的另一角,白露就著一首王菲的歌,唱的卻是一首樂
    “打殺長鳴雞,彈去烏臼願得連暝不複曙,一年都一”
    白露歌喉婉轉,聲線纏綿,四句歌詞連唱三遍,卻是每遍都有不同的味
    先是哀怨如月下西樓人不至;
    後變為歡悅,如紅燭鴛被良宵長;
    再後變為慵懶,如雨收雲散低聲
    直把一屋子的妖怪撩撥的心猿意
    “再來一個、再來一”女妖怪撇嘴,男妖怪起
    白露偷眼看著陳七尺,隻見他嘴角帶笑,微微點頭,眼中滿是讚賞之意,心中也自一笑笑道:
    “那我就再唱一段首《西洲曲》吧”
    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
    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
    樓高望不見,盡日欄杆
    欄杆十二曲,垂手明如
    卷簾天自高,海水搖空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
    這一曲沒有音樂伴奏,白露全靠清唱,反倒更顯出自己嗓子的好
    那一句吹夢到西洲尾韻拉的極長,聲音在包廂內翻翻滾滾,嫋嫋不
    “好………”
    眾妖的叫好聲如雷鳴般響起,其中冬字部的小寒喊得最為響
    他是死在郭靜棠劍下的大寒的弟弟,一身劍術也頗為不
    此時橫劍膝前,彈劍而和,不時的搖頭晃鬧,神色陶醉之
    “好在何處?”白露沒想到這個武夫居然還是個知音,驚訝之下含笑詢
    “好就好在那第四句”小寒擊節讚歎
    “充分體現了古代中國婚姻製度的優越性所謂娶妻娶賢,作這首詩的女子可謂開明”
    “明明丈夫離家日久,她憶郎郎不至,心中必是極其苦悶”
    “卻偏又能深明大義,深刻領悟了男人打工在外所麵臨的饑你看她說望郎上青樓,不就是鼓勵丈夫花錢解決麽?這得是多麽賢的賢”
    “所以啊,大丈夫何患無我小寒至今未婚可不是找不到老婆,我隻是一直在尋找這樣的一個賢妻而”
    “等到我得償心願的那一天,我必然會大撒請柬,到時候各位兄弟可以定要來喝杯喜酒啊,啊哈哈哈……”
    眾妖怪憐憫的看著他,心說給你丫預備的份子錢算是省下
    這邊剛鬧完,秋字部的寒露不甘心風頭都被白露一個人搶了,也開始變身為麥
    小姑娘嗓子又甜又嗲,聽起來也是別有一番風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
    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寒露唱著這首兒歌,學著蝸牛爬的樣
    小腰一閃一閃的,小屁股一翹一翹的,把一幫子男妖的眼珠子都快勾掉
    叫好聲再次連成了片,出去幫大家端飲料的立春推門進來,一聽這個歌悲不能抑,放下飲料掩麵淚
    正玩得開心,卻隻見某個陳七尺的心腹慌慌張張的推門而俯首到老大耳邊低語了幾句,陳七尺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
    眼見得老大臉上陰晴不定,諸妖的聲音自然就小了下來,不過片刻,包廂內已經是寂靜無
    “唉,還是太大意了”陳七尺站起身來歎
    “夏字部去西四破陣,不知怎麽卻全被困在了裏麵,看樣子咱們得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