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說她是老板的丫鬟……沒想到她口中的老板和你的是同一人……！”
    楚子航忽然意識到這麽一點，從那時候開始，不從更早的時候那人就已經注意著孫華了？！
    “他盯上你多久了？”楚子航覺得嘴裏有些苦
    “從出生開”孫華翻了個身，背對著楚子“總之這次應該是他的丫鬟們在搗鬼我們也小心些，畢竟她們在暗我們在明……美女你”
    楚子航立即反應過來，翻身從枕頭下抽出刀，一個箭步就躍到孫華眼前，刀刃對向似乎一片祥和安寧的前
    “忘了你可能自己解封了言靈·鐮鼬”黑暗中有人
    說話者的聲音有些變化，但孫華還是能認出這個數次調戲自己的女他淡定地躲在楚子航身後，靠在師兄厚實的背上，說：“你們有那個蘇恩曦在，怎麽可能真忘了會有這事，別逗我”
    楚子航這時確認了聲音來源，向那個方向揮了一
    某種類似風刃的存在隨著空氣的震動送出，上方天花板和牆壁的交界處被劃了一道淺
    “師兄，別露太”孫華扯身前扯楚子航的袖子，壓低聲音
    “你知道……？”楚子航有些驚
    “我想知道就能知至少現在還”孫華說著，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轉，側耳仔細分辨酒德麻衣下一步的動
    楚子航是聽不到這種細微聲響的，但他聽不聽的到無所對方的目標是孫華，那她總會過來，到時來了直接製服就
    他謹慎地留意四周，防備著所有方向可能的攻然後感覺到背後的師弟身體一
    “嗯？！”
    “還解封了先知？”酒德麻衣的聲音在四處飄動著，似乎她一直在調整自己的位置而不是停下潛
    楚子航屏息凝神，接連預判了幾個方向進行試探性攻擊，但酒德麻衣身為忍者的身形是十分的敏捷，楚子航的攻擊很難準確命
    “躲的不”酒德麻衣讚賞了一
    “你也”楚子航回剛才的攻擊是瞄準他的喉嚨的……但現在這不是重
    他有點氣息不穩了，喜歡的人在他胸口上寫寫畫畫，他個正常男人要忍著坐懷不亂真的很
    “我”孫華
    楚子航悄悄搖頭，自己的下巴蹭到孫華毛茸茸的亂發，因此他應該感覺的到自己的動
    “師兄你來得用君”孫華寫了句長的，“她在周圍拉了好多絲，絲線共振，我一時也無法從她的心跳聲分辨她在哪”
    “房間不是我們”楚子航深呼吸，空出左手環住孫華，在他背上寫
    “那我”孫華又寫，身體控製不住地抖了一
    周圍的空氣驟然悶熱起來，小小的火苗不易察覺地燃起，楚子航用行動回答了
    這時好像暗處的人再也無法忍耐了似的，數枚暗器倏然從四麵八方飛向這裏，鎖定了孫華的上中下三路，孫華無論從哪個方向避開必然會受到一擊！
    孫華立刻開啟無塵之地，暗器們被攔
    “叮！”
    “還有一個，你的無塵之地似乎對它無”楚子航用床頭的毛巾蓋著，拾起那枚被他刀身擋下的暗器，遞給孫華，過程中還順便貼心地幫開了床頭
    孫華接過一看，如飛鏢一般樣貌的暗器上，用水銀密密麻麻的刻上了煉金符他仔細又迅速地翻看了一會兒，居然一臉奇怪的神色說：“你們居然不是來殺我的？而是要綁我走？”
    楚子航心中一
    “拿你回去血”酒德麻衣回答的語氣有種嘲諷的笑意在含在裏麵，一時叫人也判斷不出個真
    “我就說”孫華竟然把話頭接下去了，“在哪兒血祭？”
    “您這是要送貨上門？”酒德麻衣給他氣笑了，逗他
    “包郵，路費我身邊的這位楚師兄包”孫華說，又轉向楚子航，和他咬耳朵：“師兄原諒一下，我的卡貸已經到上限”
    楚子航……不知道自己是該揍他還是該把這個沒自覺的先按回床上
    可就算孫華已經提出送貨上門免郵費了，酒德麻衣也不為所動：“想的”
    “不要啊？”孫華在床頭燈的照耀下可見到其一臉委
    “不要我也會去”孫華還表了一下決心，其死皮賴臉的程度不知道跟誰學
    “”酒德麻衣估量了一下形勢，認為自己此次試探的目的已經達到，也該撤了，於是輕哼一聲，準備走
    “美女稍等，能至少把送貨地址告訴我麽？”孫華把他白天纏的功夫也搬出來了，他手上也暗自開始準備，想強行留人
    “哈哈哈哈哈！”酒德麻衣終於忍不住笑了，笑聲滿滿的是女性特有的涼薄諷刺，“剛才的暗器們，你們倆隻看到了飛鏢？”
    “！”孫華也終於察覺到不對他運氣在運氣，但言靈的釋放就像卡機了似的，斷斷續續的，連維持它們都很
    “四十九天！你要麽每晚享受它和鎖鏈殘餘帶給你的折磨，等著化成膿水，要麽就按我們的路線來，把解藥們都吃下去！”酒德麻衣放了狠話後，趁機離開
    “……幫我檢查一”孫華見人留不住，已經跑了，隻好轉頭回來麵無表情地對楚子航
    楚子航找了一會“你肩胛骨”他說，把那好像從手鏈上取下來的小珠子從孫華肩膀上拔出
    “對不沒能都擋”他又說，之前被挑起的興致沒了，被滿滿的歉意和再次湧上的無力感取
