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 玩弄心術的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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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昌的四道聖旨下來後,劉備就吃癟的被劉琦趕到了巴丘去駐紮,明知道就是林墨的算計,可他也沒辦法,隻能先穩住劉琦,後續再慢慢消融這層隔閡。

    江東的情況也是人心浮動,四大家族都鐵了心思要跟孫策斬斷關係,大家本來就隻是利益合作關係,沒理由為你孫策陪葬的。

    從這個層麵看,不管是劉備和孫策,都陷入到了極大的被動之中。

    可相比於他們二人,曹操的處境才是最棘手的。

    天子詔書一下,曹操司空身份就沒了,反而是成了罪大惡極的國賊,一時間兩州嘩然。

    哪怕是最開始的時候,大家也都知道曹操是在挾天子令諸侯,可那畢竟具有合法性的,甚至四方士子也是衝著這一點來投奔他的。

    可這一紙詔書就算是敲定了他國賊的事實,荊、益兩州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動亂。

    益州那頭,出現了部分郡縣脫離控製的情況,直接就是拒絕向成都繳納每季定額的稅賦和錢糧,曹仁能怎麽樣,帶兵去平亂,可是這頭沒打完,那頭又開始了。

    萬急之下,他隻能向曹操求援,畢竟,整個益州本就沒給他留多少兵馬,以至於平亂都抽不出人來。

    曹操現在敢去益州,那麽荊州他就回不來了,這個道理他當然明白。

    他甚至清楚,這裏頭有些人可能真的是因為天子詔書的原因要趁機擺脫他的控製,可更多的人隻怕是見著他吃了大敗仗,損兵折將、丟了中原,已經生出叛心,不過是借著這個契機想給自己的臉上貼金罷了。

    但不管怎麽說,荊州他必須坐鎮,隻要他一走,丟的可不隻是南郡和南陽兩個地方,還有八萬多的荊襄水師。

    荊州水軍是他現在最大的仰仗,這股勢力如果再丟,那麽他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抵抗資本。

    當然,益州動亂也不能不管,曹操能做的隻是派曹昂領兵,由法正、張鬆、孟達等益州舊部一同參與,這樣效果會好很多。

    其實,相對比益州的動亂,真正讓曹操不安的反而是相對平靜的荊州。

    而且,他也清楚他要對付的隻有一個人,蔡瑁。

    不得不說,把曹操宣為叛賊,把蔡瑁提為水師都督這招極為高明。

    一方麵蔡瑁的秉性本就是貪如豺狼,毒如蛇蠍,沒有什麽底線的世家子弟,劉表的死說是急病而亡,可事實如何隻有他們自己清楚,這一點曹操是有數的。

    可另外一方麵,哪怕自己對蔡瑁推心置腹,這兩道聖旨下來你也保不齊他蔡瑁心裏怎麽想,已經賣過一回主子了,根本不介意賣第二回。

    而且,這第一回賣主可能會在道義上站不住腳被人詬病,這第二回那可是有聖旨在手的,就算是殺了曹操別人還得誇你一句為國除賊呢。

    所以,曹操很清楚,要破這個局,不需要去搭理其他人怎麽想,搞定蔡瑁就行了。

    “拜見主公!”議政廳外,身披鎧甲、頭戴纓盔、續著短須的粗獷男子大步流星的走進來拱手作揖。

    側身坐在帥椅上的曹操沒有正眼瞧他,隻是低頭扣著指甲沉吟道:“德珪啊,伱我也算是舊友了,回想昔日在洛陽城的日子,你我同去見梁孟星,彼時的我們也沒有想到今日會成為這大漢天下舉足輕重的人物吧。”

    蔡瑁有點懵,好端端的提什麽舊事,怔了一會便拱手笑道:“是啊,一晃都三十年了,白駒過隙,光陰不複,讓人唏噓。”

    “更讓我唏噓的是在我人生坎坷、遭遇挫折的時候,我的故人卻要對我落井下石!”曹操忽然就中氣十足的咆哮,旋即扭頭惡狠狠的盯著蔡瑁。

    蔡瑁被這突如其來的變臉嚇的後退了兩步,趕忙單膝下跪作揖道:“主公何出此言,末將對主公忠心耿耿啊!”

    “忠心耿耿?”

