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怨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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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幽寂無聲的府邸,因為張讓被逮人行刺,頓時間全府上下都被雞飛狗跳的吵鬧動靜驚醒,陛下最親信的張常侍遭人行刺,這一消息的出現甚至讓他們忘卻了府中還遊曳著個怨氣衝天的兩頭死
    “站住,什麽人?”此刻張讓的府邸前,幾名護衛各自手持著火把,其中一人虎視眈眈地警告著黑暗中的陌生身
    “客氣些,畢竟我可是你家張常侍親自請來這裏”荀幽雙手舉起,示意手裏並沒有武器,隨後不卑不亢
    那幾個護衛聽見是張常侍請來的客人,盡管稍稍收斂起了些敵意,但在沒搞清楚真假前,他們手中的火把刀劍並沒有放
    曆經剛才的風波,到現在還沒抓住那個膽大妄為的刺客,這些護衛現在仍是神經兮兮的,生怕張常侍有什麽閃失,他們就要因護衛不利被陛下遷
    “今日府邸哪裏有客人拜訪的消息,你這家夥看這樣也麵生,再說了張常侍從不與士人廝混,老實交代,你到底是誰?”在荀幽走近後,為首的那名護衛在看清他的麵容後,頓時又變得緊張起
    這邊的吵鬧動靜頓時吸引了捉拿刺客的大股護衛的注意,沒過多久的功夫,原本張讓這間幽靜的臥房跟前,漸漸被手持火把的護衛們堵得水泄不
    荀幽敲了敲腦袋,倒沒怎麽在意那群逼向自己的護衛,他掰著手指,心裏同時在默默打量著時
    再怎麽說,曹操現在總該出去了吧,再不去找張讓當麵對峙,我這可就難辦
    “誰敢傷我父?”正待荀幽打算開口讓那個護衛親自去詢問張讓的同時,一道惱怒的聲音,從護衛們的身後傳
    恍惚間,荀幽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仿佛前不久才剛聽
    “便是你刺殺的我父?膽大包天的賊人,還敢折返行凶,視我張府如無物不成?”那個男人僅僅穿著一身便服,目露凶光地質問著荀
    “此人自稱乃張常侍的客人,我等暫且不明其身份,打算先將其拿下,以防意小主人既然來了,還是早去與張常侍把脈,開幾副安神的藥才”為首的那名護衛與張奉行了一禮,立刻給手下使了個眼色,在張讓的臥房前讓出了條道
    “你是張奉?”荀幽突然間語氣一重,他不顧那群護衛的阻攔在張奉來時的道路定睛回望了一番,發現並沒有什麽意外後,眉目緊皺,看向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那兩頭死嬰盯上了你,我不知道張常侍花費了什麽樣的代價,才給你留下那麽幾張鎮邪驅鬼的符籙,但我剛才明明警告了你不管發生什麽都別開門,那兩頭死嬰怨氣衝天,你是一心尋死不成?”