    “四十九天夠了，沒事”孫華鬆了鬆肩膀，滿臉渾不在意，“不是說毒發和靈魂鎖鏈有關嘛，有你幫著，應該可以緩解不少……唔！！！”
    “毒發？！”楚子航立刻抱住要倒下的孫
    “不是……”
    孫華虛弱地說，眼前陣陣發花，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迷窟，眼前是一具破破爛爛的、叫“孫華”的人類身
    可視線內又一陣金星飛過，他高大而空曠的視野中不再是完全的黑有一群人……一群惡狠狠的人，拿了各式他們能弄到的最新武器……從那個缺口中攻擊了無暇出手的自
    “住手啊……”他痛苦地低聲喃
    忽而又暴力地：“死吧！”
    再睜眼的時候，抱著自己的已經是那個銀發男人，他的獨眼正瞧著自己，給人感覺還是那麽冰涼的，但又多了點什麽，好像要燙傷自
    “果然那個才是您——龍皇陛”
    男人大力地擁抱他，“而在這裏的是明非，我很高我真的很高你作出了讓所有家夥意外的大膽選擇，你是我的最棒助手，我的小軍師，我的……”
    孫華和楚子航一行一開始還是老老實實地叫哪就去哪整個隨叫隨到，孫華的黑眼圈也因為吃到了緩解的藥物而消下去不少，可是在第三天的時候，這兩人跑
    他們是正大光明地留了言聲稱要回家鄉一趟的，這算是人之常情也沒什但讓蘇恩曦緊張的是，此舉是孫華此人的又一次出乎她們意料的舉
    上上上次出乎她們意料的舉動，是沒有回卡塞爾根據地，直接和赫爾佐格開戰並在倫敦鍾塔上擊殺了白王赫爾佐
    上上次，是佯裝逃跑不成向老板示好，結果趁老板不備刺穿了他的心口；上次，是被逼的無路可逃主動向老板求
    結果真相是將他誘騙到卡塞爾本部，並利用得到的白王力量殺死了他……那麽，這一次呢？
    她們確實已經仔細盤查了孫華在國內時所有生活過的地方，但根據孫華這段時間以來表現出的心思慎密手段果決，蘇恩曦就忍不住想她是不是算漏了什
    畢竟她不是老板，她隻是老板留在殘局上的一顆棋而小小的棋子是很難看到整個棋盤的局麵
    偏生孫華的布局又是那麽的叫人惡心，他就是正大光明地布局、做一些看似普通的理所當然的事，絕不使用那些個侮辱對手的下作手可等你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深陷他無解的陽謀
    譬如赫爾佐格在孫華強殺他前已經覺醒了部分白王的能力，也還是謹慎地讓死侍消耗了他不少力
    譬如老板也是知道孫華一直沒有放棄殺死自己的目標，為了遏製孫華甚至用靈魂鎖鏈監控了他的意
    但最後，贏的還是他孫
    所以這一次……自己該怎麽做？
    “給我指令啊，老板……”蘇恩曦倒在椅背上，把手機舉到自己麵前，喃喃著……
    不知身在何處的路鳴澤似有所感，慢慢地睜開了雙
    有誰在呼喚自己……
    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圍都是虛無的，沒有顏色沒有距離甚至沒有“空間”這個概念……連剛才自己“睜開了眼”的動
    都隻是自己意識以為在這裏，如果不是特意，所有的存在都會是“無
    身處於這種地方或許是種奇妙又奇怪的感受，但路鳴澤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所以沒有太大的驚訝和不
    ginnungagap、嗎……
    是這樣啊，我又一次“死掉”了……雖然同樣不是完全的死亡……但我確實，被我最愛最愛的哥哥，殺死
    ——在我們的婚禮
    不，不對，是在哥哥親自給我布置的甜蜜的陷阱
    “哈哈、哈哈……”
    虛無中似乎馬上就要被同化了的靈魂飄蕩著，發出類似於人類的自嘲笑聲又類似於龍族的聲若洪鍾般的哭生前那熔岩爆發般的憤怒冷卻
    隻餘下心灰意冷，就像極地深處終年不化的雪，被夾帶銳利冰渣的暴風呼嘯著穿透心
    虛弱的靈魂蜷成一團，微弱地顫抖著，好像又回到了極北之地中那寒冷的童
    『哥哥，澤好』
    『哥哥，你什麽時候才可以抱抱我』
    ——哥哥……不要再回應我喔……
    因為啊，我若是能回到哥哥的世界，則必定不會——再對哥哥有半分不必要的憐惜！
    反正我親愛的客戶不需要這個不是麽？嗬……
    死的靜寂中，似乎如他所願的，沒有任何回應，就連方才喚醒他的聲音也已經消失了似
    “呼哈……”孫華打了個哈欠，頂著亂翹的頭發起床
    明明緩解藥的藥效還在，可是這一天他卻像是之前被毒素騷擾的睡不好覺一樣，頂了兩個黑眼
    再看他的表情，也不複之前的興奮了，多少是有點沮喪
    很奇怪，大清早的，他沮喪個啥？沮喪昨天綁架的那條坐騎是個龍族路癡嗎？還是說……
    孫華苦惱地對著鏡子摸了摸黑眼圈，捧起水狠狠地洗了把臉，再抬起頭來時鏡子裏已經是一貫的沒精打采二不兮兮的屌絲一枚
    他用手肘撞了一下同樣走進來洗漱的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