    冷著臉的曹操嗤笑了一聲,隨後從台案上拿起一張帛布丟到了蔡瑁麵前,“我看你是對呂布和林墨忠心耿耿吧。”

    蔡瑁忙不迭的撿起地上的帛布,這不看還好,一看把他嚇的腦袋一縮,臉色當即鐵青。

    上麵的內容是一封複信,簡單說來就是痛罵曹操是國賊,現在已經著手聯係各方力量,準備在合適的時機將他鏟除,到時候會獻上曹操人頭,落款署名,蔡瑁。

    最要命的是,這筆跡,竟然跟他的一模一樣,連他自己都辨認不出來。

    “無話可說了吧?”

    曹操冷冷的看著因為詫異而雙眼瞪大的蔡瑁,冷哼一聲,“拖出去,斬了!”

    話音剛落,一旁的許褚就走了過去,他右手扣在蔡瑁肩頭,出於武夫本能蔡瑁便欲起身掙紮,可伴隨著許褚另外一隻手也壓下來,蔡瑁就動彈不得了。

    水戰當然是很猛的,可這陸戰,許褚能把蔡瑁按在地上摩擦。

    “這這是構陷啊主公!主公!末將從未寫過什麽信給林墨,末將是被小人構陷的呀!”伴隨著許褚將他倒拖而去,蔡瑁歇斯底裏的怒吼。

    對,我是想投奔他,可根本沒來得及行動好吧。

    其實有這樣的念頭,當真怪不得他蔡瑁。

    當初歸順曹操,看重的就是他雄踞中原,臂挾天子,口銜天憲,形式這麽強勢的時候,荊州多半人都願意下注曹操的。

    誰知道司州一敗折損了這麽多兵馬,中原二州搭進去不說,連天子都丟了。

    反觀呂林,勢頭之猛,堪稱是天下大亂以來從未有過的高度,就算是曾經的董卓、袁紹、袁術之流綁一起都沒他們翁婿現在這麽強盛啊。

    旁了不說,連黃祖都投奔他呂林了,我怎得就不能投呢?

    問題的關鍵在於,這個想法才剛剛出來,還沒有著手進行,結果就鬧出了這種事情,蔡瑁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同時他也清楚,曹操肯定是動了殺心,因為動手的人是許褚。

    眼看著蔡瑁就要被拖出門口的時候,程昱站了出來,拱手作揖道:“主公,蔡將軍是個耿直的性子,若真是他所為必定不會這般抵賴,萬不可冤枉了好人。”

    程昱這麽一開口,曹操才終於朝著許褚揚了揚額,示意他停下。

    蔡瑁抓住時機連滾帶爬的靠向曹操,近乎是帶著哭腔喊道:“主公,末將願指天盟誓絕無此事,這.這.”

    眼看蔡瑁語塞,程昱再幫一把,“或許是林墨的離間計,他就是希望我們內亂,當初在司州破關中十部的時候,就是憑著一封真假莫辨的書信使得馬騰與韓遂相互大砍大殺,主公萬不可上當啊。”

    “啊對對對,程先生說的對,這定是林墨使的離間計!”蔡瑁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甚至顧不得身份,磕頭如搗蒜。

    曹操也不看蔡瑁,而是看向了程昱,狐疑道:“那你怎麽證明這是林墨的離間計呢,萬一是真的,那我的腦袋豈不是隨時可能被他拿下?”

    程昱一怔,顯然也沒有什麽辦法能證明,於是看向了蔡瑁。

    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啊,蔡瑁現在對這句話理解更深刻了。

    如果不能自證清白,那今天的下場怕是躲不過戮頸之刀。

    問題是,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沒辦法證實也沒辦法推翻,蔡瑁能怎麽證明,隻能拚命解釋了,“主公啊,這這這定是賊人模仿了末將的筆跡,請主公試想,若真的是末將要投敵,為何不下大印?”

    曹操隻是側著腦袋打量他,不說話,滿臉寫著不相信。

    蔡瑁又道:“主公啊,若末將真有意投敵,至少會把家小護離吧,至少會跟部下通氣吧,主公可以令人調查,若末將有一絲異心,不需要許將軍動手,末將引頸自戮!”

    鏗鏘有力的保證並不能讓曹操釋疑,他依舊是冷冷的打量著蔡瑁,無動於衷。

    “程先生,先生救我.”實在無話可說的蔡瑁隻能拉著程昱的衣袂祈求道。

    “主公,在下也無法證明蔡將軍的清白,可在下願意相信他的為人,這樣吧,讓蔡將軍以荊州水師都督的名義上書朝廷,為主公歌功頌德,並痛斥呂林挾天子令諸侯,借陛下之手下矯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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