    荀幽突然的動作將那群本就神經緊繃的護衛們嚇了一大跳,顧不得他興許是張常侍客人的身份,三名護衛直接一擁而上將他控製
    “這聲音?你是?”張奉似乎也感覺到了聲音的熟悉,頓時想起了方才屋外自稱誅鬼的家
    這個時代的人們,除了少部分的個例以外,似乎對神鬼以及行神鬼相關之事的人,隻有敬
    “你們,放開他”張奉大手一揮,示意起那群對荀幽動粗的手下,“待我進去給義父把脈後,順便問問他身份的真假,在此之前你們且將他看”
    張奉把頭一轉,提到那個兩頭死嬰,他就難免新生惱
    那裝神弄鬼的家夥可把他折磨慘了,當初不論自己躲到哪,那家夥都能纏著自己,就算自己帶著義父送的辟邪吊墜也無濟於
    每天晚上就算沒同他的嬌妻行房事,翌日起來都感覺腰酸背疼,氣血虧損的厲
    直到義父從洛陽外請了位高人,在他房門口貼上那些符號意義不明的符籙以後,這情況才逐漸好
    但那兩頭死嬰進不了他的房屋,光是每天晚上都在屋外鬼哭狼嚎,也將他折磨得夠
    “刁民之子也不過是刁民罷了,如此能逞凶,剛才怎麽不來向我尋仇?”張奉滿臉陰鷙,嘴角突然掛上了一抹戲謔的笑
    可是很快,張奉他就停下了腳步,原本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起來,繼而,他脊背發涼,額頭上瞬間蒙上了一層因極度的恐懼而滲出的冷
    “這……這……”他仿佛看到了什麽大恐怖的事務般,舌頭開始打結,口齒不
    “怎麽了小主”為首的那名護衛感受到了張奉語氣中的驚恐,他連忙轉身關切
    然而當火光移動,那名護衛猛然間發現,張讓臥房的屋簷上,正有兩雙猩紅的目光正麵目猙獰地看向他
    “折磨……死……娘……”那兩頭死嬰並不能流利地言語,仿佛隻是在憑借著本能宣泄著他生前的怨
    它共享脖子的那兩個腦袋,各自舔著嘴唇,它笑得很肆意,多日不得破門尋仇所累積下來的憤恨此刻得以盡情地發
    “它有神智,所以襲人的對象往往是生前那位怨念最重的家夥,看來你張奉可真是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啊!”看著那名兩頭死嬰的態度,荀幽暗自
    現在終於有了些頭緒,那兩頭死嬰會有如此恐怖的怨念,多半與太醫令張奉脫不了幹
    但那家夥剛才為何想置我於死地?這是他仍然不解的地
    “算了,諸般因果,還是先等降服了你再說吧,不然想破腦袋,估計也想不出個所以”荀幽聳聳肩,剛才失手沒逮住那家夥,但現在既然因為張奉的緣故,那兩頭死嬰主動送上門來,那他可不會客氣
    興許張奉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才會弄出這麽個怨念深重的兩頭死嬰,但身在張府,一些門麵工作還是要做足
    張讓這輩子注定不會有子嗣,眼睜睜看著他收養的義子慘死在張府,牽連自己倒是無所謂,但荀幽擔心那位老宦官會在靈帝身邊對劉備不利,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局
    “老……老……老實些,你想……你想做什麽?”看著荀幽徒步上前,那群護衛盡管心中害怕那兩頭死嬰,仍是擋在荀幽跟前阻止
    看得出來,他們對張讓還有他的義子張奉倒是忠心耿耿,倘使腿能不打抖就更好
    “哼,一群貪生怕死的鼠輩,既然心中害怕,就別妨礙不群除鬼”關羽威嚴正氣的嗓音陡然間在那群護衛身後響起,他一手一個將那群護衛們放倒,硬生生闖出了條路,同時把荀幽身前攔路的護衛通通揪
    青龍氣勢的震懾下,不光是那群看家護衛們新生大漢,就連屋簷頂部的那隻兩頭死嬰也被震懾地動彈不
    然而,它雖驚恐於關羽一身的凜然正氣,卻仍是瘋了似的操使著鬼火意圖殺死張奉以宣泄心中的怨念,仿佛認為今夜就是最後的機會
    看著那執念在心的兩頭死嬰,荀幽無奈地搖了搖
    “不值”他輕聲道,旋即虎皮裙中再度有無數絲線飛射而出,“天下之大,世界之廣,方法千萬,何苦來哉冤閉府邸,不得脫化?”
    在虎皮裙網縛住那個兩頭死嬰的同時,關羽的洶湧氣勢同時震散而出,將張奉護
    幽綠色的氣勢將張奉環繞,那些鬼火壓根比不上血煞屍妖將領的妖火,壓根就無法灼燒掉關羽的渾厚氣勢,反倒被逐漸蠶食熄
    看著那兩頭死嬰逐漸被拉扯入虎皮裙裏,直到化作一枚精致的縫線圖案後,荀幽這才拍了拍那名呆滯的護衛頭領,指著昏厥過去的張奉道:“看來你們得另外去尋個郎中了,抬進去吧,在地上要是著了涼,張常侍又得找你們麻煩”
    見識到了荀幽方才的手段後,那群護衛終於如夢初醒,大抵相信了荀幽是張府客人的身份不假,紛紛手忙腳亂地上前,將張奉抬進了張讓臥房